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常重生以来，时常会去想自己上一世所修行的那二十余载，被所谓无情道所压制的感情太多，是否又是这种积压才导致了自己扭曲的情感？
就像是他一直不懂许多感情到底应该如何称呼？
所以他现在只讲究一个念头通达。
“参见师傅。”
他转过身，眼神轻轻的晃过，随后低下头，并未直视那道身影，双手合在一起做了个揖，显的是如此毕恭毕敬。
主打一个低眉顺眼，尊师重道。
“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师徒之间哪来那么多规规矩矩的嘛？”
那是很轻柔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调侃，大大方方，很是洒脱，如同清脆的百灵。
季如常垂着眼眸。
他本来只是低着头在看着地板，但是那一双裸足跃动着灵动的步伐映入了他的眼帘，足背白皙露着少许的青筋难道是点缀的更加诱人，每一根足指的长度都恰到好处，粉嫩像是豆蔻一般。
“看看看，说了多少遍了，不要随便看别人的脚啊。”
眼见着那小巧的玉足，然后向后一撤，然后扭捏的将足尖靠在一起。
可爱捏。
季如常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就感觉头顶猛然一痛，随后他摸着头，幽怨的抬起脑袋。
“师傅，我也和你说过很多遍了，打人不要打头啊，我现在才只有二境，万一真的给打成痴呆了怎么办？”
挑了挑眉头，他才看向了自家师傅的那张脸。
不惹凡尘，好似谪仙，便是整个宗门乃至整个修仙界对于自家师傅这般容貌的评价。
偏偏这个人的性格和语气都带着那么一丝洒脱和肆意。
便铸成了这是谁见了都会第一眼呆住的巧人儿。
而这张脸蛋此时带着一点点的秀红，染着粉红的桃花眸之中仿佛有波光闪过。
“哼哼，我早就怀疑你已经痴呆许久了，指不定我这一下还能把如常你给打的正常点儿。”
云素裳的身高相比林婉晴要高上不少，即使是赤裸着一双玉足，也依旧能够做到不需要抬头便能直视季如常，她微微抬头，倒是显露出几分娇气。
这是他人看不到的光景。
“我倒是感觉我比以前正常了不少呢。”
季如常嘟嘟囔囔的这样说着，一边视线向着周围看去，只见刚才还在这里的小灵通，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
目光在向后移，刚刚还围观在那里一群玉清谷的核心弟子，此时也都已经急急忙忙的跑进了灵气涡旋之中，将界门关闭。
谁不知道云宗主护犊子啊，他们谷中的小灵通刚刚才这种事情，他们这不叫怂，这叫风险避让。
“诶，我是不是你说过好多次了，跟师傅讲话的时候要盯着我的眼睛看。”
一双带着轻轻幽幽的莲花香的素手贴到了季如常的脸旁，有点冷，便是狠狠的用力将他向后转头的脖子给硬拉了过来。
咔嚓。
“咳咳...”
还好我在上山之前是练过几年体育的，这点儿脖子被扭断的小伤。
何足挂齿。
“师傅这是不是有些不讲道理？你明明刚刚还和我说过，我们师徒之间可不需要有那么多礼节的。”
此时此刻，季如常的脸被娇嫩的小手牢牢的控住，此时此刻两人脸对着脸。
总感觉这个场面是不是挺熟悉的？
是不是昨天才。
“油嘴滑舌。”
云素裳的那种永远飒爽上居然罕见的染上了些许的失落，而季如常明明就是那么笑盈盈的看着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是变成呆子了。
云素裳常常会这么想，明明在许多年前刚刚把他带上山来的时候，他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小团子，会天天围绕在自己身边，喊着师傅长，师傅短。
那个时候多可爱。
谁知道在几年前这家伙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自己的护法之下连破四境五境，让体内无情道的本源都受到了磨损，五大长老急忙赶到青竹峰。
随后这小子发癫了一般的在笑，然后徒手从体内把受到了磨损的倒运给拽出体外，硬生生的碾碎。
只是现在想到那副场景，云素裳都能感到内心闪过有一种不安感，已经有数不清的年月从未有过那种感受了。
她会永远记得那个少年在对她癫狂的笑着，明明就是在看着自己，在他眼神中却看不到自己。
就像现在。
他明明对着自己轻轻柔柔的在笑，可他的眼里到底在看着什么？
她不懂，内心的无数中感情早就随着修炼一点点散去了。
所以她莫名的烦躁。
葱白的手臂缓缓收回。
“好了，不说你了，我路过玉清谷，恰好的听到你的逆转周天想要倒冲经脉的事情。”
季如常挑了挑眉头，好一个路过，好一个恰好，您说话的重音如果不放在恰好这两个字上，那便多多少少还有几分可信度。
但他不想继续更多的讨论这件事情。毕竟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去圆，他并不想暴露那些邪门的功法太多，所以更没必要去回应那份关心。
毕竟上一次是被一剑穿心的感觉还在身体中回荡。
像是诅咒。
“有这么一回事，我想借助灵气涡旋的凝聚性质看看能不能一举冲脉成功。”
云素裳粉嫩的足尖轻轻点地，娇躯向后滑去，身上的素白流仙裙也随之轻轻缓缓的浮动，周边的灵气瞬间涌动起来，两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玉清谷的界门之外。
那桃花一般的眼眸上蒙上了一层灵气，于是季如常身体里的卖相就一览无余的展示在了云素裳的眼中。
“没成？”
“是的师傅，修复经脉比我想象中要难的多。”
季如常装模作样的苦笑一声，抬起头很自然的能察觉到来自云素裳眼中的担忧。
她没发现。
“不用担心我，我可是一直打不倒的小强。”
他笑着说。
云素裳上此时此刻眼中的担忧才减缓几分，但是面上依旧是稍微带着一点点傲娇的意味。
“此刻如果你重修无情道的道法，自然一切依旧能能水到渠成，为何要放弃呢。”
她还是也觉得有一分可惜，明明如常他当真是有着修炼无情功法的顶级的天赋，她想不通。
季如常笑着摇了摇头。
“我说过了无情道，狗都不.....唉唉唉唉，我没有说师傅的意思啊。”
甚至还没说完呢，季如常就能感觉到耳朵一热，随后整个身子都被那种剧烈的疼痛牵扯的向下弯。
为什么即使是修仙的女人也依旧会扭耳朵这一套啊？
“哼，我已经不想再说你了，大是大非，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清楚。”
云素裳一甩手放开了季如常的狗头，娇哼那么一声，随后拂袖转身。
一头雪白的发丝，此时在季如常前拂过，如白雪拂面。
转瞬间那道身影便已经远去。
“无需在意，活的自由自在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一切都有我在。”
离去前的话语落于耳畔。
那莲花的香气仿佛在一瞬间抽离。
噗通，噗通。
季如常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剧烈的跳动着，无论是前世今生，他总能感受到这份心头的悸动。
只不过是上一世修炼无情道的自己并不知晓那份跳跃为何意。
咬了咬牙。
他抬起手放于心口。
下一刻，黑色的灵气，划过肌肤，穿过肋骨，如同一只大手缓缓捏住了心脏。
让人清醒的疼痛感，伴随血液的喷溅，心脏的跳动被一点一滴的抑制。
他望向远方，感受着血肉的愈合。
所以你不懂我为何要放弃。
而它也没必要再为你跳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