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玫瑰街11号，遗迹遗址保护协会门前，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大小姐。”
“您工作的地方到了。”
贴身女仆温蒂出声提醒道。
“嗯？”
洛希透过车窗往外面看了一眼，接着收回视线，合上了她手里翻看到一半的书籍。
这是她昨天从家里找到的有关真理教会的书籍。
倒不是洛希突然转性决定当一名虔诚的真理教徒，而是昨天意识海洋中的话语让她颇为在意。
神，祂死了。
这会是谁曾经对‘莫尔顿’说过的话吗？
为此，她想更多的了解有关神灵的信息。
虽说各个教会在介绍自己的信仰时难免夸大其词，但是，神灵的伟力仍是不容小觑的。
哪怕真实的情况十不存一，那些典故，历史，仍旧让人心惊。
洛希越是了解，越是恐惧。
那些看似无所不能，近乎于某个概念活性化的神灵，也会死去吗？
洛希脑海里思绪万千，丝毫没有注意到外界的情况，直至她的肩膀被人推了两下才回过神来。
“大小姐，休斯先生在叫您。”
温蒂的声音传入耳中。
休斯先生？赫尔曼？
她是去上班，不是去的侦探先生家吧？
洛希偏过头，在协会不远处一个卖薯饼的摊位前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赫尔曼正悠闲地吃着薯饼喝着果汁，瞧她望过来，还挥了挥手打招呼。
不是约好了下午在拉罗谢尔见面吗？
洛希左右环视了一圈，莫名有点心虚。
她迈开长腿快步朝男人走去，临近，压低嗓音小声道：
“你怎么来这了？”
少女迎着清晨的风而来，初夏的阳光透过她冷茶色的发丝晃进赫尔曼的眼里，让他有些目眩神迷。
听着这软糯嗓音中夹杂的几分慌乱意味赫尔曼觉得有些好笑。
他挑挑眉，故作不解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
洛希雾蓝色的眸子微敛，瑰色的唇瓣抿了抿，那表情分明是在说。
为什么不能来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通，缉，犯，先，生。
赫尔曼被逗笑了，“我亲爱的莫尔顿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另一层关系？”
他耸了耸肩，接着道：
“我今天不是作为你的共犯，而是以真理教会线人的身份来找你的。”
赫尔曼说到这看向共犯小姐，特意加了一句，“放心。”
“我们之间，光明磊落。”
洛希，“......”
她都忘了，跟线人赫尔曼保持联络是自己的工作之一。
最近因为跟米歇尔小姐，不，奥斯汀先生共同办案，总想着不能暴露自己和赫尔曼的共犯关系，都忘了她俩是可以公费见面的。
“你来这是有什么发现要找教会，还是...”
洛希话没说完，意思很明显，她是在指昨晚留言的事情。
“都有。”
赫尔曼一边说一边将手中另一个包装完好的薯饼递过去，“去协会再说。”
洛希刚吃过早饭其实并不饿，但是...
她看着那炸的金黄酥脆的薯饼，视线有些飘忽。
“...谢谢，我刚吃过。”
“是吗？那可惜了。”
“其实我也吃了，不过这家薯饼炸的特别香，当点心吃也是不错的。”
赫尔曼说着收回手，一口咬在薯饼上。
洛希的手指动了动，撇了下嘴。
你就不能在客气客气吗？
...
因为联合办案的原因，哈维比往常上班的时间早来了一会儿。
他上午要去警察厅查看最近发生的失踪案和疑点较多的谋杀案。
见到赫尔曼后，哈维将他和洛希请到了会议室，期间并没有叫上其他同事一起。
毕竟赫尔曼的线人身份是保密的，他来这对外宣称的解释也是因为之前镜中古堡有事没处理完。
落座后，赫尔曼开门见山将他昨天的所见所闻还有猜测说了出来。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单独处理这件事，他只会物理性永久净化，杀人越货还好，正儿八经的驱魔还是交给官方人士来。
哈维.米切尔森拧起了眉，沉思良久抬起头道：
“非常感谢你的情报，休斯先生。”
“我们最近在处理一个比较棘手的案子，或许跟你说的黛芙妮小姐身上的异常有所关联。”
这跟赫尔曼的猜测不谋而合，他也怀疑那些所谓的绑匪就是血色玫瑰的人伪装的。
想到这，他提醒了一句，“米切尔森先生。”
“黛芙妮小姐的父亲是开办纺织厂的。”
“每个工厂都有大量的工人。”
“那些背地里操纵黛芙妮小姐的人可能就是看中她的这个身份。”
“好隐蔽地在工厂里部署些什么东西。”
那些信仰邪神的隐秘组织做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人的生命对他们来说，远不如取悦邪神获得恩典重要。
哈维有些庆幸，还好赫尔曼在发现了异常后，并没有贸然的一个人行动，而是选择稳住对方再将事情上报给他们。
“休斯先生，有关情报报酬的问题，等事情处理完，我们会联系教会补发给你的。”
互惠互利嘛，教会有邪教徒抓，线人有钱收，大家共同进步。
“除此之外...”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一旁的洛希，继续道：
“我记得你说过，罗塞蒂先生那边的雇佣工作还有三天？”
“是的。”，赫尔曼点了点头。
“由安保公司和私人侦探组成的保镖队分两组，轮流负责白班和夜班。”
“今天轮到我值夜班。”
哈维心下拿定了注意，询问道：
“不知道那边缺不缺人手，休斯先生可以再带一个人吗？”
“米切尔森先生的意思是...”，赫尔曼挑了挑眉。
“我打算让人在三家纺织厂盯梢，同时派一个教会的人近距离观察黛芙妮小姐的状况。”
说完，他目光移到洛希身上。
洛希会过意，抬起一只手举到下巴的位置指了指自己。
“我去？”
“嗯。”
哈维点点头，“有问题吗，莫尔顿小姐。”
“没有。”
赫尔曼瞥了一眼洛希，也应了下来。
“没问题，我可以带莫尔顿小姐一起去。”
“很好，那麻烦你俩了。”
“最后一件事。”
哈维将手掌交叠撑住下巴，郑重道：
“莫尔顿小姐，休斯先生。”
“请记住，如果黛芙妮小姐身体状况发生了恶化，不要担心暴露教会的存在。”
“尽快制服并治疗她。”
“她并不是我们破碎邪教徒阴谋的牺牲品。”
“而是一个普通的格伦市市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