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顾君竹的手点在木桌上,“这个房间是送你的。”
白听致靠在窗户上,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景色,天空的云色染上赤红与橘黄。安逸的气氛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晚灯迟迟,橙黄的余光落在房间里。
林雨年无语的并非是这个房间没有多少装饰,这很显然是留给他来布置的,而是顾君竹送他一间屋子?
就算是只有几十平米,正常算作住房一个人也足够了。
他们还没有步入社会不等于对这些事情的了解一点都没有,先前听白听致说起顾君竹的实力他还没有太在意,临到自己身上才觉得有些意外厚重。
白听致管不了这些事情,她虽然也觉得君竹同学出手太过贵重,但是她也没有权力帮林雨年拒绝。
“当然,隔壁房间原本是算给听致同学的,我把它打通了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找人再砌起来。”顾君竹靠在床边,和白听致站在不同的方向看着下方的人流。
这里很热闹,即使晚上也不会太安静。因为网吧在那里,周围几公里就这一个网吧。
本来是拒绝的林雨年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接受,也不算答应下来,但没有拒绝。
白听致很快地转过头,有些难以置信。
就算这些东西对于君竹同学来说只是洒洒水,但是老林没有接受的理由,也不会接受。
果然,老林在小白错愕的眼神中又开口道:“但我只是暂未保管,不管是我,还是小白都不接受的,顾同学谢谢你的好意。”
她松了一口气。
要是老林接受了,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对顾君竹。
对于外人来说,小白觉得自己和老林是捆绑在一起的。君竹同学会送出一间房子很大可能有自己的原因,但是白听致却不能擅自为老林拒绝,这究竟是送给老林的礼物。
她就算是朋友,抑或是兄弟,都没有理由擅自拒绝这项珍贵的“礼物”。
好在老林还是自己认识中的样子。
这时门外传来哐当哐当的敲击声,见没人开门外面的人推开半掩的门走进。
“小白!”陆恬纾看见白听致便打了声招呼,再见着林雨年和顾君竹便只点了点头。
白听致微微一笑,看到陆恬纾的身后还有一位女生。
“这位是……?”林雨年透过陆恬纾,目光稍稍注视她身后的女生。
陆恬纾正要介绍,那女生往前半步站到陆恬纾身边。暗红与奶白配色的洛丽塔挽至膝盖,散落的长发如星河倾泻、如柳絮轻起,神秘而轻盈。
她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庄梦秋。”
放学的时间几人来到这里不单单是闲着来玩的,还有一些别的事情,也不是很重要。
对于顾君竹而言挽留白听致的手段罢了。
顾君竹的视线时不时地停留在小白的身上,林雨年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生出幽微的抗拒感。
不过陆恬纾很快就展开了正题。
“所以这里暂时作为我们几个班运动会的后勤补给,没有问题吧?”陆恬纾一手托着小本子,另一只手拿着笔随时做着记录。
她抬起头问道。
众人摇头示意,没有出声打扰。
“梦秋,后天你们班的水和食物你来负责,家委你去顺便沟通一下。”
庄梦秋是很淑女地梳理了下耳侧的碎发。
“顾同学怎么看?”
顾君竹冷漠地点点头,余光落在楼下嘈杂的人流。
“我家里会负责好所有事务,不需要通知别的人员。”
等陆恬纾的目光移到白听致和林雨年身上,两人就已经点头。
关于他们几个班级送来的物件都处理好。
这才是琐碎的事情,事实上“正事”处理好,才是他们今天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我想拜托一下各位庄同学的事情!”
陆恬纾九十度地弯下腰。
相较于白听致三人的惊讶,她身后的庄梦秋显然也没有料到陆恬纾会如此郑重,连忙上前把她扶起来。
白听致诧异还没有落下,视线已锁定在对方身上。
这个女生的事情……并不是很难。
庄梦秋要转学了,很快,或许就在明天。她有一个习惯每半个月到学校往南的青泉山上的院子里照顾一位老人,但转校之后何来机会。
她不仅仅要离开云洲,亦有可能随时要出国。
青泉山后山的山路并不好走,而白天的时间她根本没有机会再去,现在能到这里的时间都是尽力挤出来的,或许再多的时间也没有了。
帮忙的事情便是希望几位朋友可以在一周后帮一下小小的忙。
林雨年记得青泉山离学校大概不过四公里的距离,不算是很远。
白听致介意的是陆恬纾可以如此用心帮庄梦秋,一边也是释然这就是她喜欢的人。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陆恬纾的请求她也一贯如此。
老林认真思考过答应下来。
他清楚陆恬纾委托不过是因为她觉得他们几个人可靠,再者就是顺便的事情。即使自己拒绝了,陆恬纾也会帮庄梦秋继续解决好问题。
林雨年也有不能拒绝的理由,他可不想让小白白白失去拉近与陆恬纾距离的机会。
最好是能在旁边随时支援一下什么经验都没有的白听致。
理论专家·僚机·林老师已就位!
顾君竹坐在窗台上,以十分危险的姿势靠在窗户上。
夏日的风有了微醺的气势,一点也不急躁地公平炙烤着天顶下的每一人。
“可以。”
顾君竹没有转过身,静静看着窗外摇曳不止的梧桐树叶。
淡淡的清冷香气如同雨落,砸进在座每个人的嗅觉之中。
庄梦秋亦是庄重地鞠了一躬,顾君竹并不在意,她只是想和小白待在一起。
白听致看着君竹同学满不在乎地从窗台上跃下,第一时间两人的目光便羞涩又勇敢地碰撞在一起。
小白不能接受顾君竹的感情,更何况是陆恬纾的面前,终是撇过头去。
顾君竹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
她望向窗外的晚霞和漆黑得不见的叶影,嘴里轻轻嘀咕着房间里人听不见的声音。
白听致在那张洒着冷光的侧脸上仿佛看到了淡淡的落寞。
“再不关纱窗,蚊子就多起来了……”
敏感的人一直如是。
清风与明月并不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