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咯——十块钱的西施豆腐。”
等待的人并不多，老板娘亲自将这一份端了上来。热气腾腾，要不是两人都不戴眼镜估计就要花了眼。
“尝尝！”白听致用筷子夹起一小块的豆腐，因为太软甚至从中间断开了。
“快点快点！都要掉了！”
林雨年迫于形势没时间再开一双筷子直接用嘴接过去。
好在夹起来了一会，并没有很烫，不然林雨年想开脏口也没机会。
某人很是期待的模样，眼睛里都在发光。他猜到白听致大概是之前吃过，现在想听听自己的感受。
不出所料。
“好吃吗？”
他点点头，酱汁的咸味在口腔中慢慢回味。
“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小白小声嚷着，筷子就没有停过。刚吃两口她突然停下来，咀嚼的动作变得缓慢起来。
“噎到了吗？”林雨年伸手轻拍白听致的后背。
“没事没事……”
白听致盯着筷子尖尖有些心事。
两个人到现在为止只拆过一双筷子……吃的也只能是同一双吧……？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小白在心里碎碎念着，当着林雨年的面换筷子吗……找什么理由……
“你吃吧！我吃饱了。”
少女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随即把筷子递给林雨年。
“那等会还吃不吃饭？”
“吃……吧，反正吃面也不会很饱吧，吃不完……就匀你一点好咯。”杵着脑袋，小白盯着林雨年吃东西。
林雨年不假思索默默处理着眼前的这碗豆腐，味道还算是可以的。
慢条斯理的呢……
老林不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么，怎么感觉学的东西好多好多不一样。
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时间段给自己空过去了。
少女歪着脑袋，有一种很放松很放松的困困意卷来。
……
林雨年坐在位置上，很久没有那种熟悉的上课的感觉。
他的视线朝着白听致的座位看去，空空如也的桌面没有任何书籍摆放，抽屉里前些天收拾的干干净净。
以往并没有觉得等待是什么焦急的事情，可如今想到小白不知道在社团里准备得怎么样，心里就有些停不下来的琐碎思考。
黑板上的粉笔字和老师的讲课声模模糊糊，从教室末尾到前端的讲台好像好远好远。
他似乎流离在课堂之外，有些心神不宁。
如果可以出去看看就好了，就算他出去老师也不会说什么，但是这种“特权”在上到中途有些不尊重人的意思，要是一开始课就没来上还好……
没关系，小白自己搞得定的，自己去了添麻烦么……
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天色阴沉地像是要下雨。他感受得到空气中的湿度，并不是像要下雨的预兆。
社团活动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白听致穿着一身汉服坐在位置上等待，时不时抬起头张望四周，又看看时钟上的时间。
还需要一会的时间等待其他社团验收完。
正常来说是不需要等待这么久的，是上一届学长学姐作的妖。
要是选一些剪纸之类的主题，验收只需要交一点素材结果上去就可以了。
结果这个什么……嗯什么民俗，小白也不清楚。搞得这么花里胡哨的，还和服装扯上关系。
即使白听致本身对那些传统手艺感兴趣，但是自己要穿女装这件事情还是很膈应。
流程是有一个简单的舞蹈，然后她需要去后面弹钢琴。讲道理有些违和，应该找一个会弹古琴更好不是么？
到最后李乐然还是没怎么解释，反正就让白听致照做就好。工具人最方便了，出了问题和自己也没关系，只要做好自己的就是。
心中的忐忑不知是何原因，分明也没有上次大会堂表演的人多。可能上次事发匆匆，自己懵得有些没反应过来，眼下准备了反倒有些紧张。
“好，下一组。”
前排的老师将表格向下翻了一页，没有转头喊了一声。
“走了。”李乐然碰碰白听致的手，把她从神游的状态拉回来。
“哦…好。”小白恍惚一下，立马晃了晃头调整了一下状态。
“好——开始。”场外的声音响起。
随着音乐响起，白听致按着步骤轻轻舞动，台前的数道视线专注。
可她一有机会目光便锁定在门口位置。
没有来……
演奏到预订的部分，白听致往后悄悄退出，来到钢琴前弹奏她们选的奇怪曲目，不知道是哪里的风格。
呼——
不在。
小白心静下来，这样就不担心了，她抚平裙摆，在钢琴前优雅坐下。
拥挤的房间中淡然开阔的音律响起……
“老林！”
天空是留白的画，蔚蓝的底色令人心旷神怡。
往日的黄昏在夏日不见行踪，少女从道路尽头一路奔跑。校园围栏上点绿的藤蔓泛黄，暮色悄然作声。
放学的铃声早已响过，林雨年带着小白的书包站在校门内的花坛边。
白听致跑了一会又停了一下，像是调整呼吸。小白的视野中央老林竟有些落寞，孤单地站在开得正盛的白花旁。
……果然没我不行嘛。
“结束了？”
微风轻至，馨香温纯。
林雨年浅笑清问。
“当然是——搞定咯！”白听致笑嘻嘻的，给自己竖了大拇指，弯起的眉眼难遮眼中的开心。
“回家吧。”
“嗯，回家！”
“妆都没卸下来。”
“咦……啊…来不及，忘记了。”
“去我家吃饭吗，顺便拿我妈的卸妆水洗一下。”
“我妈难道没有吗？”
“不想去我家吃饭？”
“去！”
林雨年动了动小白用夹子团起的头发。
“看起来更像女生了。”
“行了，别说了，吃饭吃饭吃饭……”
白听致把林雨年的手拉开，没想到老林也正抽回去。
轻微的失衡，若有若无的力量将她向一边掀倒。
少女毫无准备地一把撞进少年的怀里。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卸妆的……”林雨年淡定扶住小白的肩膀，淡薄又难以忘怀的气息扑鼻而来。
那是属于白听致的味道。
“就你会说话！”
小白狠得抬起头，几条因拉链划入粉底的印痕让某人看起来长了长乱的猫胡须。
瞳孔之中的粉色晶莹，亦若泡影黄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