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躺在床上，那是我的床！找了十七个工匠才造好，砍三十三只手足以流芳百世的艺术品啊！”
“三十四。”莉纠正道。
“有个算工伤，我还没让人砍自己掉了。”格里高利毫无悔过之意，他拖着哭腔对死神叫嚷：“你看他们嚣张的样子，叫我怎么能安心离开？！”
“你已经死了，不需要睡觉，更不需要床。况且床不属于任何人，床就是床。”普拉切特说。
“我不管，我的就是我的！城堡是我的，七国是我的，崖桐是我的，床也是我的！”格里高利满地打滚，他任性起来的样子像个永不知足的巨婴。
“可是你连自己的命都没办法控制，不是嘛。”莉歪着脑袋说。
她的话一针见血刺到格里高利痛处，亡魂定格在拙劣表演的高潮，他眼中还是流露出忿忿不平的神色。“那我起码也要拉他一起死！”
“你是想到了什么办法让他死？”
莉已经没了兴致。她拢起裙子飘在半空，一门心思只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死神的小岛、花园、独居，这些普拉切特告诉她的事已经填满莉的心思。
“我会努力的！”格里高利把女孩的话当做鼓励。他情绪激动飘到窗边，紧贴瘦高个，后者正杵在狭长高窗边沿，像棵快要死掉的枯树。
与和胖夫人独处时，瘦高个尽可能远离自己贪得无厌的媳妇。此刻窗外的湖面逐渐铺满璀璨群星，他却完全没有接近床角的想法。胖夫人说今晚得庆祝自己丈夫成为七国之尊，该趁热打铁把七国未来的皇帝搞出来。
瘦高个一脸哭丧，他完全没那个心思。
“你看。只要想做的事情就很容易。”胖夫人说。
她正抓起成串葡萄塞进嘴里，光是欣赏她吃东西的样子就已让人没了欲望。胖女人横躺在床上，是座不亚于格里高利的肉山。肉色的蕾丝衣服罩在她身上，如同盖在生肉上的帘布。有朝一日，逍遥城的生物学家们弄明白所研究的“基因”和“遗传”为何物后，他们会公然宣称，肥胖、暴虐都可以通过某种他们没有实际操作过的方式传给下一代。
“分明是你干的，为什么说是我杀了他！”瘦高个儿吵嚷起来，声音尖弱得像个娘们。他叫嚷起来：“匕首是你掷出去的，人是你杀的！”
“我可没对外宣称格里高利是你杀的。但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事实。你现在推门出去解释，看看城堡里谁信，去啊！你连个飞刀都丢不准，别站在那像个娘们似的抱怨，快过来！今晚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干。”
“本来我表演的就是丢不准！谁想去马戏团看绑在轮子上人身上插满飞刀，想看死人去绞刑台前面看得了，还有大集可以赶，热闹的像过年一样！”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