12月的冷风吹过，教室的窗玻璃蒙上了一层雾气，座位靠窗的学生们在玻璃上乱涂乱画，不亦乐乎。午休结束，坐在高二8班靠窗一列的陈眠从睡梦中醒来，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窗玻璃上的雾气，再次无力地趴下。
还是没法做梦，确切地说，还是没法进入梦的世界。
陈眠走出教室，趁着十分钟下课来到楼梯道，与早已等在那里的田甜甜和王思睿交换情报。他们两人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起，看见迟到的陈眠，连田甜甜也没力气再开口骂人了。
梦的世界里怕是发生了什么。不仅是陈眠小队，JOJO他们也没法在学校做梦。果然是那些天上的人做了什么。
在扭曲空间里游曳的雷蛇现在还时不时地出现在陈眠的脑海里。法夫尔，卷卷，阿尔……陈眠一次又一次在心里呼唤他们的名字，当然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孙老师那里怎么样？你不是觉得他是卷卷在现实世界的‘投影’吗？”聚在一起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对于学生来说，浪费下课时间是最大的犯罪。王思睿找了个话题。
“他很正常，或许是我多心了吧……”田甜甜的头发长了一些，最近教导主任常常把老鹰般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那你呢，陈眠？期末考试能搞定吗？‘绅士’最近有没有找你麻烦？”
由于一心挂念着梦世界的情况，陈眠原本有些起色的成绩又开始以股票崩盘的速度下跌，距离一开始的300名只有一步之遥了。
“我有在学啦……”陈眠口是心非。
“已经12月了，”王思睿说，“寒假大概在1月底开始，之后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无法进入学校，说不定就没办法进入梦世界。”他停顿了一下，“即使不考虑法夫尔他们的事，我们也要想想通关区域二的方法，你们不想像那些在第一阶段就出局的人那样陷入沉睡吧？”
“我当然不想，可这好像正合了某人的意。”田甜甜双臂抱在胸前，阴阳怪气地讽刺起陈眠来。几个星期没有进入梦世界，她对陈眠那种朦胧的感觉现在差不多也消散殆尽了。
一切都像是在慢慢恢复原状。
12月的月考如期而至，这是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次月考了，即使是陈眠也非常看重这次考试，周末都拉着王思睿去图书馆学习。田甜甜会跟着坐在一边，看看小说或是做做课外题，偶尔还听王思睿说说高二的题目。
“陈眠啊，你真的没问题？刚刚那张卷子，田甜甜做出来只比你差五分，人家才高一啊……”田甜甜坐地铁直接走了，王思睿和陈眠两个大男人一起挤公交。
“她做什么？她又不考这个。”陈眠不高兴地嘀咕了几句，觉得田甜甜是故意让自己难堪。
“总之，你还是上点心吧。”王思睿叹了口气，上车刷卡。陈眠一掏口袋，公交卡不见了。
一定是丢在图书馆了。陈眠摇了摇头。
月考要在一天内考完三门，第一门是语文，陈眠迷迷糊糊地答完了题，又迷迷糊糊地跟着同学换教室去考数学。数学是陈眠相对来说拿手一点一门课，再加上王思睿的帮助，这次的考试十拿九稳。问题是下午的英语。
吃午饭时，陈眠的碗突然打翻在地，刚买来的饭没了，他脸色铁青地把帮食堂大妈把地扫干净，然后去小卖部买了面包。在教学楼一楼的楼梯口，陈眠遇见了田甜甜，她靠在墙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反正也不是我。陈眠低着头准备直接走过去，田甜甜伸脚绊了他一下。
“你！”陈眠扭过头刚想把憋了一肚子的火发出来，却看见了田甜甜手里拿的牛奶。
“你下午还要考试吧，一个面包可不够。”田甜甜把牛奶放到陈眠手里，“我都看见了，你真是弱的可以。”
“……”
田甜甜送完了牛奶掉头就走。陈眠虽然一头雾水，可是好歹感受到了来自伙伴的轻易，喝了牛奶就去准备英语考试了。
英语考试在本班考，陈眠坐回自己的座位，感到踏实了很多，可监考老师刚一进门，他又觉得大事不妙。监考老师是“绅士”。
胃好像痛了起来，拿到卷子后更是把英文字母看作漫天飞蝗。眼不见为净，陈眠痛苦地闭上眼集中精神。下午出了太阳，阳光晒干了玻璃上雾气落在陈眠身上，和他刚刚喝进去的牛奶产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
哈——12月有这么暖和的吗？陈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海中沙丘的正中间，学校，教室，课桌什么的早已不翼而飞。
完了，居然在考试途中睡着，还进入了梦的世界。陈眠瘫倒在沙滩上，天有点阴，但温度宜人。
虽然难过，但这里真的好舒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