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在他因为青春期无法压抑,那独属于中学小孩特有的,想要他人关注,以及莫名的自信感所裹挟。
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那位单小奇说出了那样盲目自信的话语。
仅仅只是通过对方对于青梅竹马特有的关照,就莫名在毫无由来的天人感应之下。
突然擅自吹起了冲锋的号角。
在毫无准备,毫无方针,毫无经验。连知己知彼中任何一点都没有达成的情况下。
相当合理地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也因此,度过了毫无生机可言的高中三年时光。
在失去了天才照拂在他身上的光辉后,他就像是被利用完的弃子,不,或者说是不可回收的垃圾。
被所有人彻底抛弃。
这是他完全没经过大脑就做出决断所招致的恶果。
是他将一位活生生的天才从人们面前凭空消失所必须承担的代价。
所以他毫无怨言地在这样被漠视的环境里度过了整整三年。
明明和自己的父母还有姐姐都还有联系,自己写了将近一年的信件却没有收到过哪怕是一封简短的回信。
呵呵.....
五一凡内心不免苦笑。
简单一想都可以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到底是有多么可憎才会导致成这样的局面。
而现在,她要回国的消息自己估计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多半也是不想被他知道。
这般想着,五一凡也觉得自己大可不必自讨苦吃了。
所幸,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没错,就如同自己从小就期望的那样。
他已经彻底摆脱了名为单小奇的阴影了。
【不会你真干了什么吧?不会吧?你们感情不是挺好的吗?我记得直到初中之前,那个家伙都会在我们家吃饭来着。】
看着沉默的五一凡,五艳皱着眉头补充道。
【那个家伙不是挺喜欢你的吗?】
挺喜欢我的吗?
五一凡在心里重复这个问题。
没错,就是因为和你抱有差不多的想法,我才.....
【没有,只是,像大多数所谓的青梅竹马一样而已。】
哪怕儿时玩的再好,岁月的蚀刻也会模糊双方的距离,忘记相处的方式,加大互相谈吐的差别。
虽然对于他而言,理由多少有些不同。
【只是她出国后,我们就断了联系,我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加上我懒......】
【嗯?是这样吗?那她这不是回来了吗?有空的话多和她联系联系呗。】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五艳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只是突然探出一只手,非常粗鲁地揉搓着五一凡的头。
打乱了五一凡本来想给大学同学们留下一个好印象才费劲梳理好的发型。
五一凡非常不情愿地摇晃着脑袋,却也没有强硬地拒绝来着血亲的关爱。
好一番怒摸狗头后满意地收回了手,在汽车行驶到红绿灯路口停车时。
坐在驾驶位的五艳随意地问道。
【话说,你这个啥玩意儿学校我咋没听说过?还就在临市?】
【我也不知道,不是说老妈的朋友介绍的吗?】
【妈妈她才不过小学毕业,那来的这么神通广大的朋友?这可是座中外合资呀。小凡,你懂这个中外合资的含金量吗?】
五一凡都不需要问都知道他姐姐口中的含金量指的是什么。
可是在这件事上面,他也只是听从安排而已。
【我也不知道,不是老妈的朋友,那是老爸?】
【可是就算是老爸,他一个普普通通的末流大学老师也没那个财力呀,不然我们何必要开这辆老爷车?】
嗯?那是怎么回事?
五一凡表示疑问。
五艳同样不解。
【我以为你是被他们选上的......难道不是吗?】
【我只是被通知要去这里,然后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不会是.....】
五艳话还没说完与五一凡目光相撞。
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疑虑。
于是,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
两人快速跟着导航,来到了目的地。
所见到的,是一间如同小学一样的建筑区域,大门铁门口上只有那几个“基涅尔斯大学”的字样还算是新的。
其他的就像是被从别的地方挪过来临时搭起来的一样。
【......】
【......】
姐弟二人站在看不见任何其他新生入学身影的路口,相顾无言。
这摆明就是欺诈吧?
这是欺诈吧?
不会那个头脑简单的老妈,或者太多老实善良的老爸,被路边或者网络上无良的网站给骗了吧?
五艳的表情非常难看。
眉毛皱到一起,将长发随意束在脑后用的皮筋被她稍微松了一点。
五一凡对她这样的动作相当熟悉。
这说明她是真生气了,而且相当生气。
也是,单单被骗这件事就让人生气,甚至还骗了自己的家人。
不过同样感到愤怒的他现在却没法说什么。
因为自己就是这件事情的因。
自然没资格说什么。
所以,在五艳拧着眉头在车上打电话的时候,他也只能蹲在路边,看着几乎没有多少人烟的对街所谓的大学大门发呆。
于是,在五一凡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下。
一辆加长型看不懂车牌,但看起来就很牛逼的车就这么在对街那个大学门前停了下来。
然后从上面下来一大车面包人一样,全是白色西装的人物围着什么东西走向了一边只有半层楼高的保安亭。
里面那个半开着窗口,正打着盹儿的保安甚至连制服都没穿就那么靠着座椅。
连装都不装一下的吗?
那群白西装却是问都没问,也不知道这群人围着那里发生了什么。
总之,学校的大门还真就打开了!
嘿!
这可完全出乎五一凡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这群人是来讨债的,或者是开发商来看地皮的。
只见,那群白西装就这么被一道简单的铁门给全部拦了下来。
然后五一凡才看见,那位一直被他们遮挡住的身影。
身上穿得是和自己一样的衣服,留着长发,来着一个简单手提包的女子。
和外面这群白西装挥了挥手,就转身毫不犹疑地踏进了这所名副其实寒酸至极的大学。
啊?
这不对吧?
这不符合常理对吧?
按理说,她这个出场?不至于吧?
缺钱是不可能的对吧?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