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里，莫寒谣基本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样与这对双子姐妹晒着太阳聊着天。
虽然这对姐妹对于她们相关的事情大部分是三缄其口，但对于莫寒谣假借失去记忆之名问的一些事情倒是回答了不少。
比如，这个世界并不是最近才变成这样的，污染已经存在了许久。
以及，这个世界上的能力者并不占多数，虽然能力者存在于不少人的生活之中，人与人的轨迹互相交织，但对于能力者的种种，并未被完全研究清楚。
受到污染不一定会成为能力者，但能力者一定受到了某一种甚至几种污染，并且难以清除。
不仅如此，与之相关的知识都具有很高的价值。
关于上面这些，莫寒谣倒是都能理解。
比如没有研究清楚……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为魔女的，确实没有任何思路能帮她想明白这件事。
至于很高的价值，关于这一点莫寒谣唯一的体会就是她帮赛娜消除一本书上的知识污染就赚了将近400迪斯凯，还获得了不少好处。
剩下的，莫寒谣也在闲聊中补充了别的一些常识。
不过，当感觉坐得差不多的莫寒谣站起身，打算去大厅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的时候，这对双子姐妹对于是否要一起离开这个房间一事，有些犹豫。
虽然莫寒谣也能理解。
毕竟考虑到她们遭遇过枪伤，可能卷入了什么危险之中，先在这里避一避也挺好。
“不过，潼恩姐姐……这里是哪里？”同样站起来的佐娜似乎也是看准了这个机会，问出了这个问题。
“啊，这里是旧迪斯凯下水道里的一家名叫往昔的酒馆。”
莫寒谣注意到了佐娜那向着窗外的阳光望去的目光，急忙解释了一下：“大厅喝酒的地方在下水道里，住的客房是在下水道上面，我们现在在二层楼。”
“放心吧，这里挺安全的。”莫寒谣想起了之前艾丽莎都能随便告诉她，感觉这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为了让佐娜与莱莎安心又补了一句，“这家店的老板娘赛娜是众生体系的能力者，没问题的。”
虽然实际上她并不知道众生这个污染体系的能力者能做什么，但她记得之前听见赛娜和艾丽莎争吵那次，好像提到过众生的能力仅能作用于安全屋，也就是这家酒馆。
那反过来思考，就是在酒馆内，赛娜很强的意思？
毕竟仔细一想，赛娜能带着艾丽莎在这种地方开店，光是靠那一把锯短的三管猎枪，可能不够。
“这家店的老板娘是……众生？”佐娜眨了眨金色的眸子，与依旧坐在床上的莱莎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众生体系……有什么特别的吗？”看见佐娜那并非一无所知的神情，莫寒谣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嗯哼。”结果佐娜只是背起手，笑着询问莫寒谣，“这个问题也算在潼恩姐姐要回想的知识里么？”
“……嗯。”莫寒谣点了点头。
佐娜的反应，让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或许，可以从另一面了解赛娜。
“但其实我们不一定了解得很多。”结果佐娜酝酿了半天，只是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但，也说出了一些新的东西：
“以前我和老姐只与逆位的众生打过交道，既然潼恩姐姐你说这里是属于她的酒馆，那她应该是正位的众生。”
正位？逆位？
这是甚至没有从赛娜或者艾丽莎那边听过的词。
“潼恩姐姐你的疑惑都写在脸上喽～”而佐娜则是将右手抬到了勾起一抹戏谑弧度的嘴边。
“……”莫寒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没有控制好表情。
“不过谁让潼恩姐姐你救了我和老姐呢，所以我会好好解释，帮助潼恩姐姐你找回记忆。”
然后，冲着莫寒谣玩味地补充了一句：“无论潼恩姐姐你是忘记了，还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
虽然总觉得佐娜这句话意有所指，但莫寒谣不去在意话语里蕴含的意思，只是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姿态。
“刚才不是跟潼恩姐姐你说过了污染等级么？”
“嗯。”莫寒谣点了点头，稍作回忆。
刚才她们吃烤麦片的时候，由莱莎提到过。
污染等级用于衡量一个物品、一个人或者一片区域受到的某种污染的强度，等级最低为1级，等级越高代表污染越重。
至于往高了能到多少，佐娜补充说她们也不知道。
污染等级的测定需要对应的知识、道具或者能力，而她们并没有这样的知识。
而污染等级也能用于恒定能力者，能力者本身就受到了污染，同时因为某些原因获得了操纵或者说利用污染能力，因此是可以用污染等级来进行衡量的。
对于能力者来说，污染等级越高一般代表越强，但同时也代表这位能力者身上受到的污染越重。
“以前，有人告诉过我们，每一个污染体系，都有着正位与逆位两种发展方向，而这种方向在成为能力者的时候，已经被确定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莫寒谣注意到佐娜那常带笑意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快，不过很快就褪去了，“无论正位或者逆位，在每一个污染等级都有对应的名字，据说这也是一种知识。”
听到“知识”二字，莫寒谣更加专注地往下听。
只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知识不是书本上的内容，而是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告诉我们这些的人，就是污染等级1的众生逆位，被称为‘领舞者’。”
“至于污染等级1的众生正位，虽然我和老姐没有机会打过交道，但也听说过，被称为‘领队’。”
“领舞者”和“领队”，当莫寒谣听见这两个词的时候，脑海里再次翻涌起水声，眼前的景色似乎发生了重叠。
蔚蓝辽阔的海面像是将这个客房覆盖了，但这副奇妙的画面很快就消失了。
“我只听说过领队能够将某处实际存在的建筑或者区域设立为自己的安全屋，在其中可以获得特别的能力……但我没见过。”佐娜没有注意到莫寒谣小小的异常，只是继续往下说，“但是领舞者……她能通过特殊的舞蹈来祛除污染，我曾经见过她用舞蹈令因为受到精神污染而躁动的人们平静下来，但是反过来也一样，也有因为看见了她的舞蹈而变得疯狂的人。”
通过舞蹈就能让人变得正常或者异常……怎么像是什么邪门歪道一样。
莫寒谣同时也注意到，在佐娜说明这些的时候，莱莎依旧安静地坐在床上，一副似乎并不需要她补充的模样。
“所以，我想说的是，这里是‘领队’的安全屋，可以说是安全的地方，但，也可以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佐娜难得没有笑，而是一脸认真地提醒。
莫寒谣大概明白了。
如果赛娜要加害她们，身为污染等级1的众生正位“领队”，在这个往昔酒馆，也就是安全屋内，应该会拥有特殊的能力，会很厉害。
更何况，听到这里，莫寒谣也注意到赛娜从未提起过这些，她甚至可能不是等级1的“领队”，而有可能是更高污染等级的众生。
但……
“没关系的。”莫寒谣轻笑着摇了摇头。
她只是认为，如果赛娜有坏心，早就可以用那把三管猎枪打爆自己的头。
莫寒谣想了想，她现在好像确实没有任何能防止子弹攻击自己的手段，恐怕就算用虚无原生变出一面防弹的盾牌，在盾牌出现之前，她就已经没命了。
更不用说，众生还有未知的能力，只会让以上假设的一切更轻松。
但赛娜没有这么做，虽然莫寒谣不知道赛娜是不是在忌惮自己魔女的身份，但，总感觉不止于此。
不过，就算如此分析，这也仅仅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看法。
她不可能对佐娜或者莱莎说出“你们可以相信老板娘”这种话。
因为佐娜与莱莎并未见过赛娜，莫寒谣也不清楚赛娜对她们是什么态度。
擅自用自己的身份，希望这对双子姐妹像她一样相信赛娜，是对这对姐妹的不负责。
她们应该用自己的双眼去确认赛娜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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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莫寒谣独自前往大厅，佐娜与莱莎两姐妹最终决定留在房间里养伤。
走在仅有自己的提灯照亮的阶梯上时，莫寒谣思考着刚才听见的信息。
不同的污染体系，有正位和逆位两种方向，每个方向在各自的污染等级有单独的名称。
众生，正位，污染等级1，领队。
众生，逆位，污染等级1，领舞者。
同为众生，看上去并不一样，“领队”的能力依托于安全屋，领舞者听起来像是依托于舞蹈。
但，为什么都叫众生？与这个词有什么联系么？
这些佐娜和莱莎并没有提起，莫寒谣感觉需要更多线索，更多关于众生的能力才能进行推断。
在离开房间前，莫寒谣也询问了佐娜与莱莎关于魔女的情况。
得知了这个污染体系其实是叫魔女或者男巫，自然，性别为女便是魔女，性别为男即为男巫。
但更多的，她们就不知道了，因为没有遇到过，也没有相关的知识。
不知道污染等级1的魔女正位或者逆位叫什么。
因此关于自己的线索又中断了，感觉之后得往这个方向探索一下。
不过，莫寒谣也在对话中注意到了一件小事。
虽然自己并没有刻意隐瞒或者表现，但是，佐娜与莱莎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魔女。
但，赛娜却能一眼看出。
想到这里，莫寒谣回忆起了一个细节。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赛娜并没有特别的表现，她是在——
脑海里水声翻涌，那一天的记忆就像一幅画那样与脑海里铺开。
——她是在自己踏入往昔酒馆之后，很快就指出了自己是魔女这件事，之前却并没有这么做。
是不想么？有没有可能是……做不到？
结合刚才以及这两天收集到的知识分析。
这里是是往昔酒馆，是赛娜这位“众生”的安全屋。
那么，只要进入酒馆，自己的情况，或者一部分情况就会暴露给赛娜？
莫寒谣感觉这个推断非常合理，这或许就是正位众生的能力之一。
想到这里，刚准备推门进入大厅的莫寒谣恰好遇到了赛娜与艾丽莎。
“我就说了老板娘你不该在这种地方节约的。”
“……平时反正也用不了多少。”
看起来，赛娜拿着燃烧的烛台，与抱着一床被褥的艾丽莎正一边拌嘴一边从地下走上来。
“对了”而同样注意到莫寒谣的赛娜这次直接开口，“一会儿我们要到地面上去晒太阳，潼恩女士要一起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