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火光冲天,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整座矿洞。
刘易斯看得非常清楚,只见亚塔斯像个真正的魔法少女一般,一边优雅地扭动着身姿,一边灵巧地挥舞着施术笔,无数的解离射线从中射出,打穿了所有企图向她发起进攻的魔物的头盖骨(如果那个部分能称之为“头”的话)。
如此暴雨般的反击,竟然将原本数不胜数的汹涌怪潮压制住了,随着亚塔斯的不断输出,他们甚至开始反推战线,一路向下了。
“哇哇哇……”刘易斯看着像个战神一样在厮杀的亚塔斯,出了神。他根本没见过如此激烈的魔法战斗,哪怕是在以法术闻名的洛斯薇尔大学,也没有过。
随着最后一个魔物的倒下,亚塔斯转过身,她的脸上此时充满了喜悦和自信。
“我好像越来越上道了,两位!”她说。
“太厉害了,亚塔斯。”利姆鼓起了掌。“我还以为,你离完全掌握秘术的使用,还有很长的过程呢。”
“看得出来,你学习天赋真的很强。”刘易斯佩服道。
“嘿嘿……”亚塔斯正高兴着呢,深处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另一波魔物即将到来了。
不过,比起之前希望渺茫的境地,小队已经不会再害怕那些区区水晶构成的甲壳生物了。
“咱们,继续吧?”亚塔斯看着刘易斯和利姆。
“嗯……你会觉得疲劳么?”刘易斯问。“我知道,使用秘术可是相当消耗精神的。”
“没有没有,我好的很呐。”
“那就走!”刘易斯随即决定道。“我们一路杀到洞底吧。”
亚塔斯点点头。“利姆小姐怎么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利姆说。“干就完了。”
正当他们打算继续前进的时候,洞里突然响起了一个沉闷的声音,听上去是对他们所有人说的。
“来找我。”那个声音缓缓说道。“到洞底来。”
“你是谁?”刘易斯大声问道。
那个声音却再也没有回应了。
刘易斯转过头,看向了利姆:“这是怎么回事,利姆?你有什么头绪吗?”
利姆正出神呢,听见刘易斯对她说话,吓了一跳。“哦,不好意思,先生,再说一遍。”
刘易斯就又说了一遍。
“唔,我不知道。”利姆说。“也许,我们只有按照祂说的,到洞底才能搞明白了。”
“那没话说了,我们出发吧,看看那个人想要我们干什么。”
继续向下!
“吼!”一头几乎占据了整个洞壁的结晶魔物,挥动着它那对巨型拳头,照着亚塔斯砸了下来。
亚塔斯则是顺势一跃,借住下砸的拳头一蹬,整个人就飞到了半空中,准备进行蓄能攻击。
巨怪反应迅速,见拳头砸空了,便开始朝亚塔斯发射能量射线。
亚塔斯却也早有准备,“唰”地一声升起了一道秘术屏障,将射线反弹了回去。
并且,这个额外的动作并没有打断她蓄能,只见一道碗口粗细的激光迸发而出,巨怪的主体瞬间就被轰得七零八落。
这一招再次刷新了刘易斯的认知,而一旁的利姆则是默默地摇着头。
“太快了。”
刘易斯明白,利姆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能明显的觉察出来,尽管只是经过了区区几场战斗,亚塔斯的战斗技巧已经明显不同于进洞之前,她的成长速度着实令人感到惊叹。
不过,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好事,可刘易斯看利姆却是一副忧愁的表情。
仿佛,她正在看着一个恶魔逐渐变得强大,而自己却无力制止一般。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周遭的环境随着刘易斯他们的探索,发生了变化,原本墙壁上、天花板与地面上只分布有零零碎碎的发光晶体,随着深度逐渐增加,越来越大块的晶簇出现了。
这些晶体发出紫黑色的亮光,像死亡一般难看。
那些同样紫黑色的魔物,跟不要命一般地从底部涌出,似乎为了阻止刘易斯他们抵达洞底,已经把多年来的积蓄一并释放了。
从最开始的寥寥几只,到现在一波就是几百多只,如此夸张的数量,绝非一般人能阻挡,哪怕有一个班的机枪手想要进攻这座矿洞,到最后或许都会大败而归。
然而,亚塔斯却不是一般人,她的战斗力简直比一个营的士兵还恐怖,她的魔力与精力似乎是无限的,一遍又一遍地阻挡了怪潮不说,还能在此基础上进行反推,一路压着魔物打。
她的手段也越发凶残了起来,从最开始仅仅使用爆炸火球和射线,到现在开始使用一些不会马上致命的秘术,例如毒雾和黑魔法。
亚塔斯越来越喜欢,看着那些魔物在痛苦与挣扎中死去,而不是马上死亡。
“呼呼呼……”亚塔斯踩着一只正在抽搐的晶虫,一脚把它踢开。
“你们就没有更厉害的家伙了吗?”她不屑地说道。“太简单了。”
“我说,亚塔斯……”
“等下。”亚塔斯叫住了刘易斯,随后一甩施术笔,一个藏在暗处的活化晶体应声爆裂。
“怎么了,刘易斯先生?”她问。
“唔……没什么,继续,继续走吧。”
……
凭借着亚塔斯外挂级别的战斗力,刘易斯很快就见到了洞底的世界。
这里的晶体密度已经到达了一种可怕的地步,尽管洞底的空间相当开阔,这里的四周似乎都被紫色水晶铺满了。
“先生,神器很有可能就在这里了。”利姆说。“我能感觉到。”
“你能感觉到?”刘易斯问。“这是什么特异功能?”
利姆没有说话,只是把食指搭在嘴唇上,示意轻声说话,然后,她指向了前方。
“在那里。”
刘易斯顺着手指方向看去,一块看起来像是晶矿的东西突然动了起来,从地上站起。
这个生物与其他的魔物不同,它的头顶上戴着一顶类似奔尼帽的玩意。
它没有像一般的敌人一样,看见外来者的到来就发起进攻,而是像一个真正有智慧的人一样,举起右手,向刘易斯他们打了个招呼。
“它这是……在向我们致意?”刘易斯皱起眉。
利姆却没有丝毫的犹豫,而是径直走了上去。
“小心啊,利姆小姐!”亚塔斯叫道。
“没事的。”利姆回头说,然后,她又看着面前这个奇怪的魔物,做了几个传达信号的手势。
戴帽子的魔物居然回应了,它同样是用手势来回应,而且做的很快,一般人根本看不过来。
“唔,真是太好了。”利姆松了口气。
“它……它说了些什么?”刘易斯问。
“‘你们终于来了。’”利姆说。“这位,就是让我们在矿洞中层听见声音的人,先生,他为了指引我们继续向下,已经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什么意思?”刘易斯又问。
“唔,算了,别管那个了。”利姆走到魔物面前,转过身,对刘易斯和亚塔斯说;
“两位,我向你们郑重介绍,这个生物,或者说人,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神器,对的,先生,就是那十二件神器之中的一件,代号‘虚空’。”
“虚空”开始给刘易斯和亚塔斯做起了手势,而利姆则在一旁,进行着实时翻译。
“名叫刘易斯的男人,以及亚塔斯,你们好。”
刘易斯马上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利姆先是停了一下,凑到魔物旁边说了几句悄悄话,魔物听了,猛地一震,但随后很快冷静了下来。
“我叫霍普灵缇,代号‘虚空’,是的,我就是十二位观察员之九。”
“又是一位观察员!”刘易斯惊呼道。
“观察员……”亚塔斯开始头痛了起来。“唔……神器,遗珍,观察员,这些……都是伊莱斯汀小姐的记忆……哦……”
“虚空”继续比着手势。“自从遗落战争以后,我就一直在太空中飘荡,直到来到了这个星球……”
“我像一颗陨石一样重重地砸在地面,也就形成了这里的若干矿洞,而你们真是走运,在第一个矿洞中就找到了我。”
“哦,等一下。”利姆顿了一下。“他指的‘遗落战争’就是导致众多遗物散落的事件,嗯……”
“那是一场……非常遗憾的战争,双方……鱼死网破……”亚塔斯不自觉地接过了话。“唔,这些也是伊莱斯汀小姐的记忆。”
“所以,我们要带你走吗?”刘易斯问。
“绝对需要。”利姆翻译道。“你们必须把我带回卡塔斯,我需要见到我真正的主人,而且……我现在苏醒的时间太长了,必须再次进入沉睡状态才行。”
“什么意思?什么是沉睡状态?”刘易斯一头雾水,他痛恨自己当时读《观星者学说,从入门到精通全彩印刷版》的时候在观察员那一章节摆烂了,不然他肯定能理解其中的道义。
“现在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利姆摇摇头。“不过,我会把这一切都办好的,你只需要负责把神器,把霍普灵缇先生带回卡塔斯,就行了。”
“怎么做?”刘易斯问。
利姆则回答说,闭上眼睛。
刘易斯与亚塔斯照做,闭上了眼睛,他们听见了一阵类似法术释放的声音,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水晶魔物已经坍塌成了一堆碎晶,而那顶奔尼帽则被利姆拿在了手里。
很快,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顶奔尼帽在离开了可依赖的生命以后,外形迅速地发生了变化,最终变成了一只特大号的棕色弯月状物体。
那看上去很像是一只坚硬的空心牛角,利姆把它抱在怀里,走了过来。
“这……这就是那件神器的原本面目吗?”刘易斯问。
利姆点点头。“它的真实名称,叫丰饶之角,能够源源不断地产出被我们视为宝物的虚空晶,以及……各种异常的霍泽效应。”
“那么,问题来了。”亚塔斯在这时候开口道。
“利姆小姐,你的真实名称是什么呢?或者说,你的真实身份,能不能告诉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