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说明这小姐的身份要远胜于面前这位老人。
这老人随手便能拿出百两纹银作为对两人的酬谢,这便说明这老人的身份在这城中也数不低。
如此想来,这少女的身份恐怕要高到难以想象啊!
墨倾虽然无心攀附高枝,不过刚才的事情对他来说也的确算不得什么。
看着放在面前的百两纹银,墨倾摇头说道:“您的谢意我收下了,不过这钱我们不能要,我们要是收了您的钱,那今天这事情就变味了。”
“就这位小姐是我们恰好碰到,我要是收了您的钱,那我们与刚才那几个败类又有何区别?”
听到墨倾的这番回答,陈伯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欣赏的笑容。
他上下打量了墨倾一番,并由衷地夸赞道:“阁下虽然衣着不整出身寒微,可这话说的却是有理有据,正气凛然。”
“既然您不肯要这黄白之物,那我也就不强求了,不过这件东西还请您务必收下,就算是我们给您的一件信物!”
说到此处,那老人再度探手入怀,并从中摸出了一块小巧的玉坠。
这玉坠约有拇指大小,上面刻的是一只不知名的异兽。
墨倾虽不认得那是什么东西,不过仅看这玉佩的材质他便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恐怕还要在刚才那百两纹银之上。
墨倾本来想将这玉佩也拒绝回去,可奈何陈伯非要让他收下,还说他日后很可能用得着。
墨倾拗不过对方,最终只能收下。
他拒绝了少女要送他们回家的请求,在陈大虎的搀扶下走出了巷道,再次坐上了那辆破旧的马车。
直至两人离开,陈伯才对身边的少女说道:“小姐,您今天受惊了!”
“没事陈伯,我爹回来了吗?”
“老爷还在与当地知府谈事,现在尚未回府!”
“今天的事情全都是我自己自作主张,和那些家奴无关,你回去惩治他们一番也便是了,千万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爹,以免他会迁怒于他们!”
闻听此言,陈伯不禁叹了口气:“小姐,您就是太仁慈了,所以才会发生今日之事!”
“陈伯,按我说的做吧。”
“老奴遵命……”
墨倾坐在车上,摆弄着手中那只玉坠。
陈大虎一边赶着马车,一边高声对墨倾问道:“墨大郎,你说咱们刚救的那小姐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此人身份定然不低,而且那老人给我的玉坠似乎也颇有深意!”
陈大虎闻言不禁抱怨道:“给了个什劳子玉坠,又不顶吃喝,又不顶钱花,要我说这些有钱人就是喜欢搞幺蛾子,真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将那一百两银子给我,我也好回家奉养老娘!”
陈大虎提起此事虽是无心,但却被墨倾全都听到了心上。
的确,他之前拒绝的太过,干脆没有想过陈大虎的家庭状况。
他家中虽有妻子,可现在凭借着烧刀子带来的收益却也能做到衣食无忧。
而陈大虎除去要奉养家中老娘,还得为自己攒老婆本,等着日后娶媳妇。
娶媳妇这件事情可是陈大虎那老娘心头的头等大事。
老太太之前便为这件事情经常和陈大虎吵闹,刚才他若是收了那银子,并将其给了陈大虎,那陈大虎所面临的窘境都就都将迎刃而解了。
想到此处,墨倾自己有些愧疚。
他将那玉坠放到了怀中,又从怀中掏出了二两银子:“大虎,之前的事情是我欠缺考虑,这二两银子你收下吧!”
见墨倾要拿银子给自己,陈大虎立刻拒绝:“墨大郎,你这是干什么?我刚才只是抱怨两句,可没有向你要钱的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啊,这钱你收着,就算是我孝敬你你家老娘的!”
闻听此言,陈大虎这才将钱收下。
“那这钱我就收下了,不过这就当是你提前预付给我的工钱,你慢慢从我以后的工钱里扣……”
两人说话间便重新回到了墨家。
墨倾昨天一夜未归,荣娘便在家中等了他一夜。
如今听到了屋外的对话声,荣娘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
“大郎,是你回来了吗!”
荣娘的声音里略带有几分疲惫,听的墨倾不禁心头一紧。
“没错,是我回来了!”
荣娘在床上坐的太久,压麻了双腿,所以出门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
墨倾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了她,可在搀扶荣娘的过程中,荣娘却闻到了沾染在墨倾衣袖间的香气。
这香气本是墨倾之前在巷子中拉扯那位富家小姐时沾染上的。
可此时这却被荣娘误认为是墨倾外出眠花宿柳的证据。
想到墨倾昨晚一夜未归,荣娘便觉得心中有些不适。
她对着墨倾和陈大虎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你们辛苦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些吃的……”
墨倾虽然有些木讷,但却不是傻子。
在荣娘转身去厨房的时候,他便发现荣娘的脸色有几分苍白,笑容也有些僵硬。
他有些奇怪,于是便闻了闻自己的衣袖。
这一闻之下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沾染了那富家小姐身上的脂粉香气。
如此一来,他便知道了荣娘脸色突变的原因。
墨倾知道荣娘这是误会了,于是便赶紧随着她的脚步一同来到了厨房。
荣娘此时背对着墨倾正在揉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掉入到面盆当中。
墨倾推门进来的时候,荣娘也听到了声音。
她还以为墨倾是跑来厨房催饭的,于是便赶忙将头侧到一旁,同时颤抖着声音说道:“大郎别急,我给你们下两碗面条,很快就好了!”
荣娘虽然有所掩饰,但却仍未瞒过墨倾的眼睛。
墨倾来到荣娘身后,伸手环抱住了她的腰枝:“娘子,你怎么哭了?”
这宋朝毕竟是封建时期,女性思想保守,尚未开化。
就算荣娘和墨倾已是夫妻,可面对墨倾的搂抱,荣娘还是羞的脸颊通红。
她一边挣扎一边低声说道:“我没有哭,大郎莫要如此唐突,大虎可还在外面呢!”
“他在就在吧,我抱自己的娘子,与他又有何关系?”
“大郎,你要是再这样,我可真的生气了!”
荣娘思想保守,生怕两人的亲昵举动会被旁人看见。
眼见着自己迟迟无法挣脱墨倾的拥抱,她挣扎的力道变大了几分。
而就是在这一番挣扎之下,荣娘的手肘突然打到了墨倾小腹处的刀口。
那刀伤刺的虽然不深,可碰着一下却也十分疼痛。
墨倾被击中小腹,顿时疼的发出了一声闷哼,就连抱着荣娘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了。
荣娘挣脱束缚,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察觉出了墨倾的异常。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墨倾,却发现对方用左手捂着小腹,右手撑着灶台,左手指缝中已经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流出。
见此情景,荣娘被吓得够呛,她声音颤抖着问道:“大郎,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我打伤了?”
墨倾闻言摆手道:“不是被你打伤的,是我们刚才在路上遇到了几个混混,并和他们发生了冲突,动手的时候我被那个混混捅了一刀,伤口还没结痂……”
“那怎么办?我现在就去给你叫大夫!”
荣娘见墨倾脸色苍白,便被吓得没了主意。
她张罗着要去给墨倾找大夫,但却被其一把拉住:“算了娘子,咱们家中的条件也不富裕,别花这个冤枉钱了!”
“那也不行,你都已经伤成这样了,怎么能不找大夫?”
“我上次回家时,我娘给了我两件首饰,我现在就拿手势去当铺,无论如何都要给你找个大夫回来!”
荣娘说着便要离开,而她的这番话也让墨倾倍感温暖。
墨倾一手拉着荣娘的手腕,一边抬头认真地对其问道:“娘子,你真想救我?”
“那当然了,你快别拉着我了!”
“可是之前我还打过你……”
“夫妻之间吵架不是常事吗?况且我已经吓到了你们墨家,那自然是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快别拉着我了……”
荣娘想要挣脱墨倾的拉扯,却又担心这样会加剧墨倾的伤势,所以只能连连,开口敦促对方。
墨倾见荣娘急的眼圈都红了,于是便故作痛苦的对其说道:“娘子,我墨家有一个治疗外伤的偏方,不管受了多重的外伤,都不用找大夫,只要用了这偏方,便能立刻药到病除!”
“为夫现在伤的这么严重,你愿不愿意帮我治伤?”
“愿意,不管大郎说什么我都愿意!”
荣娘担心墨倾真的会出事,于是便连忙应承道。
墨倾闻言脸上一喜,然后指着自己的脸颊说道:“我家这个偏方就是需要挚爱之人亲自己一口,娘子,既然你有心为我治病,那就快来亲我一口吧!”
荣娘虽然保守,可眼见着夫君伤成这样,她也已经关心则乱。
此时她哪还顾得上辨别真假,听到墨倾说这个偏方可以治病,她便赶忙凑到严倾的身前,俯身亲了对方一口。
墨倾此时再难掩饰笑容,他伸手环抱住了荣娘的纤腰,并从怀中抽出了一支银簪。
“别乱动,让为夫替你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