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来着？好像有五六年没有回过爷爷奶奶的老家了。
族内90后的最后一位兄长在今天结婚，我们一家受邀回到江门的乡下参加喜宴。
我不太喜欢这种被老人们注视谈论的感觉，见过舅公后打了声招呼就独自跑到外面。
到处都是植被的瓦房，这个村子的怀旧感让人舒适。在舅公家出来直走，穿过人家通路就能到达关闭多年的菜市场。
从前用来装光酥饼和绿豆饼的大玻璃罐仍被遗留在横路的木制货架上，印象之中的幼时，奶奶背着我来这边逛街。那会儿市场还在营业，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傍晚没有路灯，照明全靠各个商户自带的钨丝灯泡。
如今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锈迹斑驳的折叠式铁门，看守着青石板铺成的道路。
它们似乎在跟我说：“已经长这么高大啦”。
朝北边走，有一条荷麻溪，小时候总爱和同族的孩子在渡口的树荫下排排坐，看着货船和渔船驶过。
“华华”？
这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伴随午后的微风而来。知道我曾用小名的人多是长辈，还有少数的童年玩伴......
“你是？蒋馨姐”？那正是族中的姐姐，但其实她只比我早出生十天。用她的话来说：早一分钟也是大哦。
“长这么高啦，差点没认出来你”。
“我也是啊，声音和样子都变了一下子没认出来”。
我们在超市买了两瓶饮料，坐在那渡口的老树下交换对方这些年的经历。
“怪不得你刚刚没理我，原来是改名了”。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喝贝奇野菜。
“上次见面是十五年前吧？我在幼儿园毕业之后就改名了”。
“有女朋友了嘛”？
我摇摇头。
“这样啊，我还以为只有我是这样呢”。
“啊？追蒋馨姐的人应该很多才是吧”？
她离开大理石长椅，在地上找了块石子，扔向水里。
【噗咚——】
“外面不管是人还是工作、生活，都太复杂了”。
“但是我们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吧”。
她转过身：“不然这样好了，过多几年要是我们都没地方去的话......”
“嗯”？
“我们一起回来这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