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术，炼金术.....这玩意怎么感觉比化学实验难太多了啊？还是说我过去接触的化学不过是九牛一毛？说起来，我好像前世确实是没有搞什么化学实验。”
回去的路上，格雷尔心烦意乱，偏偏艾瑞莎和赫瑟尔就在左右相伴，她们互相敌视，虽然没有直接真刀真枪地干起来，但光是言语上的交锋都足以让被夹在她们中间的格雷尔体会到当初波兰第二共和国的感觉。
“赫瑟尔，你跟过来做什么？难道你想要加入卡玛利拉？”
“我只是想要看看，格雷尔同学在什么地方睡觉而已，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好歹也是同桌啊。”
“呵，这就是你的理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
“嗯？艾瑞莎同学，请你不要这么说，我只是想要关心关心格雷尔同学的。”
“算我求求你们了，你们能不能给我安静点，这就是你们目前能给我的最大关怀。”
格雷尔对此是不胜其烦，要不是担心其他人会趁此机会对他做点事情，他是巴不得赶紧甩开这两位，以最快速度回到宿舍里。
他前世就不喜交际，更何况是这种形式的交际。
只是，这番让人发愁的景象，在路过其他学员眼中，可能就是另外一番风景了：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啧啧啧......被两位互相敌对的大小姐伺候着，这个杂种有福气啊。”
“是啊是啊，这福气我们还没有呢，你说是吧？”
“真不明白，这杂种长得也不好看啊，何必呢？”
他们不是摇头叹息，就是幸灾乐祸，再者就是背后嚼舌头，眼神和言语之中尽是揶揄。
这也难怪，虽然看上去，像是两人在争夺格雷尔；但实际上，但凡是知道艾瑞莎和赫瑟尔关系的，都知道，这不过是她们以前日常冲突的升级版而已，无非就是在普通的明争暗斗之中加入了格雷尔这个“筹码”，谁能控制格雷尔，谁就能得到冲突的主导权。
至于格雷尔是怎么想的.....从他那被两人像是货物一般拖着，露出仿佛便秘一般的表情都能看出来，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没谁会喜欢被人当战利品互相抢来抢去的。
而且看上去，艾瑞莎和赫瑟尔她们也不在乎格雷尔的观点和看法，她们只在乎自己的成败。
这些路人也是看出这一点，所以才如此调笑似的指指点点。
“真想赶快回去......”
格雷尔一边走，一边脚趾都快扣出三室一厅了。
不知就这样走了多久，赫瑟尔总算是放弃纠缠离开，格雷尔忍不住松了口气，并在艾瑞莎异样目光的审视下，快步朝着宿舍方向跑去。
“......”
今天和以往不太一样。
一般来说，艾瑞莎和格雷尔一起回来，要么就是前者有要求，两人相对靠近，一起去格雷尔的房间处理一些事情；要么就是没有问题，艾瑞莎会主动拉开距离，两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去自己的房间，除了芙琳主动要求格雷尔去处理某些事务之外，就很少有交集了。
硬要说的话，格雷尔虽然顶着个血仆的头衔，但实际上生活还算是轻松，无非就是要干些杂活；艾瑞莎虽然表面不近人情，但也并非是某些前世文学作品里刁蛮、毫不讲理还爱找麻烦的大小姐，除非必要，否则她很少故意给格雷尔找事情做。
但今天情况有些不一样。
两人 一起进入大厅之后，艾瑞莎表情有些纠结和犹豫，和格雷尔之间的距离也是若即若离，让格雷尔拿不准她的用意和想法，也不敢随随便便拉开或拉远距离。
“这是想要有事和我商量，还是没事要回去啊？上不去下不来卡在这里，艾瑞莎这是......”
不仅如此，就在两人到楼梯口的时候，艾瑞莎犹豫着，主动开口：
“人类，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这问题简直是毫无里头，格雷尔满头问号。
“就是.......”
“小姐，很抱歉打扰你们。”
就在艾瑞莎即将说出口的瞬间，芙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打断了她的发言。
“什么事？”
“家族来人了。”
“.....”
芙琳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直接让艾瑞莎沉默下来，在和芙琳对视几秒钟之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将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收回去，无视身后格雷尔，快步走上楼梯。
至于格雷尔，虽然他很想跟过去问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芙琳拦在他身前。
“芙琳小姐，你这是......”
“小姐正在和家族里来人沟通，你没资格进入，更没资格旁听。”
芙琳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格雷尔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瑞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行了，你也不用等着我发问‘梵卓家族派人来做什么’，这种事情我一个小小的血仆，怎么有资格知道，你说是不是啊？”
“......不是。”
“看啊，我就说......什么？”
芙琳的话锋一转差点让格雷尔原地摔了个跟头。
“不是，这，这，这能让我知道？”
“嗯，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家族派人例行过来询问小姐在瑟利兹学院情况的，只是谈话内容可能涉及核心内容，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
“.....那搞这么神神秘秘的。”
原来不是什么大事，格雷尔抓了抓头发，盯住眼前的这位女仆小姐，心头却不禁升起一股疑惑。
“不过，芙琳小姐，恕我直言，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说。如果我能说的，我大概会说。”
“为什么是大概.....咳咳。”
格雷尔咳嗽两声，直接将自己内心的疑问给抛出来：
“芙琳小姐，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在故意让我们两个分开？”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芙琳的反问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不能打消格雷尔的怀疑，反而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
“既然这不是什么大事，那没道理非得在刚才那时候让艾瑞莎小姐上去吧？就说她在和同学在一起不行吗？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没把自己当成和艾瑞莎小姐平起平坐的同学；但你打断她，这是不是有点以下犯上？还是说刚才艾瑞莎小姐想要跟我说的话，你不希望让我听见？”
“........”
芙琳没吭声，就这样盯着格雷尔。
格雷尔毫不示弱地回盯过去，即使芙琳站在台阶上，在比他高好几个头的位置。
“.....你想说什么。”
“如果我有问题，比如哪里冒犯了艾瑞莎小姐。那你可以直说，我会努力改正；但你这样做，我的感觉倒是无所谓，但你认为，这样对艾瑞莎小姐真的公平吗？”
“什么意思？”
此时芙琳表面平水无波，内心有点小慌。
因为格雷尔所说确实是没太大问题，她确实是有意在疏远格雷尔和艾瑞莎之间关系。
无论是劝艾瑞莎不要给格雷尔准备午饭，还是在背后搞小动作，让他们两个即使同处于一个屋檐下，也是聚少离多；亦或者是像是今天这样直接让艾瑞莎刚才要说没说出口的话断掉，都是芙琳的个人想法。
在她看来，格雷尔虽然比起普通的薄血确实天赋异禀，但太有想法了，表面优柔寡断，实际上他自己想要做什么非常清楚，根本不是现在的艾瑞莎所能控制的；就算有血色浪漫的存在，想要完全控制格雷尔也是难上加难，说不定未来某一天，格雷尔就会摆脱血色浪漫的控制。
这是芙琳绝不能允许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艾瑞莎虽然也注意到这一点，但她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没有听从芙琳趁着格雷尔羽翼未丰将其处理掉的旁敲侧击，而是坚持将他留了下来，芙琳对此深感不安。
无论是为了哪一方的利益，她都不能让他们两个继续下去，天知道在艾瑞莎培养和保护下，格雷尔日后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就是字面意思啊。”
只是，和芙琳的小九九不同，格雷尔倒是没想到太多。
毕竟在他看来，芙琳是梵卓内部给艾瑞莎安排的女仆，她肯定是忠于艾瑞莎的，只是可能有些喜欢自作主张，加上之前的小小恩怨，对自己这个人类还抱有戒心。
别看芙琳只是个女仆，眼下，她在梵卓家族里的地位比格雷尔要高得多。格雷尔还不能就这样和她彻底撕破脸。
之所以这次主动开口询问，其实也是想要尽可能地解除双方误会，让关系回复正常。
至于芙琳是否买账......那就看她自己的了。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无话可说。”
沉思片刻，芙琳最终选择——绕过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正格雷尔又没法采取实际行动。
“好吧好吧，芙琳小姐，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我，但我在学院的时候已经被人打压够累了，请你以后就算是看在艾瑞莎小姐的面子上，也请稍稍对我好些。”
果不其然，格雷尔立刻怂了，他耸耸肩，随即就要上楼去自己房间预习。
“等下。”
然而，芙琳再度拦住了他。
只是，正当格雷尔有些不满，要发作的时候，芙琳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唇一开一合：
“我和你一起回去，明天下午不是要进行炼金术考核吗？我帮你预习。”
“......也是啊。”
被芙琳这么一提醒，格雷尔才想起来，芙琳好像也是他们班级 的学生。
主要是芙琳在学院里并不和其他人一样动不动就特别关注格雷尔，加上身边艾瑞莎和赫瑟尔存在，格雷尔几乎忘却了芙琳还是学生的这一事实。
不管怎么说吧，有人帮忙预习总是好的，艾瑞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本来是想要让她帮忙的。
想到这，格雷尔点点头，朝着芙琳伸出手。
“那么，麻烦你了。”
“......嗯。”
芙琳眼神闪烁几下，也握住了格雷尔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