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巨臂轰然坠落,本以安静的沙石再次于空中翩翩起舞。
“咳咳!”
吗的,又是谁,开炮也不说一声。
灰尘侵袭了肺部,使得我趴在地上弯着腰痛苦地喘息。为了不让莉儿的呼吸受阻,将其塞入衣衫之中。肚子的布料高高隆起,仿佛油腻中年男子的啤酒肚,每动一下都能上下颠簸。
这样应该不会打扰她的睡眠吧。
看向自己右边的手臂与腿,残破的布料随风摇曳,掩盖其下的是如玉般的细嫩肌肤。伤口几乎尽数复原,我晃了晃手臂,感觉已经恢复了基本的运动功能,但相比左手,还是有一种被水泥缠绕的脱力感。
差不多是时候该离开这了。
扶着岩壁,缓缓站起身。
“喀,喀——”
旁边的钢铁大家伙又动了。
“轰!”
紧接着又是一道火光坠落,清散了周围弥漫的飞沙。
这是给之前攻击的售后服务吗。
望向前方的钢铁巨臂,笔直的金属巨块被开了一个圆形大洞,一汩汩闪亮亮的液体从洞中涌出。
这一发威力和我之前那边左轮不相上下啊。
望向火光飞出之地,一个黝黑壮硕的身躯屹立在远边的悬崖之上。他左手的披风在傍晚的凉风中自由飘荡,隐约之中闪过金属锐利的光辉。一缕缕浓烟从他右手所持之物袅袅升起,像是熏炽着上方的焦炭头颅。最后,额前印刻着夕阳余晖的那面夸张墨镜,告诉我了来者的身份。
那犹如羽翼般的倒梯形墨镜,正是喜爱酗酒的弗伦大叔的象征。
“喂,底下的小姑娘还活着吗?”
“啊,啊,在的,在的!”
虽然很想大声叫出来,但实在是有气无力,也不知道大叔听没听见。
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他伫立原地,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只是身后那随风摇曳的披风显得格外威风。
啊,我也想要拥有。
“喂,薇尔你在这吗?”
我听见身后的高坡上有引擎的轰鸣,细沙与轮胎的摩擦。
“奥弗?”
“啊,是我。需要帮忙吗?”
“嗯。”
本想要拒绝,但望着眼前一动不动的金属大家伙,又想到沉睡的莉儿与自己虚弱的身体,我还是默默地点下了头。
“来吧,需要我扶你吗?”
“... ...”
我默许了奥弗的行为,在他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进了车内。
“你没受伤吗?”
他看向了我破碎的衣衫,上面还沾染了一片殷红,而在其之下,是如白雪般娇柔的皮肤,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到一点受伤的痕迹。
“我没事。”
急忙把几乎裸露的右臂缩进背后,我直勾勾地朝奥弗瞪去。
“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想偷看女孩子的皮肤。”
你这家伙... ...
突然其来一句“女孩子”更是让我青筋暴起,真想一拳轰入他的面门。
“我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重重地陷入座垫之中,双眼轻闭,等待着身体自我修复。
“那个,呃,这个给你。”
就不能稍微安静一下吗。
微睁左眼,摆在我面前的是那欠揍的雷电小子logo。
呼,看着这标识,顿时就感觉精神焕发。
“这是你的武器吧,我刚才在路边捡到的。”
没想到飞出去的东西居然还能回来,本该差点被老头当成垃圾的东西还与我挺有缘的,可以说这就是命运的相会吗。
“谢谢了。”
“欸嘿嘿。”
奥弗面朝前方,笑得如同雨后的彩虹,格外灿烂。
“奥弗,你能带我去那边的山头吗。”
我指了指弗伦大叔所在的山崖,此刻他在落日的红斑照耀下,更是有一种王者的气派。
真的太能装了吧。
虽是想这么吐槽,但更多的,是无尽的羡慕与崇拜。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想靠近那个人。”
“你认识?”
“好像认识,但不确定。只是那个面相有点眼熟。”
奥弗的脸像是揉成一团的面粉,我知道,这是一种厌恶的表情。
“好吧,我就不为难你了。”
汽车停在山崖的脚下,我将莉儿放到了座位上,独自一人走上了山头。
就在快要走到大叔身边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直想要吐槽的那辆充满童趣的天鹅车。
“呦,又见面了,小姑娘。”
弗伦大叔没有看向我,目光仍然聚焦于眼下的巨大机器。他似乎只是听到脚步声,直接朝我打了声招呼。
“是啊,这是第三次了吧。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呼,也谢谢你两次把宿醉的我拖到一个安稳的地方。”
一缕白色烟雾徐徐升起。
“那个,你今天怎么到这来了。”
“大叔在吸烟,别靠的太近。”
我刚想走到他的身边,就被他的话语止住了步伐。
“路上发生大地震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里居然藏了个意外惊喜。”
“你对这玩意很熟?”
“见过类似的,都是旧世界的军舰要塞。不过这里的这个好像只是半成品,20层楼高的机械身躯加一只手臂,而且似乎是太久没动,身体稍微倾斜一点,还刚好卡壳了。”
“所以,你要对它怎么办?”
“消灭掉喽,这东西留在世界上还是太过危险。”
将烟弹落至悬崖,弗伦大叔转身从我身边走过,来到了那辆天鹅车旁。
“呃,这真是你的车?”
“这里除了你和我之外也没有别人了,你说这是不是你的。”
我急忙摇了摇头。
“嘎吱嘎吱嘎吱。”
怎么还是这种声音... ...
天鹅车缓缓前行,发出了一连串滑稽的声响,最后停在了悬崖边上。
“喀喀喀!”
鹅头雕塑的下嘴张开,一根粗壮的大炮凸显于前。
“先给蛋糕点几根蜡烛。”
“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火花划过天边,巨大的机械之上绽开了无数艳丽的绯红牡丹。
“咔擦咔擦。”
看来炮弹已经全部射完了。
“啊啊,出门的时候忘记补充弹药了。”
大叔跳下车,顺手耸了耸自己的身份象征,之后走到崖壁边,眺望着地上那已经看不出原样的机械巨臂。
左脚塔在一块隆起的岩石,右手摸了摸下巴的胡渣,思考了片刻,他撩起披风伸出了自己的金属左手。
“小姑娘,喜欢看烟火吗。”
刚刚那一场还算不上放烟花吗?
“咔擦!”
他的机械手腕弯成了一个直角,打开了掩藏在手臂之内的漆黑炮管。
这是手炮啊,果然要改造手臂的人都会装这个功能。
漆黑的炮管逐渐染上了一抹猩红,热浪扭曲了空气的流动。大叔右手拿出了一根烟从炮管划过,点燃了烟头。
“仔细看好喽,这是献给年轻人的美好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