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老大，你……你真的是喜欢开……开玩笑啊。真是的……我都不知道你原来也会开玩笑。”五儿看着桌子上面的闪着银光的手枪，尴尬地笑了笑，她以为坐在对面的老大是在和她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你想从这个地方出去，就给我杀了她！”
男人举起僵硬了的右手，食指指了指茶茶。
“想要出去，想要成为职业的杀手……你就要杀了茶茶。”
“可是她……”
五儿没有去拿那把枪，而是直接站了起来，她不明白老大到底是什么意思，茶茶明明是他的女儿，为什么要让自己对着茶茶开枪？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紧，你要是现在就开枪，对着茶茶的眉心开一枪，我保证不追究，还会正式让你成为职业的杀手。”
“可是……”
“可是什么？你以为我会骗你吗？我何时骗过你们。”
“老大……你……”五儿非常焦虑地看着那男人，然后又将视线投给了自己旁边的茶茶，“茶茶怎么连你也……你怎么不……不是，你和你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
茶茶低下头去，对于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茶茶从来都只能做两件事……
低头和服从命令。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东西了。而对于现在的茶茶来说，她能做的也就是一件事，绝对服从她爸爸的命令。
换简单易懂的话说的话就是，如果刚刚那个男人说的是“五儿，现在立刻射杀茶茶。”这种话，她都会无条件的服从，让五儿射杀自己。
“茶茶，为什么不说话，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五儿来回地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有点疯狂。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让她近乎于崩溃。
“所以说别的你都不用管……”
男人再次开口，他的身体前倾，微微站起来了一点，他被阳光拉长了的影子朝着五儿扑去……他的右手再次推了推手枪，使它更加得靠近五儿。
“开枪，我就给你职业杀手的职位，你就可以看到你想看到的东西了，美好的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你不是一直很想到外面去看看吗？杀了茶茶，你就能实现了……这个愿望。”
“不可能……我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茶茶她是我的朋友，我是不会对她开枪的。”
茶茶惊讶地看着五儿，她是最清楚五儿对外面世界的向往的，她没想到最后五儿竟然选择了自己。
“哦……是吗？”
“茶茶我们走！”
五儿拉住茶茶地手，气呼呼地想要离开。
茶茶低着头跟着她，有点不知所措，她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点开心，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忧……她知道这个老大，这个男人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她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不是只能用一句“我们走”就能解决的。
五儿的手扶在了门把手上面，但是不管她怎么使劲，不管她怎么用力地转动把手……把手就像是沾了胶水一样，怎么也转动不了。
“门被反锁了？”
五儿有点惊讶，照这种情况来看，门估计已经从外面反锁上了，她们被锁在了一个房间里面。
“看来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吧……大概……你难道以为我只是再向你们开玩笑吗？”
“老大……我已经说了，我不当职业杀手了。所以，让我们走。”五儿有点生气地吼道，她开始一点焦躁了，在她的意识里面……某种危机感在慢慢地蔓延着。她开始紧张害怕了……
“啧啧啧……”男人先是咋了咋舌头，接着做出一个轻视的眼神。
“五儿，你该不会忘记了吧……这里的规矩。”
“规规矩？”
“我们花钱培养你们，喂你们吃，喂你们喝，为的是什么？这一点别说你不知道。”
五儿冷汗连连，她对现在的情况感到迷茫，不明白老大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我们是需要你们成为职业杀手去帮我们赚钱的……”
“你竟然说出自己不想当职业杀手的这种话，难道就以为自己可以继续再这里待下去吗？”
“那更好，我可以离开……”
“离开？”
听到这句话之后，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离开这里……这种话你竟然说的出来……你竟然想以不是职业杀手的身份离开这里？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心中仿佛翻起了滔天巨浪的五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顶撞自己的老大，她的声音渐渐有些大了，茶茶在一旁扯住了她的袖子，想借此提醒她，免得她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喂喂……你要离开这里……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
男人的话锋一转，话音突然变得阴沉而雄厚……吓得两个女孩子皆是往后靠了靠。
“算了……你到脑子不好，我就直接把话挑明了吧。”
男人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看着两个女孩子。
“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男人伸出了两根手指
“一，五儿你杀死茶茶，我让你成为职业杀手。”
“三，你不杀茶茶，十分钟后，我会杀了你。茶茶她就会成为职业的杀手。同样的，若是茶茶在十分钟内杀死五儿的话，我也能让她成为职业杀手。”
“什么！”
五儿和茶茶皆是大吃一惊，这……这根本就是无解的选项嘛……如果是这样的话，结局就只会是两种而已。
那就是以杀死对方为代价，换来自己的存活和职业杀手的资格。
再换一直那个说法就是……
要活下来，就要先杀死掉对方才行！
而且，男人显然已经给定了她们决定的时间。
十分钟！十分钟内，女孩子们要确定自己的答案，到底是选择保全自己还是成全对方。
“骗人的吧……那种事情了……怎么可以……我只是想从这里出去看一下这个世界而已。”五儿有点呆滞得说道，她的眼神一点无光，在这个抉择之前，她痛苦不已。
如果是在茶茶和自己的梦想之间做出抉择的话，五儿会选茶茶……
但是如果是将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命和茶茶的命放在同一个天平上面的话……
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我们知道，怕死与求生是生物的本能，而死亡则是生物灵魂深处最大的恐惧。连死亡都不怕的人，又会畏惧什么呢？但是……即便有那么多人说着自己不怕死，不怕死这种事依旧是不会存在在生物身上的。没有人会无惧死亡，五儿也是如此。在自己的生命和茶茶的生命之间做出了权衡之后，她的想法开始动摇。
她看着茶茶，眼睛里面多了一点特殊的光芒。
两个人……只能活下来一个……对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活下来的人……
她又看向那个男人，那是她的老大，那个自己曾崇拜了无数遍的男人……
如今留下的，全是近乎于嘲弄的诅咒。
而在心里，五儿却是明白的，这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今天能够走出这扇门的人，只能是一个人，要么是茶茶，要么就是……
自己。
茶茶站在五儿的旁边，她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她看了看自己的那个所谓的父亲，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好朋友，她的目光聚焦在了五儿的眼睛上面。
……………………
五儿在看桌子上面的枪，在看那把闪着银色光芒的杀器。
“怎么样，想好了吗，五儿。你打算怎么办？杀了茶茶，还是被我和茶茶杀死呢？”
茶茶看着五儿，五儿的手在颤抖，在不断地捏紧然后再放松……
“我……”
“怎么样？杀还是不杀？”
男人的右手握住了桌上的手枪的枪托，把它递到了五儿的面前。
“怎么办？杀了她。你能获得所有你想要的……你的命，你的梦想。你做梦都想看到的……外面的大千世界……嗯？”
男人像是在催促五儿一样，晃了晃手中的枪。
“只要……杀掉她……你就能拿到你想要的一切。如果她不死，你就会失去一切，你的梦想，你的命……你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期待。”
“五儿……”
茶茶终于在重压之下说出了一句话，她想要过去靠近五儿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尽量靠近五儿一点，她总感觉……要是再晚一点，自己和五儿就会……
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当她第一只脚踏出去的时候，五儿迅速夺过了那男人手中的枪，将枪口对准了想要靠近的茶茶。
“……”
“五儿……”
茶茶停止了动作，一脸呆滞地看着五儿。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当自己唯一的朋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的时候，即使她再怎么淡定，也会感受到一种叫做心碎的感觉。
“抱歉……茶茶……”
两声枪声突然响起，当两颗子弹划过自己的脸侧的时候，茶茶的战斗本能终于被唤醒。
她几乎本能地将右手伸向了自己的右小腿，拔出了绑在上面的小刀。
“砰！砰！”
茶茶闪过了那两枚子弹，右手握紧了手中的利刃……
一条银线突然划过，五儿手中的手枪脱手而出，她捂着自己的脖子，表情痛苦不堪。
“dai……我……货……差……”
五儿应声倒了下去，在地上面挣扎了几下后，她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不再动弹，只有她身体下方的地面，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开始蔓延……
“看来已经完了。”
一旁的男人冷眼看着这一切，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背朝着茶茶和已经死了的五儿。
“收拾一下尸体，把地板擦干净，明天和我出去实习。”
“知道了。”
茶茶几乎没有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看了看五儿，将她的尸体拉了起来……
“额？”
“怎么了，茶茶？”
“不……没什么。”
“没事就把尸体带出去吧，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就好。”
“我知道了。”
茶茶背着五儿逐渐开始冰冷下来的身体站了起来，本来很轻的五儿这一刻突然变得沉重无比，让茶茶东倒西歪了好久才勉强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
“走吧，记得我刚刚说的。”
“是……”
茶茶走向门口，二狗子已经等在了门口，似乎是早料到了里面会发生的事情。或许刚刚锁门的人就是他吧。
但是当他关上办公室的门，打算带茶茶去附近他们扔尸体的地方的时候，他突然有点惊讶地看着茶茶背上的五儿。
“为什么会这样？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五儿她会是这个表情，茶茶？”
“我……不知道。”
茶茶没有回答，不对，应该说……她根本不知道，根本无法理解……
五儿，为什么你会是这样的表情？
在死亡的时候……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在渐渐感到生命失去的时候……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是这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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