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不停留片刻。几乎是一眨眼,便来到了九月底。
九月底的气温仍旧是那般燥热,不过每到夜晚,吹来的一缕秋风也能让人感觉到一些凉意。
今天的天气没那么好,不如往日里那般晴空万里。看着天上灰蒙蒙的,似乎就要有雨点落下。
兴许是触景生情,昏暗的天色往往给人带来压抑的感觉。宇文秋和陈道趴在天台的栅栏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校园里的风光。已然逼近十月,不少学子准备趁国庆假期回家看看,而像宇文秋二人这样离家较远的便准备留校度假。
宇文秋举起他那被晒黑了的手,跟陈道讨了根香烟。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回忆起半个月的军训生活,虽然每天都很疲惫,但却让他额外的放松。至少,每每累到瘫在那之后,他不用去考虑那些试炼啊、五大家之类的东西。
就在军训结束后一天,九月二十九号,校长终于向五人告知了第一次试炼开始的消息。而具体内容,校长并未提及。按照这么说的话,接下来的言行必须要相当谨慎。试炼已经开始,谁能知道自己无意间做过的哪个举动会导致试炼失败呢?
他本不在意这些东西,什么试炼本来都与他无关,他要做的就是安安稳稳度过四年。
直到前几天夏天找上了他——
那次谈话之后,宇文秋的内心有些动摇了。
如夏天所说,宇文家本是五大家中实力最强盛的家族。可这些年来,另外四家联手挤压,硬生生的将宇文家逼得树倒猢狲散。逼得林妍不得不另辟其径,白手起家到最后的林氏集团,逼得他生父至今下落不明……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有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
宇文秋想了一下,什么所谓的试炼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就算自己做了什么又能怎么样。便也答应了下来,以通过试炼为目标,继续接下来的大学生活。
可后来和白陆的一次对话又把他刚燃起的念头洗刷了个干净。
“所谓的试炼其实都是幌子,校长的目的只是为了把我们五个人在学校里困住四年,至于为什么,我就不能跟你说了。”
这些谜语人是最讨厌的,总是喜欢模棱两可的说话,要么就是话说一半让人自己猜。宇文秋如实想到,你把话说清楚了能死是不是啊。
心里想着事,阴沉的风吹动着他的面庞。看着嘴里被风吹过的烟,他想起一句话。我点上一根烟,风抽着烟,我抽着风。
是啊,想那么多干嘛,跟抽风了一样。自己就按照老妈所说,安安稳稳地度过四年学生生涯就好了啊。
想着,竟然也是哼起了小曲。
“哦,秋爷。阴着个脸还能哼小调,也就你能干出来这事了。”陈道吐出一口气,转眼看向宇文秋,“你以前不抽烟的啊,总不能是我带的吧?”
“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这点做的不错。”
“秋爷,丧良心啊。说这种话,以后可别跟我要烟了。”
“行。”宇文秋说完,从内袋掏出一包蓝利群,生疏地拆开后,笑嘻嘻地看着陈道。
陈道眼角抽动着,看着宇文秋又抽了根烟点上,说道:“现在假烟不少,你可别买着假的了。”
“十全买的,假不了。”说完,又是一阵吞云吐雾。
就这么沉默着,两个人吞吞吐吐,不知不觉在地上制造了好几根烟蒂。陈道好像也有些心事,随着烟雾吐出,也算是舒畅了不少。
“你跟…夏天,怎么样了?”宇文球一只手扶在栏杆上,另一只手夹着烟头,迷瞪着眼问向陈道。
“别提了…”陈道摆了摆手,“还是不成,即便我能接受,夏天还是接受不了。你别看她一副浪劲,骨子里保守的很。”
“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再找一个心动女孩,还是郁郁寡欢抱憾终身?”
陈道瞥了宇文秋一眼,扔掉手里的烟头,道:“秋爷啊,我发现自从你变成女孩之后,越来越恋爱脑了。”顿了顿,接着又说,“是不是变成女孩后会被什么激素影响什么的,反正你现在三句话不离谈恋爱。”
“哪有?”宇文秋想了一下,把手里的烟头摁在栅栏上掐灭,手一滑烟蒂掉了下去。随后楼下便传来了叫骂声,“哪个王X蛋扔的烟头!”
“咳咳,我觉得吧,物质决定意识。”宇文秋无视了楼下的叫骂,自顾自地说着,“我变成女孩后肯定会被女孩的身体影响的。”
陈道投去鄙夷地目光,嘲讽道:“我记得啊,当初不是有个人大言不惭地跟我说什么,如果两个人没有肉体,单纯地灵魂与灵魂间的吸引,真正的爱是不分性别的吗?”
“谁说的?”
陈道不想跟他废话,只是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宇文秋就冲着楼梯口跑去。
“你干什么?”话音未落,便有几人围堵在楼梯口上,怒气冲冲地看着两人。
“是你们俩扔的烟头?”
“不是。”陈道果断拒绝,面不红气不喘,因为他确实没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算骗人。
“放屁。”那人指着天台上一地的烟头,冲着二人吼道,“你骗傻子呢,明显你俩刚抽的烟。”
“那怎么就能证明是……”陈道话没说完,宇文秋便打断了他。
“你们想怎么样呢?”
这倒是给几个人难住了,一时火气正旺,就要上来找茬,却不知道真找上了又要怎么处理。法治社会,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谁都不敢动手。但动动嘴皮子,又显得没什么必要。
“所以我说,你们找我茬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我扔你们烟把的事情,你们也别追究了,咱们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宇文秋说完,就拉着陈道走了。
不对啊,明明是他朝自己扔的烟头,怎么感觉反倒是自己不对了呢?
越想越怪,看来今晚这座城市又要有一个睡不着的人了。
两人来到宿舍里,久违的发现白陆居然躺在床上,一副非常疲倦的样子。听到两人的动静,看了一眼便接着睡觉了。
如今的602室,赵涵也搬走了。宇文秋曾经问过白陆,得知并不是他安排的,那还能是谁呢?怕是要给某些人腾位置了,比如那个还没出过场的端木家的少爷。
端木这个姓,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当然他宇文秋的宇文也不差,但比起端木,总有一种武侠小说里配角的感觉。
“你说这新来的,会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呢?”陈道看着空床说道。
“不清楚,他人没来,谁会知道是谁呢?”
“他。”陈道指向正在呼呼大睡的白陆。
“不见得。”
宇文秋看着躺在那睡觉的白陆,也是有些诧异。这家伙这些天回来的都很晚,昨天更是彻夜未归,他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成夜成夜的睡不好。
“怎么?心疼了?”陈道注意到宇文秋盯着白陆,说,“你知道吗秋爷,你看白陆的时候眼里有一种特别的光芒。”
“你还能看出来眼里的光芒?”
“这是一种比喻……”陈道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呵呵。”
“典型的掩饰,秋姐,这又不是啥丢人的事,你以后不可能说不嫁人的吧。我觉得白陆就不错,你看又帅又有钱,你实在看不下去还能让他穿女装,提供异样的Play。”
“打住,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接受不了这样另类的感情。”宇文秋说道,“可能在我变身的时候,在女性大脑的影响下会做出什么比较矫揉造作的姿态,但是——我直男的内心是不会被改变的。”
过了一段时间,白陆算是睡醒了。惺忪的双眼显得有些朦胧的美感,强睁着双眼,似乎是在提起精神。
“哟,醒了,我跟道爷刚还在猜你能睡到啥时候呢。”宇文秋嬉皮笑脸地看着白陆,乐呵呵地说道。
“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白陆坐在床上,意味悠长地看了看宇文秋。
“怎么了?”
“前几天校委会下达通知,三十号晚上要举办一场国庆晚会。”
“哦。”宇文秋满不在乎,两手一摊,“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你逃得掉吗。”白陆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又伸个懒腰,“我需要你上台演出,不只是你,就连燕妍、林熙然、夏天他们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