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玩得很开心。”
夕阳迷蒙的光线下，两人并肩走在校门外的大街上。
老奶奶推着三轮车在卖水果，隔壁的小摊子上有人在卖寿司，前面又飘来了烤白薯的香味。
“我也是。”
不知是从这个女孩身上，还是从这种静悄悄的漫步中，顾风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快到学校了……学长，我很早之前就开始留意你了，不过那时候你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
环境很美，夕阳下舞动着红霞，就连云彩也应景的排布出美丽的姿态来。余佑寻有些冲动，她这么说道：
“后来为了考上开南复读，那段时间每天睡觉都睡不够七个小时……你看看，因为那段时间，我的肤色都暗沉了不少，现在都没有完全养回来。”
她向前迈了一布，半个身子凑到顾风身前，将细嫩的小脸蛋凑过去让她瞧的仔细。
光滑而嫩，宛若剥了壳的鸡蛋，去了皮的荔枝，莹润之间还透着半透明的质感，果冻似的想让人啄一口。
凡人想要追逐天才与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余佑寻几乎榨干了自己的潜力，才终于吊车尾一样的被文学院录取。
“没有，很嫩的，皮肤比我的好多了。”顾风面前，少女的心情比夕阳更耀眼，她语气也温柔的像水：
“学长，那段时间我真希望你能不那么优秀，不然我追你也不用追的那么累了。”
……
余佑寻想要趁热打铁，就算不能成功，至少也得表明自己的态度！
但是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看黄历。
那不知道宜什么的黄历上面，肯定写着不宜表白。
从路对面，一道带着敌意和侵略性的目光死死盯着余佑寻和她身边的顾风。
“喂，你怎么不走了？”徐阳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自己的漂亮情敌。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自己心仪的姑娘正穿着男装，和另一个美人打情骂俏。
那英挺的眉眼和俊秀的面容，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她是女的，真要被蒙蔽过去。
这时候再看路瑾，他有了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病相怜之感。
“要不……咱们还是躲一躲？”徐阳有点怂，但路瑾却迈步走了过去，神情也恢复了平静。
“是你朋友吗？”余佑寻轻轻拉了拉顾风的衣服，这个小动作让两人之间本就暧昧的距离更加亲密了。
顾风也看到了路瑾，还看到了跟在路瑾身边的徐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面对路瑾看向自己的目光，再联想到顾月之前总是说要撮合自己和路瑾……
莫名的，她竟有种心虚的感觉。
C，你在心虚什么啊！顾风在心里鞭策自己，希望把莫名升腾起来的道德感给打死，然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瑾姐。”顾风不自然的笑着和路瑾打招呼：
“出来玩啊。”
“嗯。”路瑾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你们呢？在约会？”
“没呢……一起出来逛了逛。”见说话的氛围还算正常，顾风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现在自己心里怎么想，但一定有后悔。
早知道就多玩一会或者少玩一会了！
“这个是，你女朋友？”路瑾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什么时候谈恋爱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还不是。”
余佑寻抢先答话。这个时候如果被顾风说出来这句话，那自己也太可怜了。
面对攻略顾风以来的第一个小BOSS，余佑寻选择主动出击：
“我还在追学长。”
“可恶啊！局面好像更混乱了。”顾风一手捂着脸。
“余佑寻。”顾风只能给双方做一下介绍：“我高中学妹，现在在文学院读大一……我们今天一起出来逛一逛，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
“这个是我姐的室友，路瑾，一直很照顾我。”
“嗯，你好。”路瑾微微颔首，她的声音略微缺少温度。
“学姐好。”余佑寻的语气倒是热切而礼貌：“旁边有家奶茶店，要不我们进去聊？”
“不用了。”路瑾深深地看了一眼顾风：“顾月也快回来了，有事的话我们三个今晚再约。”
说着，路瑾继续向前走，身子穿过余佑寻和顾风的时候也没有回头。
……
“路瑾姐姐好漂亮啊。”余佑寻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有些感叹：
“这三年肯定有不少人喜欢她吧？”
顾风哪听不出来这是拿话在点自己？她尴尬的摸着鼻子，开口辩解的时候有些支吾：
“这个……还好吧，确实有很多人喜欢瑾姐，不过她有喜欢的人了。”
余佑寻有些好奇：
“是谁啊？居然能吸引这么特立独行的女生？”
“你应该认识的，这件事情也不算什么秘密吧。路瑾一直喜欢的都是我姐，爱屋及乌的缘故，她对我也很照顾。”顾风的眼眸微阖：
“好了，天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嗯。”
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光线渐渐昏暗，路灯在某一时刻接连亮起。
目送余佑寻窈窕的背影上楼之后，顾风才自嘲似的叹气摇头，感慨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她也看不见自己的未来。原本清晰而坚定的目标在发现自己性别变化的那一瞬间，也变得模糊而不确定起来。
正常的生活也被纷至沓来的意外给搅乱，安宁和平静就好像镜花水月一样，可以看，可以想却不可捉摸。
拐两个弯到单身公寓。顾风看了一眼楼下的健身房，感觉意兴阑珊……算了，改天再来也一样。上楼换了身衣服，打算去顾月的宿舍等路瑾回来。
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回忆起路瑾看到自己时候复杂的眼神，错愕，迷惘，犹豫和黯然。
说一些总比什么都不说要好。
……
结束了一天的练习，顾月浑身都快散架了。
“shift！”顾月开口骂道：
“难怪大家都说练习……啊呸，养殖时间越长的鸡口感越好，像这样被课程反复捶打两年半，就算是菜鸡都会变得软嫩Q弹！”
“别抱怨了。”吃完晚饭的柳青瑶在前面摸着肚子懒洋洋而摆烂的说：
“偶像最重要的还是要选一个好的人设，你看我明智的选了个没人要的摆烂人设，就算真摆烂都能用沉浸式演绎人设来搪塞过去哈哈哈哈。”
“emmm……”
说笑着，两人经过了一见还亮着灯的小教室。
琴声悠扬流转，是一首榜单上比较有水平的歌，但前奏结束到演唱部分的时候，歌声却并没有响起。
“怎么回事？秀秀，唱出来！”
一声训斥传来，顾月情不自禁的回头，在画着五线谱写着音符的白板旁边，站着涨红着脸，绞着手指，初中生模样的秀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