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一滴鲜红垂落水面,荡起阵阵涟漪。
这是... ...在哪?
淡淡萤光点亮了我的身旁,娇嫩的双脚沉浸在一滩平静的水洼。
抬头眺望,前方的道路淹没在黑暗深处。回首四方,却发现周围的景象始终如一。
“薇尔。”
不知是谁在呼唤我的名字,那是熟悉的声音。
我朝声音回荡的方向迈开了双腿。一步又一步,沉重的步伐掀起层层涛浪。
跑,再跑快一点。在道路延伸的尽头,我看见了一点星光点缀了无尽的黑暗。
来到终点,伸手触碰那一丝光亮。
忽然,数道紫色奔流指尖,噼里啪啦如同疯狂的野兽撕咬我的身躯。
“嗞——嗞——”
无数电流在身体中肆意游走,身体重重倒在了水潭中,不断抽搐。
“麻麻麻麻麻——”
我用尽全身力气,愤怒的睁开了眼睛。
向上眺望,那是残破的天花板,左右环顾,周围的景象很是眼熟。这满屋摆放着乱七八糟的物品,毫无疑问,这是我在这世界第一次苏醒时的那个房间。
呼,看来刚刚是在做梦啊。
我稍微放松了一下精神,让大脑开始正常运行。
感受着身体的空虚和肩旁那急促的热浪,我的心头突然燃起了一把凶猛烈火。
“嘘,先让我说话。”
猥琐老头坐在我身旁,手中把玩着的是那令人生畏的“**伙伴”。
我刚想开口怒斥,就被他先行捂住了嘴。
“我知道你想说‘谢谢你雷登博士’,但我并不会因此得意。谦虚的我只希望你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并以此为戒,之前事情的结果就当成是惩罚吧。好了,我要说得就这么多了。”
说完,老头松开了捂住我嘴巴的手。
“什么啊,原来你的名字雷登,身份居然还是一位博士,是生物科学博士吗。”
“嗯?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也有大半年,你居然不知道?真是没礼貌的年轻人。嗯哼,不过你现在知道了就行,你以后叫我R博士就好了。”
老头清了清嗓子,用双手整理了一下衣襟,身体端坐在椅上,又顺了一下头顶杂乱的鸡窝。
“唔,你看我一开始是不懂你的语言,而且你自己也是几乎天天宅在工作间,我们一天不说交流,连见面几乎都见不到几次,所以不清楚你名字是很正常的事,这也不能怪我。你知道的,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奇奇怪怪的老头,所以那些所谓的名字也只不过是个符号罢了。”
我坐起身,摆了摆手,随后又瞟先了老家伙一眼,看到他双手瘫下,显得十分失落,搞得我忽然有点愧疚。
“好了,抱歉抱歉。对于相处甚久的室友,长期不知其名,确实有点失敬。”
我挠了挠头,又把脸摆向一边,不想看到老头此时的表情。
“对了,老头,是不是该给我一件衣服了。”
此刻的我正如当初苏醒时一样,整个身子一丝不挂。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适应了这具身体,看着自己光秃秃的身子已经不再感到羞涩。
“在这,给你。”
一套长衫裤子直接飞了过来,我迅速接过,把衣服穿好,随后一个箭步跳下了那冰凉的电疗平台。真的再也不想躺在上面。
口有点渴。
我缓步走到桌前,轻轻提起水壶倒下了一杯热水,吹了吹杯缘,感受着一股股温暖流入口内,一切都显得相当平静。
“那个,薇尔,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还能说什么,这里除了你还能是谁救了我?当我从那边那个钢板上苏醒的时候,我大致就知道了事情的结果。”
“还,还有呢,其他的。”
“还有啥?”
“那种感人肺腑的道谢之类的话啊。”
老头用一种十分诡异的期待眼神注视着我,与我双目交对,如同一位渴求糖果的小孩,让我稍微有点反胃。
“你刚才第一句话不就是让我不要说‘谢谢’之类的话嘛。”
... ...
无尽的沉默只会让氛围变得更加尴尬,只不过感到尴尬的不是我,而是摊在一旁的失落枯骨。
我端着水杯,注视着杯中水面晃动起一层层涟漪,默默地发出了只能看到嘴唇轻微震动的细小声音:
“谢谢你,色鬼老头。”
“你,说了什么?”
枯木逢生,整个阴暗地小房间似乎都变得生机盎然。
“没,没什么。”
我急忙解释,随后又发问:
“那个,六号它... ...还好吗?”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好吧,看来这是现实,一点都没发生变化呢。”
我注视着温暖的茶杯,平静的水面似乎浮现了一幅凄美的四月雨景画,画中人物的眼角似乎还噙着点点珠光。
“老头。”
“嗯?”
“我昏迷了大概多久?”
“七天吧,算是很快了。”
“我这身体的异常,你早就已经发现了吧。毕竟你之前一直在给我体检。”
“嗯,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老头没有直接回避我的疑问,只是淡定的走过来,也倒了一杯水。
“我的身体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吗?或者说,我是人类吗?”
“在我看来你和一般人没什么不同,和人类一样需要吃喝拉撒,只是身体的自我修复功能十分强劲,其他的结论我也无法得出。”
“是吗... ...“
我一口气饮下了杯中所有的水,准备离开这沉闷的房间。
正当我走出门时,老头又把我叫住了。
“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要太过在意之前发生的事。过几天我的那个老朋友估计就要到了,你就趁现在好好休息,准备面对之后的魔鬼训练吧。”
没做回应,我直接离开了充满忧愁的房间,径直走进自己的卧室。到了房间,身体如同沉重的山峦,一头向床上砸去。
万籁俱寂,整个空间都像是失去了活力。没有了猫咪悦耳的独奏,没有了猫咪温暖的触动,一切都变得空荡荡。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此刻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抱着枕头独自啜泣,滚滚长河奔流不止,浸透了身下一片洁白。
今后该怎么办,在这个世界真的要与那种东西战斗吗?肉体凡躯真的能与钢铁匹敌吗?
想起大腿被刺穿的剧烈疼痛,身体不禁得又颤抖了几分。
“小六,我该如何是好。”
寂静中只剩下一声轻语,憔悴的精神催动着沉重的眼皮。就这样,我在对自己得后悔与对未来的恐惧之中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