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家普通的家常菜馆内。
陆知非满足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坐在对面的安静则是眼角微微抽搐地看着桌上这一片断壁残垣。
就在刚才，她人生中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风卷残云”。
“陆知非，你难不成……还是没能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
看他又端过来两大碗免费豆浆美滋滋地喝了起来，安静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她以前也陪过失恋的朋友一起吃饭，根据她的经验，这些人要么是吃不下一点东西，要么就什么东西都要吃，现在陆知非的表现就很难不让她觉得他这是在“化悲愤为食欲”。
“啊？失恋？我啥时候——哦，那个啊，没有的事，我单纯只是太饿了而已。”
陆知非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安静坚持认为他身上的变化都是因为“失恋”才引起的，但对他来说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省的他找理由去解释了。
“哎呀，前面不是不是说了嘛，因为不小心花光了生活费，其实这几天我都没怎么吃好呢，这只不过是触底反弹而已啦。”
实际上这完全是系统的锅，但实话实说安静又不可能相信，所以陆知非也只好找理由糊弄过去。
安静端起他递过来的豆浆，语气中还是透露出难以置信的情绪。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太夸张了吧？”
“青春期嘛，要长身体的。”
“我可没见过哪个人长身体要吃这么多……”安静吐槽了一句，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伸手递到陆知非面前。
“这是我们班这周小测的试卷，我刚刚在上面圈记了几道题目，接下来半个小时你抓紧时间做一下让我看看，做不完也没关系，我等下还要回学校，就不去你那检查了。”
陆知非闻言二话不说，接过文件夹直接坐到隔壁的空桌上拿出里面的试卷和签字笔，神之义眼一开专注力和记忆力瞬间飙到极限，试卷上的题目就像是rpg地图后期的杂鱼野怪，随手乱杀。
本来安静还有点担心陆知非会故意磨蹭，结果没想到他非但这么配合，甚至只用了不到10分钟就跑过来交卷了。
安静盯着陆知非的脸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怀疑他是不是在乱写一通糊弄自己，不过拿起试卷一看却发现上面的答案旁边基本都附带着详细的过程，显然并不存在她想的那种情况。
但安静的眉头并未因此而舒缓，尤其在她往后看下去的时候还有越皱越深的倾向。
“为什么你能算出来后面大题的导函数，前面的二元一次方程却只写了个‘解’？”
“古诗词默写记这么清楚，怎么诗词翻译又不会了？‘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这句，你是怎么能翻译成‘比我妻子还漂亮的，请私信我’的？”
“英语选词填空倒是全对……可你这中英互译又是怎么回事？‘you try try see’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随着安静一句接一句几欲崩溃的吐槽，周围的客人都憋着笑看了过来，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陆知非则是坐在座位上扭扭捏捏地低着头。
他也不想的嘛，谁叫他看的网课视频全都是零零散散分段落的，当然只能学到哪做到哪咯？
最后安静放下试卷，整个人沉默得像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吓得陆知非后背直冒冷汗。
“那个……安老师？您先别激动。”
“你知道的，数学是我的强项，我曾经在函数大题上面拿下过很多分，我和语文很早就熟悉上了，古诗词默写更是简单得不可思议，我认为我可以和这两门科目产生很好的化学反应。”
“有时候做出决定很难，经过许多个日夜的思考，我决定把天赋带到理科，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参加高考了，至于英语？祝它在文科一切顺利！”
“你瞎扯什么淡呢！这些都是必考科目！”
安静毫不留情地拿起卷子赏了他一发降维打击。
然而经由陆知非这么一搞，安静就是想生气都有点生不起来了，最后也只是像之前一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这样过去了。
检查完陆知非的学习，安静也失去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而见她要走，陆知非也赶忙起身准备送送她，不过却被安静给拒绝了。
“你继续回去复习吧，卷子也拿回去把剩下的题目做了，做完自己对答案算分，我记一下你的名次。”
“下次我再来找你，你要是还像现在这样的话……呵呵！”
听到这熟悉的“呵呵”，陆知非连忙挺直腰杆做出保证，直到安静走出餐馆后才终于放松下来。
来到前台问了下先前安静结账时付下的金额，陆知非记下来以后并没有直接回租房，而是在外面逛了起来。
有了安静的帮助，目前姑且是解决了没钱吃饭的问题，不过这点钱终究只是杯水车薪，要想彻底解决问题还是得找份工作。
没想到，哪怕是带着系统重生，自己也还是要为了明天的面包而疲于奔命，这大概就是打工人的命吧。
环顾人来人往的街道，陆知非扯了扯衣领，把拉链拉到最上面，腋下夹着装有试卷的文件夹，朝掌心哈了两口热气后将手放进口袋。
“也不知道这边的饭店还收不收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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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今天差不多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去了。”
正在清理书架的少女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回头看向阅读室内那名引人注目的娇小少女。
“可是店长，现在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
“反正也没什么人来，提早关店也没什么。”许倩合上手中的书本，语气平淡地对着书店内唯一的店员说道：“最近复习压力那么大，偶尔让自己放松一下吧。”
“没、没有的事，我、我在店里待着就已经很放松了！况且如果不是因为我要考试，店长你也用不着另外再找人来看店了……”
柳清歌慌乱地摆手，不过声音却渐渐小了下来。
许倩起身，并不强求：“随你便吧，我今天要回趟家，之后就继续麻烦你锁门了。”
“好、好的！”
目送许倩离开，柳清歌继续清理起书架上的杂物和灰尘，弄完后又开始打扫店内的卫生，中间时不时接待一下进店的客人。
前前后后大概花了大概三个小时，等到夜幕降临她才回到收银台，准备继续今天的复习。
“好！今天也要继续努力！”
小声给自己打完气，柳清歌坐在收银台前开始认真地刷起了习题，但在她刷题的途中，一道温和的男声却突然从头顶传了过来。
“同学，你这里的函数图像画错了哦，原函数应该是不包含零点的。”
柳清歌听完下意识地检查，“啊，确实是这样。”
“谢谢……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