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脉象……”
顾风的手腕下面垫着一块软包，老中医的手指在她的雪白的腕子上一搭，寸关尺这么一摸……
众人见老医师的眉头皱了起来，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医生，我弟……我妹妹没事吧？”顾月情不自禁的向前挪了半步，丰软的大腿靠着顾风的脊背。
“能治吗？”苏穹从手机上抬起了头。
苏幼琪弯着腰挽上了顾风的手腕：“风儿姐……”
“血有点虚，但是气劲很足，以气推血就容易出血……没什么大事。”老中医抬了抬眼镜，露出了顽童一样的笑：
“我就跟你们开个玩笑，病人这情况也不用开药，回家多吃点红枣、阿胶……肚子疼的话我给开个小方子，抓几天的药，一共三十五。”
“……”
好在人家老中医的水平是有的，价格实惠什么的另说，药到病除这一点还是值得称道的。
顾风在这里吃完了第一服药之后，肚子里面似乎升起了一股暖意，疼痛的感觉就就像雪被阳光照了一样，渐渐消失无踪。
主要是这个时间，医院也没办法挂号了，再接诊就是被急救车拉过来的。
……
“吃烤白薯吗？”顾月闻到了风里的香气。
“其实烤白薯这种东西本来像华夏谚语里的私情男女。”顾风轻嗅着风里的香气，说：“偷着不如偷不着，香味比滋味好。”
“你问这的时候觉得非吃不可，真到嘴里，也不过尔尔。”
这声音似乎被老板听到了，顾风收获了一个鄙视满满的白眼：
“漂亮，闺女。”老板揣着手，一嘴津海串子味儿：
“你这话都说到腮帮子上了，爱买买，不买看别家的去。”
顾风有点尴尬，没有接话，顾月停下了脚步，买了个半大的要尝尝。
香味实在太诱人，哪怕明知道会失望，不试试，想起来也总会有遗憾。
老板拿了个烤白薯之后就自顾自的刷着手机，任由顾月自觉地扫码付款。
“津海警方消息，今日下午五点三十分，在津南区的一条巷子中发生了恶习性斗殴事件，据记者了解，六名成年男性将一个高挑的女子拉进胡同，并用面包车堵住胡同口防止女子逃离……”
顾月一心都在自己的烤白薯上，掰开来之后热气满面。
而老板在看到视频里的人脸之后，就抬起头看到了顾月身后的顾风。
“女子见无法逃离，主动对施暴者发起进攻，一个弱女子，最终导致六人中三人当场死亡，两人尚未脱离危险，一人重伤致终身残疾。这一案子又引起了法律界关于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的激烈讨论。”
……
“那个……”老板看着路灯下顾风那张秀美阴柔的脸，收起了刚刚那副混不吝的模样：
“闺女儿，要不你也来个尝尝？我送你的……”
顾风推辞了两下，最后没推辞过，被老板塞了个大的烤白薯。两人走后，老板左看看右看看，将那个视频推给了朋友。
“兄弟！这个新闻，那个一杀六的闺女刚刚在我这买白薯，我见到真人了嘿！”
姐妹俩上了地铁，手里的东西还没吃完。
“那老板真热情。”顾月翻着手机，想要找到刚刚那老板看的同款视频。
点赞量并不高，但是切换到同城之后，没刷两个就刷到了。
下面翻了翻，顾风真是看到了一个疑似卢颖的账号，评论时间是两分钟前……
果然，顾月的手机响了。
发消息的是路瑾：
“顾月，那个新闻是不是你？我记得你下班去地铁站要经过那里的，打架的是顾风吗？”
路瑾知道的真仔细。
“是顾风，她没事。”
顾月这消息发完之后，看了一眼旁边的顾风，赶紧补了个“他”。
“现在抖音视频满天飞，最后那个男的好恐怖，顾风差点出事。”
“让顾风以后注意一点，少出门，出校门的话身边最好有人陪着。”
可以看出路瑾很关心顾风。想到这里，顾月低着头抿起嘴角，露出笑来：
“你这么关心她，跟我说什么？直接跟他说啊。”
这句话路瑾没接，就当没看见。
“我之前买了个辣椒喷雾，你帮我转交给顾风。”
“我不，你自己给。”
说着，顾月补了个狗头表情包，就把手机给关了，伸了伸胳膊抬了抬腿，上身一歪，半个身子就倚在顾风肩膀上了。
“嘶……”
“伤，伤！”顾风抽身后退。
今天地铁上没什么人，顾月幽怨的看了顾风一眼，起身到了顾风的另一边，继续躺。
“你什么情况？”顾月轻轻戳了戳顾风刚刚喊疼的地方。
“被人打了一拳。”回忆着自己凶险的战斗过程，顾风现在还心有余悸。
没想到一直纸上谈兵的自己在那种搏杀中居然赢了！
虽然每吃大亏，但不可否认，自己的表现根本没能将自己的优势给充分发挥出来，除了先手将那个胖子给废了之外，别的有一半都没在理性分析，被不够成熟的本能和肌肉记忆支配着。
当时敌人配合的如果更紧密一些，最后的对手如果尝试卖几个破绽……说不定死的就是自己了。
死亡……
顾风想起了冰冷的太平间，铁管床，盖在身上的白布，还有渐渐冷却的身体，凄冷的墓穴……
她忽然感觉一阵反胃。
还是顾月及时发现不对，赶紧轻拍后背顺气，才终于让顾风缓过劲来。
“怎么了？”
顾月安抚着呼吸急促，眼角血丝弥漫的顾风。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似乎在颤抖，额头也沁出了汗水。
“没事……”
顾风大口的喘着气。
自己还真是迟钝，早没感觉，晚没感觉，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手上沾染血腥的后遗症，那种滑腻腻似乎伴着腐臭味的恶心感觉终于像逃不开的诅咒一样笼罩开来。
顾月似乎也意识到杀人这一关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过关的，心理上的不适感会将人折磨的半死不活。
如果杀完人还能冷静乐观，估计也很难在用平常的眼光来看待了。
不是疯子就是变态。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他们都是坏人，而且也不一定是你，是医生无能，都怪那些该死的医生！”
一边说话，顾月一边帮顾风转移注意力。
也不管是不是公共场合了，打开手机播放小黑胖子和驴革便老师的经典相声。
也不知道是甩锅起了作用，还是相声的魅力，顾风的身体反应渐渐平缓了下来，但是表情还是时不时地有些闪烁和晦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