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半疯不疯的赫伯斯,凯迪斯表情冷淡,没有回话。此时,他的脑海中依旧有着诸多疑惑。
比如,远在千里之外的査多恩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比如,对这一切了如指掌的塞科德为什么在今日的会议上没有直接点名赫伯斯的身份,反而是选择了隐瞒?
等等诸如此类的种种疑惑,在此刻,围绕在他的心头。而最终,这些疑惑都化作了一声叹息和一句由心而发的质问。
“为什么是你呢?”。
“哈哈哈哈——”
听到凯迪斯的质疑赫伯斯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中似有嘲讽之意。
“你在问我吗?哈哈哈!真是可笑啊。难道,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现在,在你面前的,正是你一手创造的杰作啊。哈哈哈!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有我的今天呢?”
赫伯斯一边大笑着,一边控诉着凯迪斯的恶行。
“够了!”
凯迪斯终于是无法忍耐,一声怒斥打断了赫伯斯。只是这句满含怒气的话却有种恼羞成怒的意味。
凯迪斯死死地盯着赫伯斯,深呼吸一口气,缓了缓,才接着劝道,“够了,赫伯斯,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话,这一切还可以挽救,你还可以去当你的贵族少爷,我也可以不再计较你的过错。”
“你这是在可怜我吗,我的父亲?”而赫伯斯的话让凯迪斯有些错愕,“可是,你何曾真的对我施舍过一丁点你那可怜的仁慈?不然,依琳他怎会落得那样的境地?”
“你是贵族!是我的儿子!更是阿鲁克琳家的继承者!家族的荣誉,不允许你和一下人瞎胡闹!”
这次,凯迪斯是真的生气了。但赫伯斯却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是家族的荣誉?还是你的脸面?父亲,你做的那些荒唐事,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不必再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欺骗我了,我不是当年的那个可怜鬼了。”
“你!”
凯迪斯被气到无话可说,眼见好话说尽也没有进展,也只好放出狠话,“既然如此,赫伯斯,你就不要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了。”
“哈哈!何必装的这么义正言辞?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凯迪斯大人。”赫伯斯似笑非笑的脸上满是不在意。
于是,凯迪斯彻底冷下脸来,就好像眼前这个人当真是一个陌生人一般,说道,“赫伯斯,我知道,你掌握着我们所不掌握的秘密,和我们合作,这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
“果然是为了这个啊。”赫伯斯似乎早已料到的样子,感慨道,“我就说,我这个废物儿子还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在意的呢。”
“别废话了。”凯迪斯催促着。
“别着急呀,凯迪斯大人,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了吗?”
明明被绑在那里的是赫伯斯,可凯迪斯却有种被戏弄的感觉,这让他内心不由得有些烦躁。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我现在可是被绑在这里,哪也去不了。我现在就是你笼中的鸟儿,是死是活,不还是你说了算?”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和我们合作,我都可以答应。”
“好啊。让我想想,我到底需要什么呢?直到现在,我到底还需要什么呢?”赫伯斯终于不再笑了,反而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突然!
“哦,对了,我想到了。我想到我需要什么了,凯迪斯大人。”
“是什么?”凯迪斯亟不可待的问道。
“我想要,让依琳,回到我身边。”
“你!”
凯迪斯正要怒骂,却看见赫伯斯眼中的戏谑,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不过是被这个家伙玩弄了一番。
如此,再谈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哼!”
于是,凯迪斯收起来了怒火,冷哼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哈哈哈!”
而房间里再次响起了赫伯斯的笑声。
……
离开房间,凯迪斯来到了查斯早就准备好的休息室中。说实话,赫伯斯的抗拒倒也没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只是事情始终难以进展让他有些急躁。而正当他闭目思索着什么的时候,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父亲大人,有您的一封信。”
“谁来的?”
“没有名字。”
闻此,凯迪斯突然严肃起来,接过了信件。
看完之后,却见凯迪斯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过了许久,凯迪斯才深吸一口气,接着问道,“有那个小杂种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
“再多派人去找,一定要把他给我带回来。”
“是。”
可话虽这么说,眼见眼前之人还有点犹豫的样子,凯迪斯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真的有必要这么狠心吗,父亲大人?佩德尔毕竟是您的亲生孙子。”
“哼!”
凯迪斯不屑道,“什么孙子,那个小杂种还不配成为我阿鲁克琳家族的子孙。多朗,你是我最看重的接班人,在这种关键时刻,你可不要优柔寡断啊。”
凯迪斯教训了一句,多朗连忙点点头,有些唯唯诺诺地问道,“是,父亲大人。可即便如此,我们当真有必要在一个小孩子上面浪费这多精力吗?难道我们就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如果可以,我当然也不想寄希望于这么一个靠不住的计划上。只是在赫伯斯这边,那个小杂种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了。”
“那查多恩城那边……”
“不太可能了。”多朗还没说完,凯迪斯便摇头道,“我们派去的人都被清理掉了。”
这让多朗很是意外,不禁诧异道,“怎么会?”
“看样子我们还是太小瞧了冒险者公会那群家伙。”说着凯迪斯叹了口气。
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他失算了。没想到冒险者公会那群家伙行动还挺迅速。考虑到这,凯迪斯越发觉得有些被动,到头来,结果是早早就已经在布局的自己落了下风。难怪兰登和塞科德在今天的会议上如此自信。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多朗有些担忧道。
“别怕。”
虽说已经落了下风,但一切并非无法挽回。
“只要赫伯斯还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就还没输。更何况……”
凯迪斯话说了一半,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父亲大人?”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罢了。好了,你先去把这件事情办好。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的。”
得了凯迪斯的命令,多朗二话没说,蹑手蹑脚地便离开了。看着多朗离开的身影,凯迪斯却是叹了口气。
多朗这孩子虽然听话,能力也算不错,但偶尔却有些优柔寡断,让他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可现在这种情况,他就好比架在烤架上的肉一般已是自顾不暇,哪还有时间去亲自教导他。也只能是多交给他一些事情,让他历练历练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先让他这个所谓的父亲多费费心吧。
“唉~”
看着桌上的信件,凯迪斯不由得叹了口气,神情也越发的凝重。说实话,这封信搞的他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所遭受的最大的背刺,恰恰就来自他的依靠。
“那群家伙,也开始着急了吗?”
……
而除了凯迪斯这边的动作,其他的贵族们也恰如凯迪斯所预料的那般开始了自己的行动,尤其是那与阿鲁克琳家族同为王国四大家族的其他三家。
布泽尔斯家,赫尔公爵正翻看着一封信件,一封来自菲迪尔的信件。
这已经是“査多恩城危机”发生以来的第六封了。
“信上怎么说,大人?”一旁的侍从眼见赫尔沉默不言,不得不出声问道。
“还是老样子,无非就是催促我们早作打算。”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
赫尔放下信件,摇了摇头,似是而非道,“不可,不可啊。”
“可大人······”
而赫尔却是摆了摆手,解释道,“安德曼,我们是商人,这种事情按说本就不是我们应该参与的。而且,退一步讲,即便是让我们做选择,也不应该是在局势还未完全明确的现在。操之过急可不是什么好选择,风险投资弄不好可是会血本无归啊。”
“可在下却并不这样认为。”安德曼显然有不同的看法。
“哦?怎么讲?”安德曼侍奉自己多年,赫尔相信他不会无的放矢。
“大人,您觉得我们布泽尔斯家族是靠什么跻身于四大家族的呢?”
“这······”
“你刚才说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场风险投资,可对于我们商人来说,这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吗?您忘了您年轻的时候是怎么处理掉那些觊觎我们的贵族了吗?”
安德曼的这一番话,让赫尔沉默了。
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多年安逸的生活让他有些瞻前顾后了。而现在,安德曼的一番话就好像一阵冷风,吹的他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