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好熟悉

作者:不奢求 更新时间:2024/3/23 16:00:01 字数:4044

清晨。房间弥漫着香甜的桂花香,暖和舒适的被子忽地探出一个鼻子,鼻子似熊地嗅了嗅,像是在确认什么,确认是否安全;在确认好后,按下被子,木棉顶着鸡冠一样杂乱的头发,挠了挠头。头发剪短后,好像更容易翘毛了。

木棉伸了个懒腰,把胸前的皮卡丘放在一旁,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视线有些模糊,好一会儿才聚焦上。发现比设定好的闹钟还早十多分钟,便原地发起呆,蠢愣蠢愣的。

有种清澈的愚蠢,时不时还打个哈欠。

……

木棉回忆起昨晚的学习,姑且是跟上学校的学习进度……了吧?她不知道,自己算的。一边想着一边把身上脱了个光,露出还算充裕的胸脯。

换好内衣、校服,去到洗漱间,木棉看着镜子里短发的自己以及那身蓝白校服,莫名地脸红了红。感觉好不搭啊……自己。

洗漱完,手湿了点水给自己那翘毛理了理,这下好多了,满满的少年感。

回到房间,木棉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流年问个早,想了想,算了,留着等会儿发吧……

木棉给床上的皮卡丘盖好被子,到阳台收流年以及她晾干的衣服,分开好后放进衣柜。

做完这些,她又思索了下,看向包着纱布的左手,沉默了默,一圈一圈拆开,首映眼帘的是一道道盘亘交错的肉白割痕。木棉皱起眉,不觉咬住唇,虽然早有设想,但……她伸出手,轻抚起伤口,原本光滑的皮肤因愈合的伤痕变得起伏不定。她又看向手腕,那一条蜿蜒缝创的黑色线仿若蜈蚣攀附吸食着。

木棉只觉一阵悲戚,使劲甩了甩手,试图把它甩掉,但没用,这些伤痕将伴随她知道肉体腐烂,生命终结。

许久,木棉才缓过劲,忍着难受,给伤口涂上碘伏,有些麻烦地换上新的纱布。做完这些,她难受的情绪得到缓解。看了下时间,发现该上学了。想到上学,她又不免忐忑起来,毕竟她基本没学到什么。不是请假就是请假……

“书包、学生证、钥匙、手机、外宿卡……”木棉一边穿鞋一边念叨学校需要的东西。在确认无误后,她走出住所,和平时一样反复确认紧锁上了门。其实门对她来讲已经成为“空洞”的代名词之一。她想,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门”是不能破开的呢?

木棉去到那家上学路上的早餐店,简单点了个汤粉,在等待的枯燥间隙,她打开手机看起了昨晚没看完的高一地理教学。

听着屏幕里的老师娓娓道来,每到关键处,木棉便“原来如此”地点下脑袋。

“你的面。”老板把煮好的面放在桌子上,一个眼神都多余地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忙碌。

木棉停下学习,调出微信,找了个好的角度拍照发给流年,且附文:【早】

盯了会儿,见没动静,木棉知道人多半是没醒,便放下手机,嗦起面。

这份面,一般。

……

安南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滞愣的思维被不断“嘀嗒”的闹钟淬炼着,很快起床刷牙的指令就从大脑发出。

打了个舒服的哈欠后,当即雷厉风行地准备起床行动,结果刚挺起的腰还没到一秒就被身旁的人给拽下,对哦,她怎么把她忘了?

望着流年睡得十分安详的脸庞,安南喜爱地捏了捏她的脸,“真是个宝藏。”她这样想着,不自觉回忆起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流年就和她某次熬了三个通宵时的状态一样,没什么精神、疲惫、憔悴。站在军训队伍里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别人叫什么她做什么,看不到一点作为人的情绪。值得一提的是,安南认为没有人可以抵抗住可爱的人或物,她也一样。老实说,如果不是流年长了张我见犹怜的脸,她第一眼可能就无视了。安南记得在自由活动时,流年总是默默离开人群,一个人蹲到草地上,摸摸拔着草,看起来很是孤独、可爱……而她们联系的契机也很简单,大概就是教官让每一排的上下两人对练,而她在自己前面仅此而已……大概吧。最后看着这张可爱到爆炸的脸,安南实在控制不住关心,开口问她怎么了?而当流年抬起那双黢黑圆巧的杏眼看向她的一瞬间,带上脆弱的坚强,说:“谢谢,不过我没事的。”时,安南当场心猛地跳了跳,只觉自己被俘获了!有了第一次的交流,接下来发生的事自然顺理成章了许多,一位朋友的产生往往就是这么开始的。两人聊天、玩闹,她拉她去和也是刚认识不久的同学玩。再后来,大概就是她试着向她发出邀睡申请——这可不是她早有预谋的心怀不轨!只是抱着这样又香又软的女孩睡觉,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美事。况且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发出邀请,以前都是别人叫她一块睡的……

“榴莲,起床了。”安南推了推流年身子,只听她迷糊地发出可爱的咕咙声,“唔唔……”

安南习以为常,十分无奈,“我先去洗漱了,妳最好快点,别让我拽妳下来。”

“唔唔……”

“……”拿妳没办法。

安南松开她抱着的手,起床刚好看到沐川也从床上下来,彼此对视顿了顿,同声道了句,“早。”

对于另外两个室友,安南总是持有一股违和感,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就是想不通哪不对,每次即将抓住那名为“真相”的尾巴,欲深究时,却难解其中怪。

沐川起床和往常一样打了盆热水沾湿毛巾,回到床前扶起妹妹沐熙,给她擦脸、擦手。

看到这一幕的安南嘴角抽了抽,又来了,又是这种违和感,明明是姐妹情深的一幕,给人却是说不出的“怪”。

流年此时已经起床,见她直愣愣站在阳台,一时不解,但倦意仍在心头萦绕,意识朦胧,也就没有多想。

沐川给沐熙擦完脸后,轻声说:“好了,校服在这里,剩下的妳自己做了,这是妳昨晚答应姐姐的。”

沐熙强打起精神,喉咙咕咙两声,却什么话也没发出,就这么坐在床上,呆呆的。沐熙默了默,拿起校服一边给她脱一边给她穿,“手抬高。”

在略显冰凉的手指碰触到她温暖的肌肤时,“呜……冷,姐姐。”

沐川顿了顿,尽量手隔着衣服给她穿上。“好了。脚抬起来。”她的声音闷闷的,看起来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流年洗漱完,才看到木棉给她发的消息,先是回了个“早”接着表示自己刚睡醒、面看起来不错,最后担忧地询问她的手怎么样了?不要逞强上学。

木棉:【没问题的,我已经班里了】附图:【(满是试卷的照片)】

【好多试卷……】

【惨~】

【不懂的可以给我发消息】

【行,那我先看看,妳也去吃早餐吧】

【好~】

【不过好困】

【(小恐龙睡觉·jpg)】

【(ง •̀_•́)ง】

流年看着好似掺了糖的消息,甜滋滋笑着。

安南刚洗漱完从阳台回来,就见流年一脸窃笑,不免诧异,这一大早看什么了这么高兴?

“榴莲?”没应,“榴莲”她试着提高了点音量,还是没应,“榴莲!”

“啊?啊?怎么了?”流年被吓了一条,不解地看向声音来源。

“妳一大早的看什么呢?这么乐呵,还要吃饭呢,走吧。”

“哦。”流年应了声,随后继续看着手机。

“这傻妮子没救了。”安南心想。

……

木棉按着模糊的记忆找到教室,尽量不看黑板上那些她不在时教授的知识。找到座位,十分陌生地坐了上去,这时她余光瞥到抽屉里安安静静陈放着两张试卷,一瞬间,木棉不可控制地打退堂鼓,觉着还是算了,回去躺着好了,反正她手有伤,更何况又不缺钱……这当然是骗自己的……可她也确确实实没办法缓解这种“隔阂”。

她当初是那么的傲慢,对一切无所谓,对朋友无所谓,对老师同学无所谓,对整个学校都无所谓。曾经她带着讥讽去看待这学校里的一切时,有没有想过今天会试着认真好好生活?会去想和她人重新建立交流?

木棉眼神暗了下来,手不自觉攥住的手机,更像是攥住逃向另一人怀抱的媒介。

好累……

【早】流年恰在这时回了消息,木棉突觉这应该……不,绝对是个征兆!命运将妳我连接在一起,那一定会有对应的发展。不能逃避……

木棉懦弱、任性地把选择权无声交给了流年。

【我刚睡醒,还没吃早餐,面看起来不错,饿~】

【手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要是不行就先在家养伤】

就是这个!木棉有些兴奋,无比肯定和憎爱命运。而就在这时,屏幕又弹出新的消息——【我可以每天放学去给妳复习】

猛地,木棉像一朵蔫了的花,先前的“豪言壮语”通通成了脸上的羞愧。她再怎么烂,也做不到牵连一个好人……

【没问题的,我已经在班里了】她拿出那两张试卷,拍了发过去,【好多试卷……】

【惨~】

……(省略)

【(ง •̀_•́)ง】

木棉柔和地看着聊天,忽然觉得上学也没那么难以接受,顶多不就是要和人说话、接触、聊各种各样的东西……她叹了口气,找到笔对试卷做起了答。

……

回过神来时,教室已经人声鼎沸,木棉揉了揉眉心,一张试卷才堪堪写完。虽然她不知道这试卷是什么时候,是否已经讲过,刚开学两个星期(是吧?)为什么要发试卷……等等疑问,但这都不妨碍她去写这张试卷。

其实她只是不知道科目都学到哪一页,复习也不好复,也不能干坐着,只好做试卷消磨和安抚自己……

随着预备铃响起,教室里已经座无虚席,她的同桌周楷也在看到她时流露出意外、埋怨。

木棉并没有注意到同桌对她的视线,她此刻表面安静规矩地坐着,私下却是不自在、不安地摩挲手指。

“拿出语文书。”一个男声响起,木棉堵住的躁闷有了发泄,她甚至有闲心思考讲台上这人是班长还是语文课代表。或者副班长?

“翻开31页。蜀道难,开始。”

早晨,天边朝阳似紫金,班级里年轻但一把年纪的学生,有气无力地读着蜀道难——“蜀道难,唐、李白;蜀道难:噫吁嚱,危乎高哉!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停停停!”仍旧不知道是班长还是语文课代表的男生木棍敲着电脑讲台,“大早上的给点精神!不要半死不活的。”

“……”

“蜀道难,预备,读。”

“蜀道难!唐、李白!蜀道难:噫吁嚱!!”一开始可能是有两个学生不满的搞怪,故意读高音,可接着下一句就仿佛是要说出自己的心声,大喊“危乎高哉!!!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然后人就被带动了,齐齐高呼,“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迸发出一阵咆哮式朗读,木棉被这一声声怒吼裹挟其中,如同深海的海流,不知要推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木棉忽觉一阵痒意,这样的场景是那么的熟悉,初中时:青涩的同学也是这么来抒发自身的不满,他们总是会用特有的朝气、烦恼……来告诉这个世界,他们年轻,他们无畏,他们想躺着……各种各样思想。

木棉眸光愈发的柔和、凄悲,到底为什么是她呢?为什么是她的父母死了?

她又一次深感绝望和劳累……

蜀道难还在“声情并茂”地读,不知道是班长还是语文课代表的男生更加猛烈地在敲着平台,“咣咣咣”的,“停停停!!”,“你们要造反是吧?!”闻言,学生们瞬间鸦雀无声,不是男生的话多管用,而是门口的老师太恐怖。

“课代表你先回去。”这下知道了,是课代表。多半就是语文的了。

老师压着怒气,让语文课代表回去后,看着底下的一个个圆乎乎的黑脑袋就训斥起来:“整个班就你们最吵!我在一楼都能听见!”

“噗……”木棉差点压不住嘴角笑出声,这个也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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