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作者:juliuskarl 更新时间:2017/6/28 22:03:06 字数:4015

这里明显是伯爵和夫人居住的房间,仅仅从房间里面那个宽大的壁炉和豪华的装潢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地方肯定住着城堡里等级最高的人。房间里围了好些人,既有城堡里小教堂的主教和伯爵的管家,也有来回忙碌的男女佣人。而被这群满脸担忧的人们围住的大床上躺着的,便是艾特斯科堡的主人——加鲁奇伯爵的夫人。这个昨天还面色红润的女人,现在却是脸色蜡黄,双目紧闭地睡在了床上,如果不是她微微起伏的前胸,可能都会让人认为这是一个离去多时的病人了。。。

“现在怎么样了,爱德华修士。。。”听到伯爵的问题,正在检查伯爵夫人状况的爱德华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的药暂时缓解了夫人的病情,但是。。。但是就像我的师傅一样,这种疾病根本无法根治。。。所以。。。”

“所以,海伦娜她。。。”伯爵痛苦地低语道。

“夫人的生命。。。估计只剩下一天左右了,”爱德华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能做得就是为夫人祈祷了,伯爵大人。。。”

“圣徒在上。。。”一旁的主教和其他的仆人们听到爱德华的话后,都发出了一阵叹息,而那些常年服侍伯爵夫人的女佣也开始掩鼻哭泣,一时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就沉闷了下来,可是爱德华这时却话锋一转道,“其实,还有最后一个方法可以挽回夫人的生命。。。”

“你是说。。。找到那个散播瘟疫的女巫吗?”伯爵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而狠狠地捏着腰间长剑的剑柄。

“是的,伯爵大人。。。但是那个商人的妻子只是女巫的嫌疑之一。。。”爱德华说道,“所以,为了挽回夫人的性命,也为了拯救艾特斯科堡的人民。。。我希望您可以给与我更多的信任和支持。”

“只要能救回我的海伦娜。。。”伯爵说道,“。。。至于剩下的事情,我不会多管的!”

“圣徒在上,多谢您的信任。。。”爱德华看似悲痛地在胸口又画了一个圣徒教的三角符号表示默哀,但是他却仅仅咬住了嘴角,终于,是该向那些巫女报仇的时候了!

“伯爵大人,我们已经把那个商人带来了,就在楼下。。。”一个士兵上来对伯爵说道。

“交给你了,爱德华修士。。”伯爵疲倦地摇了摇手,又跪在了床边开始给奄奄一息的妻子做着祈祷。爱德华微微鞠躬行礼,便和这个士兵下楼去了。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爱德华修士身上,毕竟现在看来只有他能惩治那个恶毒的女巫了。

而在城堡的大厅里,卡尔被按着跪在了地上。按着他脖子的士兵的手套,磨得他的后颈难受得要命,随着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卡尔用眼角瞟见了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影,又是那个讨厌的安德华修士。

“卡尔雷尔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爱德华阴阳怪气的声音让卡尔浑身起鸡皮疙瘩。“在我用刑之前,我希望你能再解释一遍,你的夫人,就是那个牙尖齿利的女孩儿的真实身份。。。”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家的女儿。。。”

“你说谎,她明明就是个女巫。你肯定被她用什么法术蒙骗了,商人!”爱德华绕道了卡尔的背后,这让卡尔看不到这个讨厌的家伙到底是什么表情,“你干脆就承认得了!告诉我她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卡莲是无辜的!你完全没有搞明白,在这里爆发的疾病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瘟疫,而是一种食物中毒!”

“哦?说来听听。。。”爱德华仿佛稍有兴趣地听了起来,“你好像知道一些有趣的东西啊,商人。”

卡尔解释了一遍伊芙的成果,这种“圣安东尼之火”,其实就是一种麦角中毒。这里的人都是误食了混着这种麦角的面粉做成的面包,才得了这种病。

“是吗,你又是怎么知道这种东西的呢?”爱德华继续发问。

“有人可以治疗这种病啊!卡莲昨天晚上也因为吃了被毒死的鸡肉,而差点因此。。。幸亏遇到了一个叫做伊芙的人,是她治好了卡莲的病,也治好了很多住在‘老鼠窝’里面的人的病。。。”卡尔还在尽可能详细地解释着,可是爱德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问道,“你真的是商人吗?卡尔雷尔先生,这些明显的骗局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为什么只有那个叫做伊芙的小女孩可以治这种病?为什么你赞同她所谓的中毒?难道上千年的圣徒教典籍里记载的东西还不如一个小女孩吗?!你被骗了,商人!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去年秋天收来的小麦磨成的面粉,会在这个时候才引起所谓的中毒?”

“这。。。。”卡尔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会不会是因为这些混着麦角的面粉被压在了最底下,直到现在才被拿出来做成面包,才会。。。”

“不可能的!艾特斯科堡附近的村子,在上缴小麦时,都会自己留下一部分最新鲜的磨成面粉,作为丰收祭典上分给每个人的食物。当时周围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吃了去年的面粉,却没有一人中毒!”爱德华反驳道,“所以,你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她们计划好的骗局啊!所谓的麦角中毒,只是巫术的幌子。。。是的,就是这样。。。”

“哪你认为到底谁才是女巫?!你不会认为这一切都是伊芙做的吧?!”卡尔是在看不惯爱德华那自负的嘴脸。

“不,所有出现在这里的女人都有嫌疑,无论是那个伊芙,还是你所谓的妻子卡莲,或者是那个酒馆里的萨兰德女人。。。”

“你自己明明都不知道真相,就凭着书里那该死的‘经验’抓来这些无辜的女孩子。。”

“无辜?!那我枉死在依帕希的师傅和另外两位兄弟,难道不无辜吗?!”爱德华忽然像是爆发了一般,“他们怀着最虔诚,最圣洁的灵魂去救治病人,去与疾病战斗。。。却没想倒在了这些异教徒邪恶的巫术下!无论是这些异教徒,还是与异教徒有瓜葛的人,都应该葬身于圣徒愤怒的火焰之下!这些人,死有余辜!!”

“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卡尔甚至开始怀疑这个疯狂的家伙会不会是黑暗教团的人了。

“闭上你的嘴,商人!你们这些被魔鬼诱惑的人,怎么敢质疑圣徒的抉择?”

“这只是你的想法!你就是一个。。。唔。。。”卡尔还想反驳,却被爱德华示意一旁的士兵用破布塞住了嘴巴。

“你就等着瞧吧,在我抓住了那几个异教徒之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就在爱德华示意把卡尔再关回去的时候,有一个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他见站在大厅最上方的不是加鲁奇伯爵,便先是一愣神,就在他准备去找伯爵的时候,爱德华拦住了他。

“修士大人,我有紧急情况要报告给伯爵!”士兵躬身向爱德华行礼。

“伯爵现在正在给夫人祈祷,现在城堡里的事情由我全权负责,你跟我说就可以了。”爱德华又换上了一副温和的面庞。

“是这样的修士大人。。。一伙住在旅馆里的商人现在聚集在了城堡下,说是要见伯爵大人。。。。他们还说有要事与伯爵商议。。。”就在这个士兵还在向爱德华报告情况的时候,卡尔也听到了从城堡下传来的争吵声和叫骂声。

“哦,这些商人来凑什么热闹”爱德华斜眼看了看卡尔,卡尔却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不见,就说伯爵夫人病重。。。”

“可是他们好像说,有办法可以治好夫人的病!刚刚管家老爷也过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阵阵嘈杂声和脚步声的逼近,那伙人已经从城堡下方的楼梯走了上来。从隐隐约约传来的谈话声,卡尔都能猜到他们是一边对着这个城堡指指点点,一边爬着陡峭的石头楼梯走上来的。直到进入这个大厅前,卫兵们重重地用手里的长矛柄砸了一下地面,才让这些家伙闭上了嘴。

“乡巴佬。。。”爱德华冷笑道。

随着打开的木头大门,卡尔看见了那些在旅馆里熟悉的面孔。走在首位的是老成的木材商人杜赛尔,看起来这个老家伙还是有些本事的,相比较他身后的那些东张西望的年轻商人,这个老家伙至少保持了足够的镇定。人群逐渐走近了过来,他们都注意到了被按在地上跪着的卡尔,卡尔虽然很好奇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原因来到了这里,但是同时被这些人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番倒霉的模样,他只能把头又往下低了低。

“真是狼狈啊,卡尔雷尔先生。。。”就在卡尔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从这群人中传来了一个令他精神一震的声音。他急忙抬头望去,只见在这些人中,一个披着宽大黑色斗篷的人正对着他调皮地笑着,看到卡尔发现了自己,这个人又对他吐了吐舌头。

“卡莲!!”卡尔大惊失色,这个俏皮的语调和这张雪白的俏脸,不是卡莲是谁?而在卡莲的身边,他又发现了同样一个身披斗篷的矮小身影,看着这个人抓着卡莲衣袖的微微发抖的小手,卡尔一下就猜出来,这个人就是伊芙!

“她们来这里干什么?!”卡尔急迫地向着卡莲使眼色,示意她赶紧带着伊芙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卡莲却把自己的手放在胸前,悄悄地对卡尔竖了个大拇指。

“你们来所谓何事?商人们?没有记错的话伯爵已经下了命令,三天以后才会开城门。。”爱德华站在了主人的位置上问下面的这群人。

“修士大人,我们要求与伯爵大人说话。。。”杜赛尔只是简单地对爱德华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抓到了女巫,我们要求今天就打开城门!”

“对,你都把那个萨兰德女人抓走了,为什么还把我们关在这里。。”

“就是。。。难不成还有别的女巫吗?那张通缉令上明明只说有一个!”

“安静!安静!”爱德华大声喝住了这些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商人,“这个萨兰德女人只是有女巫的嫌疑!伯爵现在将整个城堡交给了我负责,既然没有抓住真正的女巫,你们就回去安静的等着。。。”

“开什么玩笑?!”站在第一排的杜赛尔突然大吼道,“你只不过是一个修士,凭什么可以代表罗多克的世俗领主?我们没有时间与你废话,快去请加鲁奇伯爵出来!”

“你。。。你好大的胆!居然敢顶撞教会的修士。。”爱德华被人如此噎的喘不过气来已经是第二次了,“你们居然敢质疑我?质疑圣徒教?!果然!你们这些与魔鬼做交易的商人,都是与女巫串通好了的!!”

“你是在说我吗?爱德华修士大人?!”就在这时,暴跳如雷的爱德华注意到一个修长的人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那居然是一直被士兵们追捕着的女孩,也就是那个昨天商人的妻子,那个顶撞自己的小姑娘!

“女巫啊!!好啊,你居然还敢出现在这个地方?!”爱德华大声呼喊到,“士兵,快把她抓起来!”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到底是什么人?!”卡莲脱下了身上的黑色斗篷,露出了里面雪白的长裙。她往前走了一步,用轻蔑的眼神注视着站在主人位置上的爱德华。

“这是。。。这是圣城德赫瑞姆的修女服,你居然。。敢亵渎圣徒的使者的衣服!!”

“呵呵,你最好赶快收回自己的蠢话,爱德华修士,”卡莲又往前走了一步,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冷若冰霜的气息,“等我报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连维鲁加的主教都得向我低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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