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琳接了个通讯哀嚎着就走了，只留下兄妹两人看着餐桌上的这小黑爪子面面相觑。
“这玩意怎么处理？”路德伸手戳了戳那还带着温度的恶魔爪子，向旁侧的艾斯缇询问道。
“离体不僵，这一看就是纯血的恶魔，就算不是高阶恶魔，也不至于智商低到随随便便街上就开始觅食吧，而且还是在王都，王都怎么会有恶魔......”艾斯缇眉头紧皱，越想越觉得漏洞百出，“我们上次去的时候就开始严格安检了吧？满打满算到现在也得一个月了，什么恶魔能忍一个多月不吃东西？”
这么一说大少爷也觉得事情不对起来，他捋了捋关系，顿时感觉不妙。
“也就是说，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王都内绝对是出了问题。”
“而我们就是收拾这个烂摊子的倒霉蛋，办好了当然得赏，办不好的话背锅也省得另找别人......”艾斯缇补充道。
“那我们还去么？”大少爷从桌子上抓起那张染血的信纸，面色有些凝重。
“去，当然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艾斯缇微微眯起眼睛，“我们只处理恶魔的事儿，不去碰人的烂摊子。”
说是这么说，可恐怕恶魔的事情跟人脱不了干系，一窝的老鼠往里一丢石头怕不是都得倾巢而出。
“啧，麻烦死了。”艾斯缇有些烦躁，下意识地用指节敲起了桌板。
桌子和指骨短暂相触而又分离，带起一阵均匀短促的脆响。
纷飞的思绪扫过记忆，翻找着与恶魔有关的一切，搜寻着可能的一切。
咚。
指节最后一敲。
以一声沉闷为结尾，艾斯缇的动作停止了。
那声闷响就像是最后的休止符，为她的思考画上句点。
“合作建立于需求之上。”艾斯缇一拍桌子，抬起了头，看向那个同样逐渐睁大眼睛的大少爷，“你懂了？”
“没有。”路德嘿嘿一笑，又变回了平常的那副艾斯缇熟悉的样子。
“笨死了！”艾斯缇白眼一翻，接着解释起来，“举个例子，购物的话，你会在什么心理下用钱买别人店里的东西？”
“想要？”大少爷挠挠脑袋，有些疑惑，“可这跟买东西有什么关系？”
“恶魔想要什么，有人也需要什么，刚好他们能各取所需，因此达成了合作!这你总听懂了吧!”艾斯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大少爷，语气有些不满。
大少爷别过脑袋，小声嘀咕起来:“早这么说呗，省得我寻思了，反正也寻思不出来……”
艾斯缇自然是听见了，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跺了一脚大少爷伸过来的脚面，然后马上装作没事人一样收回了脚。
“人我们不知道恶魔还不好搞懂么?低级点儿的无非就是吃喝睡涩涩之类，再高级顶破天了估计也就是杀杀杀这种。”
恶魔靠欲望为生，虽说越稀有的欲望便越可口，但不论什么种族吃饱才是第一位的，能把一窝恶魔聚集起来的事情除了吃饱饭艾斯缇还真想不出点儿别的了。
可联合起来之前茶会上凯莎说的恶魔积蓄力量，战事将近……
“你觉得，恶魔会有个什么皇帝之类的指挥么?”艾斯缇没由来得多了这么个想法，她伸手戳戳被踩脚趾踩得脸色扭曲的大少爷的额头，询问起来。
“恶魔要是有人指挥齐心协力谁还打得过?就是因为它们东一窝西一巢的各自为战才这么好打的，要是有人能管住它们那还打个屁，排成一排冲过来都不用动手，踩都给人踩死了。”
高阶恶魔真身显露基本都是两米多高近三米的大体格，带着火焰一脚下去别说直接把人踩死，光烤都能给人烤熟，更别说来一排这种难搞的恶魔了。
“我记得远古时代不是有记载恶魔追随着什么神明战斗么，好像还跟光之女神打架来着，是我看的小人书记忆错乱了么?”
艾斯缇脑袋里老是有什么光之女神维兹亚领着一群白翅膀鸟人一边掉毛一边跟另一队恶魔打架，恶魔的领头名字是啥来着……
什么什么杀戮女神依嘉席璐?
她肯定看过什么连环画之类的东西，不然她也不能记得这么清，还这么有画面感。
“女神不就一个光之女神么?剩下的都是各自的种族信仰吧?那群精灵家里蹲不还把大树当神么?你估计是书看得太多了记忆错乱了。”路德摸了摸艾斯缇的脑袋，“你真得多休息休息，这么聪明的脑袋可别用坏了。”
“用你说我聪明?”大少爷略微粗糙的手掌蹭过她的发丝，有些痒痒的触感从头顶传来，让艾斯缇忍不住哼唧了两声。
“什么声音?”大少爷一愣。
“什么什么声音?”艾斯缇撇开他的手掌，瞪起那对无辜的紫色大眼睛看着疑惑不已的大少爷，反问道，“你幻听了?哪有声音?”
“可我明明……”
“哎呀这个恶魔爪子味也太大了，等玛莎来收的话我怕伤着她，你快去处理处理吧?我的好哥哥。”
艾斯缇仰起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巴掌大的小脸抬起，光滑纤细的脖颈到优雅清晰的下颌线一览无余。
甚至从大少爷的视角望下去，还能看见一对精致而小巧的锁骨和……
路德可算是懂什么叫白花花一片了，这从上到下连成一片的白嫩肌肤可不就是白花花一片么?
他心里默念几声非礼勿视，悄悄别开了视线，闷闷答上一句好，转身就拎着那爪子跑出了门外。
夹着尾巴跑路算什么?那是你没见过夹着充电宝跑路的!
“切，小雏男。”艾斯缇小声嘀咕了一句，似乎已经完全把自己也未童贞毕业这个事实抛在了脑后。
不过大少爷这反应说来也正常，毕竟正值十七岁的年纪，这么血气方刚一小伙子平日里竟然连点手艺活都没有，见到点儿不该看的东西大头自然是控制不好小头。
艾斯缇好歹也当了十七年的男人，这些事情她好歹也还算是懂的。
——虽然她的小头就没好用过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