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世界的终极之因,祂是绝对的同一体,是单纯而单一的神本身和善本身,是存在物的最高法则,是完满自足的源泉。
它因完满而“流溢”,因其流溢而产生一切。存在于“一”之后的任何事物必定是从“一”中生成的,或是它的直接产物,或是可以通过介物溯源于它。
——摘自《阴阳五行全集(华历20年版)》条目:太一(其一)
星辰银河上,璀璨高天间,白芒如钻,残落似雪
一场不为人知的会议在棋盘上默默展开...
“监管者1079号,有结果了么?”
“...没有,被祂察觉到了,我没能定位祂的位置。”
监管者1079答道,音色冷漠如冰,似无感情的机器。
“我说你们啊...也别太焦虑,1079刚才说什么来着,祂竟然脱离控制后没多久就堕落了!”
“真是神明之耻,居然与肮脏的人类为伍!”
另一处白芒语气嘲讽,声线刻薄尖酸。
1079默然,并没有接下去。
“呵...”
这时,又一处白芒开口了,祂呵呵一笑,怼道:
“是吗?1043,你要不要下去跟祂干一架?省的我们在这里浪费口舌,你行的话,你上呗?”
“哼!——”
1043瞬间不爽,但祂顿了顿,并没有承认祂的话。
“你明知道我们前往异世界会受【法则】约束,怎么会说出这种不带脑子的话?!”
“你不会以为祂是少有的双界之神我就虚祂吧?不会吧不会吧?1051?”
1051又笑了。
“得了吧1043,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可得少做。小心哪天失手了,还得靠吾主来帮你擦屁股。”
“你这家伙——!!!”
两神剑拔弩张,气势外露,好像下一秒就会打起来。
见状,1079清了清嗓子,扯开话题。
“咳咳...别吵了,1051,主监大人呢?”
于无形中瞪了1043一眼,1051收回神力,转而回到讨论。
“精灵王国最近复苏了两头不安分的始龙,主监祂老人家自然是平乱去咯。”
“这样么...”
“1034,你怎么看?”
“emmmmm...”
名为1034的白芒沉吟片刻。
“正如1043所说,受法则影响,我们很难将堕入人界的祂再度纳入控制,除非吾主亲临...”
“可吾主尚在沉睡,三大基准也无时不在盯着祂的动向,甚至我们都有暴露的风险,眼下这个特殊的时间点,显然不适合集体行动。”
“1079,这号世界由你主掌,你可知祂为何进入人界?”
1079又沉默了会,回答道。
“祂似乎在尝试平衡阴阳...这本该是太一的工作。”
“怪了,我记得吾主没有给予祂平衡阴阳的意识,哪怕祂...”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
1034插话道。
“祂选择了均衡?”
“均衡?”
1051疑惑了。
“切,那还不简单?!用太一直接破坏掉祂的路不就行了?”
1043不屑地道,语气里满是轻蔑。
“不”
1079否认了。
“这样的话,太一也会因反噬而付出极大的代价,得不偿失。”
1043:“...”
“呵,随你们便吧!”
说罢,它所代表的白芒也随之黯淡,更加贴合星空的背景板。
1051又笑了。
“唉,1043这家伙...”
1034叹了口气,接着说。
“那看来我们暂时也干涉不了祂的事业,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祂还在为太一服务。”
“但我们至少保住了底线。”
1079道。
“这样的话,祂也无法战胜太一,更别提我你们的存在了。”
“你们在太一身旁所受的法则之力只会更小。祂迟早也会来的,我等姑且先观察一阵子。”
白芒闪烁,众神不由得将视线投向1079的身后。
那里,正傲然耸立着数百米高的巨型彩虹树。
道道乳白符文如飞瀑般从高冠上飞流而下,直下百尺,神圣而威严。
...
清晨,祁家大院。
刺眼的阳光渗过窗户洒在大床上,一时照亮了中央熟睡中的脸庞。
闭着眼微微颦眉,松糖将身子辗转至房间里黑暗的一面。
【好亮...】
“大小姐!该起床了!”
声音正对着她,松糖把被子向上扯了扯,并不鸟女仆的呼喊。
“唉...”
“大小姐,赖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呢。”
闻言,松糖撇撇嘴,不爽地回答道。
“我刚回祁家,多睡一会有问题么?”
“可,大小姐昨晚七点就早早睡下,到今早也有13个小时...”
“睡太长时间的话,人可是会变傻的。”
“...”
好吧,松糖又闭麦了。
女仆轻声叹了口气。
“大小姐,那我只好掀你被子了啰?”
说着,陈枫岚两手一伸,摸上被子...
“诶别!——”
感受到被子上传来的拉力,松糖连忙睁眼,制止道。
“坏女仆!...我起来还不行吗?真拿你没办法...”
撤回手臂,女仆笑而不语。
松糖揉了揉朦胧的双眼,打个哈欠。
“话说,你昨晚...额?!!”
这?!
她收回眼角旁沾有泪水的手,眼神瞬间就直了,瞌睡全无。
“你你你你你!...这是干嘛?!”
“变态女仆!”
映入眼帘的女仆衣着松散,穿着暴露,春光乍泄。此刻正侧卧于松糖正对面,一手撑着下巴,一脸微信地看向被子里的她。
视线下移,单薄的衬衣已然脱落一大半,黑色的胸衣无力地垂挂在肩侧,露出丝丝形体,xx的xx若隐若现。
好一个老肩巨猾!
“没事,我只是觉得大小姐的睡颜也很可爱而已...”
“可爱你个大头鬼啊!快去把衣服穿好!变态萝莉控!”
“等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喂!”
...
在与祁言会面后,松糖打造咒具的计划又往后推迟了些,她打算在他回来的时候当面展示给他以及白猫看。
一举两得。
既能表现出自己成为阴阳师的决心,又能合理地解释灵符的来源,何乐而不为?
而后,便要看那位色女仆会不会出尔反尔了,这便是近期的计划。
在这之前,她决定先逛逛祁家,观察观察今世的阴阳师。
于是,吃过早饭后,松糖便兴致勃勃地捎上陈枫岚,踏出了祁家大院的大门。
至于为什么要带上那位萝莉控,那自然是由她来担任解说员啦。
松糖走在前锋,陈枫岚紧随其后,二人随着蜿蜒小路从高坡上的大院晃下,停在坡脚朝四周环顾。
“大小姐,这是祁家近两年来唯一一次装修。”
松糖点点头,与祁可心的以往记忆而言,祁家确实不是如今这个模样。
甚至连布局都发生了改变。
“应大长老要求,我们将炼金室迁至大院后方,也就是最北方丘陵的一处洞窑,用以研究热武器与咒力的融合。”
“我们不仅将靖室分化为对应五行的五个部楼,还在‘水’系部楼下新修有一个地下训练场。”
靖室,指的是阴阳师学习,修炼以及制作符箓的主要场所。
“五系部楼中心设有一个操练场,此外,公共图书馆...”
沿着石子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松糖一面欣赏道路风景,一面听着她的解说。
“还有后勤部...”
“稍微有点冷清啊。”
松糖望了望几乎空无一人的道路,突然道。
“大小姐,阴阳师的作息都很苛刻,哪怕在钟表发明之前,他们也能亥时(21—23)息,辰时(7—9)起。”
“现在的话,他们应当在靖室晨练。”
“是嘛...”
松糖的目光被路旁的一簇蒲公英吸引,她蹲下身子,伸手折下一朵,细细观察。
女仆停在一旁,继续道:
“六家的作息和安排都不尽相同,以祁家为例,辰时晨练,巳时授课,午时暂息,未时授课,申时自由活动,酉时为炼金和训练课,戌时为自习,亥时便可归寝。”(7—23点平均分布)
“就像机器一样呢...”
松糖回想起昨天看的某本书,感慨道。
“机器?”
“是啊,机器,什么点启动什么店停下,全凭一张表来决定,想想都令人不爽。”
【谢谢,莫名ptsd】
想起在某一手下打工的日子,松糖真想嘬祂一口!
喝—呸!
陈枫岚倒是有了另一番解释,她不知脑补了什么,竟满怀歉意地说:
“抱歉,可心,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
撇头看向她,松糖眉头一挑。
“不,不需要道歉,无论是哪个都不需要。”
“大小姐?”
没有立即回应她,松糖默默偏向色彩斑斓的花圃,双手碰起一簇白蒲公英。
“那都已经过去了。”
她低头吹散它,如柳絮般飘洒的种子随风浮动,紧贴着花草,茫然飞行,又骤然下坠,落入不知名的归宿...
松糖双手抱腿,被刘海遮住的眼眉里看不出任何感情。
“生命轮回不止。”
“【太一】...你到底...”
...
1079伸手抚上流光溢彩的树干,眼神肃穆,片刻后摇摇头。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呵!”
他一袭白衣加袍,发髻盘在脑后,俨然是一派仙人模样。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眯眼成缝,一手摩挲起彩虹树,低声喃喃道:
“阴阳流转不定。”
“【努斯】...你到底...”
...
“在做些什么呢?”
“想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