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拉和艾娜米不得不被迫进入宅子。
没办法,能与那种小怪物相处近十年并对她加以控制,更杀害了无数人作为她的食粮,绝对不是她们两个普通人能躲过的。
“茶。”
两杯红茶端上茶几,科莱双手拢在一块坐在二女对面,热情好客。
坐在沙发上的艾娜米拘谨地往左拉身边靠了靠,两人默契地没有动桌上来历不明的饮品。
左拉瞟了一眼艾娜米,转而对科莱肃色道:
“有话直说吧,你女儿的事我大致也清楚...科莱先生。”
科莱“哦?”了一声,摸摸下巴道:
“看来两位小姐比我想象中要勇敢得多啊,既如此,倒省去很多事。”
“婆婆与我交流过了,虽然不知道这位...”
科莱把手掌横向艾娜米。
左拉答:
“艾娜米。”
“我叫左拉。”
科莱两手合十,干笑道:
“虽然不知道这位艾娜米小姐为何突然展露出咒力天赋,但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左拉小姐的状况。”
左拉皱眉道:
“你想问什么?”
科莱道:
“很简单,只是一个小小的调查问卷。”
左拉冷言道: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能白白告诉你,得跟你谈条件。”左拉还准备试探他一番。
虽然她最后可能在科莱的生命威胁下不得不交代,但她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自己能否和他谈判。
话中亦藏刀,这意味着她如果被逼无奈而言,可能会通过撒谎来恶心科莱。
科莱似乎早有预料,平淡道:
“放心,只要两位小姐积极配合,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可若是两位不够实诚,嗯...聪明的你们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左拉叹了一口气,虽然科莱口说无凭,最后难保不会出尔反尔,但最起码明了了态度。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他们的地位实际是不平等的。
【现在,恐怕只能寄希望于那位自称神明的粉云...没想到唯物主义的我居然会这样...】
想到这,微微放心的左拉道:
“你问吧,我会如实回答我知道的。”
科莱笑笑,提问道:
“首先,我女儿还好吧?”
第一个问题就让左拉嘴角一抽。
“嗯...她很好,只是有点饿了。”
对,她很好,只是被火烤了一遍。
“那就好,下一个问题,既然你进了我的办公室,现在有什么异样感吗?有没有那种很饿的感觉?皮肤呢?皮肤有变化吗?”
左拉迟疑一下,她忽然想起自己因侵蚀而展露出的栗色死皮——这似乎与夏莱相似。
而科莱正在寻找能和夏莱培养亲族纽带的伪人...
不能直接回答他...否则,他一定会把自己关起来的。
左拉想了想,道:
“有,但皮肤是怎么样的我就不知道了,当时光线太暗。”
艾娜米也配合地摇摇头。
“是么...?”
科莱沉吟一声,抬起幽幽的眸子道:
“把你的手腕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闻言,艾娜米略有担忧地看着左拉
“左左...”
左拉冲她摇摇头,接着撸起制服袖子伸出腕臂。
科莱把身子往前坐了坐,一手反转掐住她的小臂,另一只手则摸上她的静脉血管。
【等等,血管?】
谁家医生把脉直接摸血管啊喂?
当左拉已经来不及收回,只能一面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动作,一面单手拦住艾娜米。
科莱抽出指甲轻轻一划,左拉臂上一下刺痛,颤抖着要收回胳膊。
科莱手下发力,将左拉的手臂紧紧箍住,然后不紧不慢地用手指勾上不断渗出的血液,放进嘴里细细吸吮,很快就紧锁眉头。
“是说谎的味道!你血液里分明混进了婆娑罗的气味,这点我再清楚不过!”
左拉惊脸道:
“不、我不知道,我当时混过去了,是...”
她一下顿住,“艾娜米救的我”这句话硬是咽了回去,这不就表明艾娜米知道吗?!
这种卖队友的话她也不能说,于是,她话说一半便没有下文。
科莱冷哼一声放开她的手臂。
“那就是知道咯?我似乎说过吧?要实诚一点...”
左拉按住出血口,不甘示弱道:
“我呸,反正不管怎么样,你这家伙也不会放过我们吧?!”
这样以来,谈判算是彻底破裂了。
左拉拉着艾娜米起身,一面满脸警戒地盯着科莱,一面带着她退至一旁。
她并不慌忙逃走——她现在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
科莱也不着急动手,他只是用兴奋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左拉,脸上满是疯狂之色,完全失去了刚刚一副知性的态度,嘴里喃喃低语:
“果然...果然!终于让我找到了!能被转化为婆娑罗的人类!...女儿,你不再会孤独了...”
这般说着,房间内,一扇数米宽的血金大门也在此时敞开,蜂蛹而至的瘴气将三人的头发都掀得乱舞。
左拉和艾娜米抬手遮风,待大风停下时,布满血气的房间内,夏莱全身“凉爽”地站在哪,胸口处的白芒彻底外露。
是神婆和夏莱。
科莱见状几乎是扑到夏莱面前的。
“天呐!莱莱,你身上的裙子呢!发生什么了?!快告诉爸爸,是不是她们...”
夏莱委屈又仓促地叫道:
“爸爸...喂苹果...烧夏莱...夏莱...饿饿...”
说着,她还在科莱面前重重咽了口口水。
科莱闻言勃然大怒:
“是谁!?快指给爸爸看!”
自己的女儿被火烧了?这在他眼中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事,哪怕——
哪怕女儿的手指向了他钦定的左拉。
神婆扯着干瘪的嗓门幸灾乐祸:
“呵呵呵...科莱院长啊,现在呢?”
科莱阴着脸起身。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敢动我女儿?光着一点就不可饶恕!...至于同族亲情纽带的事...先搁着,我们还有时间。”
几年的辛苦治疗,此刻终于看到希望,却为了女儿的一次小小伤口而放弃?
科莱抬眼扫去,对着拔腿朝后门,马路方向跑的二人冷哼一声,眼里闪着独狼护子般的凶色。
“跑?!哼!你们跑得了吗?!”
左拉一手朝门把伸去,却听到一声闷响。
“噔...”
左拉轻声痛哼一下缩手,再一看时,门前已经多出一道淡金色符文墙。
【糟了...】
她一把将艾娜米护到身后,咬着唇与瘴气里的二人对峙,嘴里蠕动着想说些什么,但很快又放弃。
在这种偏执的人面前,怕是牺牲自己保全艾娜米也办不到。
科莱又转身面向夏莱,满是溺爱地摸摸她的白毛,换上一句天差地别的口吻道:
“莱莱放心,爸爸这就给你摘苹果去!”
“好!——”
艾娜米一手搭上左拉的肩着急道:
“左左,现在怎么办?”
“等。”
“等?”
“不是?!等谁啊?这里还能有...”
“谁”字未出,她们身后的门就“锵锵”一响,其后用稚嫩的声线道:
“歪?!有人吗?我是查水表的师傅,开门呐!”
说着,门又开始锵锵地响 。
艾娜米:???
科莱面色古怪了起来。
神婆干咳数声才停下。
左拉嘴角狠狠地一抽。
“别闹了,阁下,再不进来你就不是查水表的,而是验尸的法医了。”
门后传来一声遗憾?的叹气。
“好啦好啦,知道的说...你们两个让一下下。”
左拉和艾娜米往左一让。
“砰!”
门板砰的一声倒下,连带着如纸糊一般的结界摔倒地上。
松糖单肩抗镰,身后跟着咒衣全备的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