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北方?
这样的问题,对于生活在不同的地区的人来说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至少,对于这些流放者来说,自他们的流放之地以南的皆是南方。
自从少年出生以来,白色便是他记忆之中惟一的色调。
风雪陪伴了他的整一个童年。除开寒冷之外,便只有苦难。
少年也曾经问过母亲,这个世界难道都是这样的吗。
纠结着,母亲最后还是说出了宛若是诅咒一般的话语。
“不是的哦……”
“在遥远的过去,我们也是生活在拥有四季的地方的……”
年幼的孩子只是听着母亲所讲述的故事,而不解其中的含义。
直到多年以后,当那孩子长大后我,才明白母亲的意思。
对于神明来说不过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事情,可是对于人类来说,却已经是相当久远的历史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人类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过去。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德尔菲?”
现在,曾经的少年开口问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马上了……”
男人走在前面,看着远处没有回头,只是这样回答着。
人挤着人,绵延数里的长队一眼无法望到尽头。
……
“这就是流放者吗?”
站在远处看着行进着的流放者大军,娅丝贝喃喃自语道。
不只是为何,眼前的情形总是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乎在相当久远的过去,自己也曾经见过这样的场景。
但这是不可能的。
且不提作为大地母神的娅丝贝才刚刚诞生没有多久,哪怕是算上所谓的上辈子好了,娅丝贝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应该就是他们了。”
“被神明放逐的人类……”
看着这些行走在大地之上的人类,奥菲斯有些漠然的说道。
不过,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奥菲斯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需要去把他们给……”
没有说完,但奥菲斯相信自己的意思娅丝贝已经明白来。
倒不如说,这才是他们此刻最应该做的决定吧。
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奥菲斯总觉得,娅丝贝似乎会有其他的想法。
“先等等吧。”
果然,奥菲斯的预感应验了。
拦住了佯装想要出手的奥菲斯,娅丝贝接着说道。
“看看所谓的‘深渊’的力量,到底在哪里……”
金色的眼眸盯着流放者的大军,母神的力量正在不断扫过那片空间,少女似乎是在寻找着某样东西。
……
“好了,小子!”
大概是被问得有些厌烦了吧,男人突然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用力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男人笑着说道。
“别想那么多了。”
“我们一定会赢的!”
“我们人类,总有一天会站在寒风吹不到的地方!”
看着远处,望着骄阳,男人站在冻土上,心中却燃烧着雄浑的火焰。
“嗯,为了寒风吹不到的地方!”
少年有些木讷复诵着男人所说的话语,双眼不知看着何处。
“说的没错……”
赤色的少女从大军的后方突然出现。
正如娅丝贝预料之中的一般,来自深渊的欲望之神,此刻出现在了流放者之中。
“不只是‘寒风吹不到的土地’,就连这整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未来,都是属于你们人类的!”
少女眺望着整支流放者的大军,怀揣着似乎不像是欲望之神的语气,如此说道。
“狄丽缇斯,你别忘了,你也是神明……”
看着义愤填膺地喊着的欲望之神,男人似乎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欲望之神一眼。
狄丽缇斯,这属于欲望之神的名字,第一次被人说了出来。
“但我可是属于你们人类的神明啊,菲洛斯~”
不知是否有听出男人话语中包含的其他的意味,欲望之神,或者说狄丽缇斯的脸上依旧带着不像是她一般的笑容。
“还真是搞不懂你……”
看了一眼狄丽缇斯,被叫做是菲洛斯的男人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理解狄丽缇斯的反应。
“你会明白的……”
“总有一天,你们都会明白的……”
看着眼前人类的不解,狄丽缇斯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只是看向远方的某处,似乎是自言自语道。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赤色的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
“现在的话,还是让我们先来招待这位‘客人’吧~”
“大地的女神啊。”
“还不出来吗?”
少女的声音宛若警铃一般,将周围人类的警惕在瞬间便拉到了最高。
“所有人警戒——”
几乎是瞬间,比起理解了什么,男人的身体更早做出了反应。
“什么人!”
“谁在那里,快点出来!”
在接收到菲洛斯命令的瞬间,周围的流放者便握紧了自己的武器,警惕地看着四周。
甚至在有几个人的身上,似乎能看见若有若无的深渊的气息在流动。
“不需要这么紧张。”
“大地母神,作为大地之上一切生灵的母亲,她可没有那么残忍。”
“而且,假如她真的想要动手的话,就算防御也没有用了。”
看着众人那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防御动作,赤色的少女只是带着微笑缓缓地说道。
“还真是哪里都可以看见你啊……”
“深渊的吸血虫。”
既然已经被对方发现了,娅丝贝也没有要继续隐藏下去的想法了。
倒不如说,就算不被欲望之神发现,娅丝贝也是打算找个机会和这些流放者交谈一下的。
“……”
看见娅丝贝主动显出身形,没有过多言语,奥菲斯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一切。
虽然还算不上特别明确,但他现在似乎已经抓住了某样十分关键的东西。
某样就在现场的有关那段“记忆”的关键!
“我可是欲望之神啊。”
“现在就在这里,有着属于人类的无比巨大的欲望,我难道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吗?”
面对娅丝贝的话语,欲望之神狄丽缇斯故意摆出一副十分委屈样子,随口说道。
“倒是你啊,大地母神,一切的母亲……”
“怎么了,难道是过来杀死你的‘孩子’的吗?”
看着站在面前娅丝贝,赤色的少女如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