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w with the Tide S

作者:darira 更新时间:2024/1/26 9:54:51 字数:12004

(锵锵锵)

(唰唰唰)

(铛铛铛)

我醒了。

醒来了之后听到了某种物体和某种物体相碰撞的声音,就像打铁的时候会发出的那种声音一样。我不由得想把我现在的“清醒”细分到“惊醒”里一类,因为平时我不会这么早就醒了,所以这不是自然醒!

嗯……

仔细思考一下,其实也很难说清。

人是难以捉摸的生物,即使是面对自己生理需求。

我会有这样的说法,理由有四:晚上很早就睡了,第二天很早起来的情况是有的,这是属于正常的;晚上很早就睡了,第二天起来是中午的情况也有,这是属于意外的;晚上很晚睡,但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的情况也有,这是属于扯淡的;晚上很晚睡,第二天也很晚起的情况,那自然就是属于数不胜数的。

唉,人就是这样的。

在面对着自己生气或者焦虑的情况时,只需想一想,过去切身体会过的相反经历。在你做出“想”的这个动作的那一刻起,你就会产生犹豫心理,从而使得自己的怒意降低,达到降燥的目的。

会这样想和这样做,也因是我性格如此。反之,如果我的性格是偏激的那种类型的话,或许会觉得这样的自己只是在为自己莫名失去的“獠牙”而找理所应当的借口吧。

嘛,醒也醒来了。而且也没有想睡回笼觉的想法,那就先起身。

我床上坐了起来,而现在不仅仅是困意烟消云散了,还有更奇怪的事——连再次躺在床上的感觉也没有想要体验的心情了!这一点若是放在平时,我可能会觉得有点吓到了,也就过去了。

可是!

我昨天就算说走了一天的路,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昨天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整天的行动对我这样的“森林之友”来说,算不上是辛苦,但也的确感觉到够呛。按理说我现在应该想在床上躺上一天吧?至少也要有想一觉躺到中午的想法才对吧?而我现在却发现身体十分舒适,除了大腿内侧有一点酸痛感,就没有发现其他一点毛病了。

……

我只能说——这似乎再一次证实了人是难以捉摸的生物这一点。

不知何时,外面的阳光已经照了过来,同时也宣告着今天也同样是美好的一天。我向床边望去,对着窗户外下早起练习的岚姐打招呼。

距离有点远,所以要大声点。

“早上好,岚姐。”

注意到我的声音,岚姐本能地往我这里看。

“呼……早上好,毓麟,我有吵到你吗?”

“没有!”事实上关于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是自然醒。”

“那样的话,自然好!”

在打了招呼之后,我们便不再对视,岚姐也继续专心于自己的训练。

这样的相处方式才是最令人熟识的。

话说回来……在楼下到处都没有看见虻的身影呢,这家伙还在睡觉吗?这可不像虻的作风,不过昨天他也一样和我们走了一整天吧?还在睡懒觉也是在意料之中。

在麦河村里,虻没有除我和婆婆以外的亲人,他也没有选择住在我家里。我虽然对此表示好奇,但也没有好奇到不得不去问的地步。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别人不说出来的话,我也不可能事事都处理地面面俱到。

远道而来的华岚自然是选择住在我家,虻估计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决定这几天也搬过来住。毕竟有客人在,每一天都要准备在这里游玩的行程,如果把时间都花在“等人”“找人”等这些可以轻易避免的问题上,自然大家也就不会觉得玩得尽兴了吧。

所以。

为了但不仅限于彻夜聊天,我们三个人在这偌大的房子硬是要挤在一间房间里睡觉。我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要三个人睡一张床上也不现实,我自然也说不出口。于是只有让他们在从仓库里拿出来的两张干净整洁的床铺上席地而睡。

不过……虻呢?

我转过头去,与意料中的不一样,虻昨天睡觉的那张床上只有折叠好了的被子。

我朝窗外边望去依旧没有看到他的踪影,视线再度回到房间里也没有虻的身影。只见他躺着的那床铺被子被整齐地叠成了豆腐块,而正因为折叠地太整齐了让我看起来很不爽。

另一边的床铺是岚姐的床,那床被子也被叠成了豆腐块。而任谁都能看出来,那是在模仿另外一边的折叠方式。不过看起来也是很用心地在模仿,所以看起来实在是可爱极了。

为了确认虻是不是在这间房间以外的房间,我深吸了一口气。

“虻!在哪里?死了吗?掉进厕所里爬不上来了吗?”。

我用着让人很不爽的话,一般这时别人就因此不理会我也是可能的。但虻可不一样,我非常清楚,他听到这样的话可忍不住,一定会立刻“回敬”我的。

房间依旧安静,那这样尴尬的就是我了。

算了,这家伙怎么都好了。

我回过头,把下巴放在窗户边框上,同时懒洋洋地把两只手伸出窗外,感受着风的流动视线放在了岚姐的身上。

我就这样看着在下面训练的岚姐,在她展现出很厉害的动作的时候。就两只手的手掌懒洋洋地闭合再慢慢拉开再闭合。

时间一久,我的困意也跟着来了。

时间还长,就这样再睡一会儿吧?

反正岚姐决定要走,也是在中午饭过后的事情了,就这样……

我打了一个哈欠,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

……

不!我突然惊醒。

我想起来了,现在还有一件比睡觉更为重要的事情!为了不让自己彻底地陷在床上,我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尽管在站起来之前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似乎因为速度非常敏捷,起来之后发现貌似一切安好。

在我揉眼睛的同时用光脚在地上摸索,摸索到了应该存在在那里的实物后,在没有注意到地上情况的同时把鞋子穿好了。

我站起身,走向楼梯口,在下楼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某个一定要注意的事情。

啊,裤子……

正当我准备回去拿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的确,在夏天我一般习惯裸睡,但因为岚姐也和我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的缘故。尽管我认为她本人再怎么因为大大咧咧性格的原因,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做出“恭敬不如从命”的决定。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吧,例如虻就没有这样的烦恼。

所以我这几天都是穿着衣裤睡的,不过也正因为是夏天所以会穿着短袖和短裤。还是会感觉到有一点暑意,好在夜深之后的气温会骤然降低,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在一边想着莫名其妙的事情的时候莫名奇妙地就走到楼下了,在穿过一片遮挡住视线的一排大树后,就看到了岚姐。

在锻炼的时候,岚姐会脱下她那披风,只身穿着一身黑色的背心,是会露出肚子的那种款式。随着本人的急促呼吸,可以看到她肚子前若隐若现的被线条完美分隔开的肌肉。

她现在正在拿着湿毛巾擦着额头以及手臂上的汗。

这可真是个好时机!我打从心底这么觉得。但我刚打算上前一步,我又愣住了,来到这里了,然后呢?我该拿什么作为开场白呢?我已经想好要说什么了,要怎么说了吗?这些我都没有准备好啊,那这算哪门子的好时机啊!

岚姐现在背对着我,专心地擦着自己身上的汗,她应该没有注意到我过来了吧。就这样假装没有看见她,然后在不引起她注意的情况下悄悄走开。虽然这感觉很对不起她,但依我看来就先这样离开,貌似才是上上之策。

在我整理好语言了之后再——

“毓麟,怎么一直在那里傻站着?过来啊。”

岚姐依旧是在背着身擦着身上的汗渍,没有看过来,估计是因为她很确定我现在就在这里,所以连确认这一步骤也省去了。

看来现在无法打马虎眼混过去了,只有先上了。之后该怎么做还是走一步再看一步吧。我尽量放慢步子走上前。

七步得一句——

“啊,岚姐……啊,辛苦了。”

寒暄……

哎呀,本想假装平静地打打招呼的,失败了还暂且搁置一边,这样就连我都能看出我在紧张了。

果然,她注意到了这一点,我听到了她轻声笑了一声,把毛巾折叠一下后又在擦手臂上残留下来的汗渍。

“这样说话很不适合你,呵,感觉好奇怪。”

我想深叹一口气,然后用很认真的眼神盯着岚姐的眼睛——示意我接下来要说一件很严肃的话,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显得太做作了,就在自己心中暗自驳回了。

“岚姐,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她转过头来,那是发现到现状有点异常的表情。也就是说她察觉到了我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便不再多言。

在快速的有点像是应付了事地擦完露在皮肤表面的汗渍之后,她坐在了倒在一旁的树干上,树干不算短。但她坐在了树干最里面的位置,这应该算是在示意让我坐在树干外面的位置吧。

我坐了上来。一开始岚姐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说什么。我在思考着为什么感觉气氛很奇怪的时候,岚姐轻易地告诉了我答案。

“毓麟,你不有话要对我说吗?我听着呢。”

“啊!欸,我就说嘛,哈哈。”

气氛一阵和谐的几秒后,再次陷入了低沉。我略微思考了一下,虽然没有完美地得出结论,但以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只好就此作罢。

“那么。岚姐,我是这样的性格,所以我就有话直说,有疑直问了!”

等了这么久,本来觉得我已经心有成竹,准备就绪了。无可奈何现在还只是半斤八两而已,但事情总归还是要我来做的,首先就要迈出第一步!

岚姐听了我的话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岚姐,不。华岚,我想要问你……”我时刻注意着岚姐脸上的表情是否有细微的变化,“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性别有所意见?”

而且我害怕再等下去,刚才积攒起来的决心或许会逐渐消散。

岚姐犹豫了一下。

我提出了问题,尽管我对别人是否有这一问题尚且不知,而且说到底这只是我的推断罢了。说来惭愧,我唯一的依据是从岚姐的话语中“感觉”到的,但有时候自己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是。”

她没有否认。看吧?还是很准的吧。

“可以……给我说一下理由吗?”

我的话中除了想要知道真正理由以外,还有包含着对方是否愿意提及这个话题的意思在里面。我自认为我已经说得尽可能委婉了,但现在再好好审视一下,就会发现其实说得相当直白且不留余地,不知道我的那层意思有没有好好地传达给她呢?

她再次陷入了犹豫,在叹了一口气之后还是决定吐露出来。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性别。雌性和雄性,也就是我们称呼的男人和女人。两种性别代表了两种类型——男性本刚,女性本柔,这样的说法你听到过的吧?且认同吧?”

我点了点头,我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一般来说,男人的体型要比女人的体型大,手臂大腿也要比女性粗壮得多,除此之外,实际上还有很多这样类似的因素在里面。我听过这种说法,但我不欣赏这种说法。这样听起来虽然感觉很押韵,但我觉得这只是在拿大数据的优势与劣势在做对比而已吧。

我暂时没有打断岚姐的话,有时倾听也是很重要的。

“对于男人来说,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他们要比女人强上数倍。男人可以做到的事,女人很难做到。而女人可以做到的事,男人们却可以轻易做到。我说的这还只是力量上的差距,除此之外的还有很多……”

岚姐前身微微前倾,五指相叠但手掌不重合,做出了就像是在仔细思考时会做出的动作。

“在我炼狱都的老家,我们家族里。这一点体现得淋漓尽致。在我这个年龄,男生就应该舞刀弄枪,女生就只有在家相夫教子,这才是家族里正常人的出——”

我打断了岚姐的话,与其说是有搞不懂的一点,不如说是有疑惑的一点。

“女生在这个年龄怎么开始相夫教子啊?大家年龄都还不大吧?想了想,我又在后面加上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这不达标吧?”

岚姐很快就做出了回应。

“是有的,在我老家家族的女孩们,甚至有刚满十六岁的就出嫁的女孩。而且我们家族的女孩从小的时候能接触的就只有琴棋书画之类的,永远不能碰战器之类的东西。如果被发现了的话,大家是要倒大霉的。”

我对家族什么的事情不是很懂,这些对我来说几乎都是不可想象的。毕竟从小到大,我除了婆婆以外似乎就没有见过其他家人了。而且关于父母还有爷爷他们这些直系亲属,我也只是知道他们名字的程度而已。

不对,我高估我自己了吧?事实上我做不到吧!

但他们的名字若是以文字的形式摆在我面前,我是会认出来的……大概。

“那……你是怎么看待你家里的这种情况?”

岚姐依旧是很快就做出了回应。

“那肯定是不好的。对于我来说,被强迫那些琴棋书画,简直就是在要我的命。我可不喜欢做不喜欢做的事。能让我从小的时候就打从心底地两眼发光的,就只有战器与战器互相碰撞,在摩擦中产生的火花。”

说到这里岚姐开始激动了起来,在那之后快速沉下去的表情,我知道她现在正准备说一些比较痛苦的话了。

“可是……这样偏见的族训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我对这一点表示怀疑,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家族的族训!这实在是让我困扰地不行,我又拿它没有一点办法。”

可事实上真的如此吗。

“岚姐,你作出了你的回应吧?”

“哈?”

她不理解我的说法。

“那我换一个说法吧,岚姐你与族训进行了抗争吧?在我这个外人看来,如果你完全按照族训的指示,而今天我看到的华岚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是这么个道理。”

这么一说她懂了我的意思。

“岚姐,而且老实说,我若以择偶的标准来选择的话,我比起很酷的女生,我更喜欢遵照你家族训留下来的女性。而且我也觉得除了我之外的其他男性中也有不少人有这样的想法。”

“果然是这么回事嘛……”

说到让她高兴的事就表露出开心的表情,说到让她不高兴的事就阴沉着脸,这可不是陌生人能轻易看到的表情哦。

“但是,那又怎样呢?这些终归只是与你无关的外人的看法,岚姐的想法是独一无二的,是你自己的。人都应该做自己,岚姐应该明确这个概念。我不太明白岚姐家族的这些关系,所以有些话也只有我这样的外来人才能什么都不知道地就说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

“家庭能够发展成为家族,肯定有它的可取之处。万物的存在自然而然都有它的道理,岚姐的家族想要女孩们都成为相夫教子的有涵养的女孩,这没有什么问题。而岚姐想反其道而行之,想成为用战器证明自己的女孩,这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当这两者无法得兼,而相碰撞起冲突的时候,岚姐你应该做出选择其一的选择。”

自我满足是值得肯定的,而且只有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更有可能达到全身心投入的效果。为了让自己开心,活得轻松,我们要选择一条自己喜欢的路,并且以自己的方式走下去,其实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岚姐无论你选择哪一条路,只要自己觉得好,就没有人能阻拦到你。有些事情你自己才能决定,决定了之后再将自己的行动方式贯彻到底,那样就好。”

岚姐听了我的话之后引起了她的思考,我同时也注意到了她在思考时的表情,一直都处在激动的状态下,她很乐意就我的话引起深思。

“可是……我明白自己想要选择的道路,也懂得如何实践。可是我这样做的话,势必会对家族的评价以及印象造成不少的不良影响吧?若是只有我一个人因此受到牵连那倒还好,可这已经不单单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了,而已经牵扯到家族了。”

“岚姐,你注意到了吗?刚才的这句话中你犯了一个根本性的错误。”

“什么?”

“如果你真的把别人对自己家族的看法放在第一位的话,那么岚姐你今天就不会是以江湖游侠的身份站在这里了吧?”

“啊!”

听到这里,岚姐恍然大悟。

“不惜面对家族的反对,你也要站在这里的理由。想必岚姐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我不是岚姐,所以身临其境地理解岚姐的痛苦和犹豫。而有时正是因为我不是岚姐,所以才能透过问题看本质。”

万物自有其存在的道理也有这个意思。

我所说的话,应该有些说进岚姐的心里了吧。我有这样的感觉,之前也说过吧,我对我的直觉有相信。不过说教时间就到此为止吧,被比自己小的人教训的话,反正我是高兴不起来。

转换一下话题,也为了转换一下心情。

“岚姐,你打过耳洞的吧?”

听到我这么说之后,她明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因为我话题转变得很快吧。估计她刚才还沉浸在我那套说法里吧。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耳耳根。

“是。”

“耳环呢?现在你还随时带在身上吗?”

她指着一棵树枝上挂着披风的树。

“带了,在那件大衣的荷包里。”

我站起了身。

“介意让我瞧瞧吗?”

岚姐点了点头。

在得到了同意的答复之后,我起身行动,如果就这样在披风上乱摸的话,是会被当成变态的吧,在找到荷包的具体位置之前还是先用眼睛观察一下吧。

我来到了那棵树旁,披风是把内部反搭在外面的放法,太好了。这样的话荷包的位置一目了然。在触碰到女生穿过的衣物时,内心还是会有羞耻心的抵触,还好是这样的放法,害羞感只有一瞬之间。

在我摸到了自己想要摸到的东西时,我便拿着,快速地伸回手。我打开了手掌看了一下,拿出来的是我想要的东西,在银色的圆环下用金色的绳子连接着摇晃的红色鸟类。虽然这样的东西通常是成双成对的,我只要拿到其中一只就可以了,而且运气也不差,一次就到了正确的方向。

我没有选择把它用两个拇指捏着它,而是选择平放在手心上。

岚姐的表情和刚才有点不一样,有一股不可名状的担心的感觉,但在我和她对上视线之后,她眨了两下眼睛挠了下鼻子。那只是错觉吧?

现在才想起来感觉奇怪,刚才,我那个说法很奇怪吧?介意让我瞧瞧吗?那对方点头是代表可以让我看,还是介意我看呢?应该说我想要拿来看一下之类的话就不会有歧义了吧。不过岚姐没什么表情,我才打消掉这一点顾虑。

与此同时我还有另外好奇的一点,我走到了岚姐的身前微微蹲了下来,向她摊开我的手掌心,指着那只耳环问道。

“这个是什么啊?”

听我这么说她立刻就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但她很快就明白我所顾虑的不是她想的那样了。

“这个红色的鸟的名字叫‘凤凰’,是我家乡雅仑达那的守护神。”

原来是守护神这类的啊,怪不得就连身为超级外行的我也觉得制作相当精美呢。

“我觉得相当好看,介意让我戴一下吗?”

“欸?”

“果然不行吗?”

也是呢,毕竟是守护神之类的,虽然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挂饰,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有不一样的意义呢。

“不是,这个倒是无所谓了,我在想你想怎么戴?”

啊,是这样一回事啊。

“当然是从耳根穿过去啦。”

“欸!毓麟,你打过耳洞吗?”

岚姐站了起来,证明她对此表示极度的好奇。

这也难怪,耳饰的设计最初应该就是让女人戴的吧,不过也有男生戴耳环的例子。

关于耳洞这个事儿吧……就结果而论的话,打过是打过,倒不是因为家族的族训之类的问题。硬要说的话,是关于我小时候对于身边的事物有带点好奇过头了,最终才成了这样的结果。要提起这件事情还得要扒开一层我的“旧伤疤”。

所幸的是时间过去很久了,伤口也慢慢愈合,对现在的我来说也不是很有所谓了。

总之,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在几年前,我还小的时候,具体是几岁时候的事我忘记了。

婆婆在外面工作完回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她的耳朵上有什么东西在吊着的,后来我才知道那玩意的名字叫耳环。

还小的我以为那玩意是夹在耳朵上面的,我仰起头看着婆婆,前后晃荡着手示意婆婆向我这靠过来一点。在婆婆靠过来后,我用力地扯婆婆的耳根上的耳环。

之后……

便是和大家想得一样——婆婆痛打了我一顿。

在拉扯耳环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那并不是“夹”上去的,而是“穿”过去的。据说婆婆当时是用一根针用力戳过耳根,然后再戴上去耳环。

最后我也终于得知了,那不是夹上去的,而是“穿”过去的。而是用针戳过耳根,再用把耳环夹上去的。

这事就暂且搁置,后来好奇地不得了的我,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针”,随后就像是婆婆说的那样,把针戳进耳根里。

没有试探,没有尝试。就直接很用力地把针从耳根里穿过。那天我发出了绝对是这辈子最惨烈的叫声,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比那一天更痛的一天了。

我甚至现在都可以细说出当时我的感觉。

在我拿到针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股莫名的疼痛感。不对,应该是从看到针尖的那一刻起,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身体有被某物穿刺而过的刺痛感。

我在针尖快触碰到自己耳根的时候,停了下来,明明没有刺到却再次感到了疼痛感。

连续几次下来都感觉到了疼痛的错觉,估计是当时连我自己也觉得太恼火了。在把耳根拉到最长的位置且右手上的针对准了耳根的位置,我不再犹豫,直接刺了下去。

片刻后,我的耳根瞬间就有了火烧火燎的感觉,我立刻本能地大叫了出来。我看着从耳根往下滴的血,而那根针现在还在耳根上,我根本不敢去碰。

我哭了出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没有人照顾着受伤的我。

现在想来可能我这么反感痛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这次事件吧。所以,在那之后,我仍在心中对自己反复强调:可以好奇,但万万不可因此受伤。

到现在那段痛楚都是我不敢轻易回忆的经历。

我摸着自己的左耳耳根,回忆起了这段经历。我的左耳耳根处本来是有洞的,因为人体自愈功能,重新生长出来的肉或多或少代替了洞的空间,不过摸着依旧能感觉到耳根曾经有被尖锐物穿过的经历。

我把左耳对着岚姐,给岚姐指了指我的左耳耳根,岚姐有点惊讶地说不出话。

“可……可听说,凤凰是雌性神,男人戴的话,虽然也不是会有灾祸什么的,不过这一点你不在意吗?”

“可是岚姐你相信了这种说法吗?或者说这种传说?”

岚姐轻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相信。”

我向来不相信什么传说,主观上认为那大概是迷信。

不过我也曾看到过一种说法,里面也有“信仰”的说法在里面,所以一般我也不会轻易提及这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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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想说这样的事,即使是在心里也不想提及。

总之,耳环有很多种类。不过连接耳根的连接处是圆环部分的话就是最简单的了吧,圆环是可以打开的。而事实也正如我所料,我把耳环打开之后,放在对准耳根上固定的位置夹了一下,在马上要夹的一瞬间,我本能地闭了一下眼睛。

本以为我会再次回忆起当时的刺痛感,有点意外的是也没有真的感觉很疼。嗨,我真是白做了这么久的思想准备了啊。

夹上了之后。我站了起来,现在除了想要展示一下我现在戴上耳环的样子,我还想表示一下现在也并没有因此有灾祸发生。我站在岚姐面前晃了晃脑袋,耳根处的坠物也跟着摇晃,其实是为了展示一下耳环。

“怎么样,岚姐,觉得这个耳环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只是……是女生的款式吧?”

“哈哈哈,这给我的感觉很好啊,我才不在意这些!还有啊,岚姐,既然说这是女生的款式,你不也是一直放在包里的吗?”

“……”

“戴耳环就是因为戴上好看,所以大家才会戴的。要是因为除此之外的原因而选择不戴,那这只‘凤凰’岂不是就显得太可怜了?”

“……”

岚姐依旧是没有说话,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转身走向放着披风的那棵树,开始摸索荷包里剩下的那个耳环。

在拿到手后,我快步跑到岚姐的右手边,拿上耳环对准她的右耳朵耳根。

“啊,慢着……”

我帮岚姐戴上右耳的耳环,随后我把自己左耳耳环取下,戴在了岚姐的左耳耳朵上。在中途的时候岚姐本来想阻止我的,她准备准备把手放在了她的耳根上,在手快要过来的时候,我拍了一下她的手,发出了清脆的“啪”一声。

事实上我没有用多大的力,只是因为速度很快所以发出了相当的响声,我无视这一点,替岚姐戴上了剩下的耳环。

之后,我为了好好看一下正面的岚姐,我和她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

岚姐天生的红发和红色的凤凰耳环十分相搭,再配上一件黑色的背心,有一种朴素而又自然的魅力。

我才注意到岚姐并不是完全在看其他地方,而是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虽然岚姐平时有着大大咧咧的个性,但有些时候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可爱之处。

这个时候,就应该……

“太漂亮了。强大、美丽,这两个词用在现在的你的身上,真的很适合啊,岚姐!”

“啊……哦——”

岚姐轻轻点了一下头,有点害羞地别开我的视线,她的脸有点红,不安分的右手把头发撩到右耳后,坦率却又含羞地接受着我的好意。

“谢谢。”

一阵大风突然吹来,岚姐的红发被风吹起,在空中飘扬的发丝轻轻地鞭打着自己的脸颊。看到这一幕的我,脸颊两边也迅速升温。

我再一次坐在了岚姐的身边。

“你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记下了。”

“欸?”

“什么?”

“岚姐,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我说了什么?没有吧,你听错了吧。”

岚姐淡淡地笑了一下。

什么嘛!好好感谢一下的话都不愿意说出口啊!

……

“初次见面,不胜荣幸!”

“萍水相逢,万幸不已!”

“就是这样吗?”

“对啊,所谓的礼仪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不需要懂得太多,但至少应该会一点才行。”

“是这么一回事啊,怪不得当时岚姐愣了一下。”

“看出来了吗?”

“嗯。”

“很明显吗?”

“相当明显。”

“岚姐,你有没有发现?要算起来的话我们算是相反的呢。”

“为何有此一说?”

“岚姐是女孩,喜欢战器。而我是男孩,却喜欢自然法术,按理来说,我们的位置应该是相反的吧?”

“这就是固有印象的说法吧,是有这样的感觉了。”

“有些男生做不到的事情,女生可以做到的哦!”

“有什么?”

“男人不能生孩子吧?”

“事实上女性也不能独自生孩子吧?”

“也是呢,哈哈哈。”

……

我想成为然法师,我想要到伊季利特远咒帝国高等自然法术学院里,学习和自然法术的相关知识。除此之外,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因为想要这么做,所以决定这么做,单纯只是因为“我喜欢”。

我认为自己想做什么那就朝着那个方向慢慢前行就行了,是很单纯的理由。

不过看到了岚姐还有虻,我发现了如果我就这样理所应当地认为:只需要做到这种地步,我就已经踏上了我的正道。

那我未来总有一天,会迷失的。

只是这样可不行,必须要有实际行动。华岚姐已经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但她依旧没有停下日常的训练,与此同时她还有一个困扰她如此之久的问题。

其实要追逐自己的梦想谈何容易?大家不都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因为每天都在追逐梦想,所以每天就算再累也活得潇洒。想要追逐自己的梦想,他们要经受的不仅仅是在这条路上的考验,还有例如生活、生存、人际交往等等的考验。虽然说在那些方面,他们只需要做出最低限度的努力就行,但那也不是一件易事。

追逐自己的梦想,会顶着各种各样的压力。或许有一天,我就会被生活击倒。

但……我们就要因此放弃吗?我们就要因此退缩吗?我们就要因此害怕倒下而停滞不前吗?决定权在每个人自己的手上。

对于我来说,我看到了就算是痛苦就算是不安也在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地贯彻自己的做法的岚姐,还有虻。我总是被他们努力的眼神所打动,尽管他们当时都不知不觉。

所以,我决定了。

我会在然法师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而且还会越走越远。我的目标即是——成为远咒帝国的枭!看着大家的梦想,守护着大家的梦想,这就是我的梦想。

……

时间不知已经过去了多久,我们在这树干上坐的时间的确有点长了。

“毓麟。”

岚姐叫道我的名字。

“嗯?”

“我要告诉你一件——”

(喂!)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岚姐的话,从右侧传来了别人叫我们的声音,是虻的声音,声音不近不远,我朝那里看去,发现虻正朝这里走来。

“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现在已经是中午饭的时间了哦!”

我就看着虻的眼睛,没有移开视线。

有注意到吧?你有注意到吧?

“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我冲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就是岚姐啊!

“你眼睛里有沙子吗?”

你是傻子吗?你应该注意到了吧!今天的岚姐可有什么不一样?

我眼睛快速朝岚姐那里瞟了一眼,再立刻看回来,重复两组这个动作之后,虻终于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了!他先是看着岚姐愣了一下,然后,他张口了。

“我做好了午饭,赶快过来吃吧。”

“啊,是吗?真是过了很久的时间呢”

无视了吗!还是压根就没注意?

“欸——”

不过比起这个,虻刚才说出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啊?你的意思是,你做好饭了?你会做饭吗?你可没有说过你会做饭吧。”

“什么意思啊,只是做饭这点程度我也会,再说我也没有说过我不会做饭吧?”

“有点……吓到了。”

虻歪着头看着我,嘴角微微扬起“哼”了一下。

“比起这个,毓麟、岚姐,可以往屋子里面走了,等久了饭菜可就凉了,到时候不好吃可怪不了我。”

岚姐也将一棵树上的披风拿了下来。

“哦,好!”

我和岚姐也跟在虻的身后走。嗯……看起来的确是,我们在跟着他的屁股后面走,但其实虻的存在可有可无。因为目的地是我家,不过我跟在他后面走,这种感觉还是让我有点不快。刚才,我记得岚姐好像……

“岚姐。”

“嗯?”

“我记得你刚才好像要和我说什么吧?”

“嗯,等一会儿说吧。”

“哦,好。”

……

在今天吃午饭的时候,和平时的氛围有些不一样了。这也难怪,因为这一顿饭是我和虻最后与岚姐的散伙饭,我还有虻都尽量让脸上都保持着笑容。

虽然离别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们可以用笑脸欢送他人。

在吃午饭的中途,我和虻总是互相对视着,尽管我们早就已经知道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个道理,却心情还是忍不住低沉下来。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本来想着还有吃午饭的时间可以再多陪伴对方一会儿,而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行了,你们送到门口这里就可——”

“岚姐,你等一下。”

“就在这里再等一会儿吧,岚姐。

我和虻不约而同说出的话打断了岚姐,我和虻对视了一下,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但心中似乎都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

“我在家里有些东西要给你拿。”

“我也是哦!在那之前,我们不允许岚姐,你自己私自就离开了!”

岚姐看着我们无奈地笑了一笑。

“我知道了,那么,拜托了。”

我和虻分开走,我回我的屋子里,而虻则是朝着另外一边他的房子里走。

在我上楼梯的时候,心中莫名多出了许多感慨。

我想即使现在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有现在看不见的将来,我们一定会再次聚在一起,而且还是会像今天这样友好。

华岚会在作为韧甲士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而说实话在我遇到她之前,我也一直认为会想要或者是有资本在使用战器这条路上有所成就的应该都是男性。而我在看到岚姐之后我便在心中打算改变我这个想法。

就算是天生没有优势的人,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用?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想要一直做下去是很正常的吧?这也是我也想要的人生。

而除了我和岚姐,虻也是一样的。虽然他对陌生人之间有很大的隔阂,不过若是有人能顺利走进他的内心。届时你们就会发现,他也是一个对待伙伴会付出真心的家伙。这么久以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热热闹闹的。有过生气的时候,也有过互相讨厌的时候,但是我们终究还是朋友,这份羁绊永远不会被切断!

虻,一直以来真的很感谢你,在以后你也会离开这里的吧,虽然我也想让你一直在我的身边。不过如果你是为了自己的梦想的话,那我也不会说什么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太在意我,有机会的追逐梦想的话,你可绝不能放过那个机会!

我们因为梦想互相吸引而聚在一起,而某一天又都会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告别的。不过,短暂的分离,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再会!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已经成为更加强大韧甲士的华岚姐了,以及还有出色的牧羊师——虻。就算是这样每一天在麦河村里都无所事事的我,也总有一天会成为强大的然法师的!不,现在还只是想想……那也一定要敢想啊,总有一天就算是这样的我,在努力之后,也会成为——枭!

现在我真的还有好多想要说的话啊,这些话,为什么刚才没有能说出来呢!真是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我……真是可恶。

岚姐,虻,我真的很感谢你们,让我在麦河村里生活的每一天,多了不少趣味。岚姐,一定要成为一个强大的韧甲士哦!虻,你也一定要在牧羊师这条路上活出自己的样子啊!

不用我说,你们也一定能成为的吧!

在未来再次相见的时候,大家就这样好好相处下去,再一起喝酒吧!

回到房间后,我拿上了给岚姐准备的东西的包裹之后,为了不让岚姐久等,就立刻朝着楼下走。

“哈。”

眼泪?我的眼睛里?哈哈,这怎么可能啊,我可是很难会在这个时候清醒的人啊。虽然也大概率是自然醒,但是困意也是在的,没有丝毫消散呢。

真是的……这哈欠,停不下来,真是困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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