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

作者:duckoop 更新时间:2009/11/28 21:47:20 字数:0

(事件2 start)

一阵雄浑壮丽的运动员进行曲将我自噩梦中唤醒。

阳台拉上了窗帘,但阳光不会被这点程度的障碍所阻挡。满房间都充满了亚热带气候的炽热朝阳,充分昭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宿舍里的人已经全部不在了,就剩下我一个孤零零地望着五床整齐的被子。

夺人心魄的曲子正从全校三百多台广播中循环播放,声音大到让人怀疑这样下去宿舍会不会因为共鸣效应而垮掉。

本以为可以免疫掉这听了十几年的噪音,没想到一放假回来免疫效力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要达到充耳不闻的境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快点刷牙洗脸去升旗吧。”

我这么催促自己说。

今天是9月1日,开学第一天升旗仪式暨开学典礼。像是漫画里的主人公一样开学第一天遭遇突发事件结果迟到什么的,怎么可能嘛。我可是视校纪为圣诫的良好公民、平凡又普通的一名高中生哦。

我站在洗手池前,先用手乘了把水倒进口中以作漱口之用,再沾湿了毛巾,往脸上抹了一把,好了完事走人。喂这就是你所谓的洗漱吗?!哎呀,男人嘛,讲卫生什么的,认真你就输了。

时间所剩无几,单调的运动员进行曲也D.C了好几次。我匆匆感到楼下食堂买下了最后一个面包并就地两大口把面包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剩余。这已经足够充裕到让我找到本班队伍了。于是我迈着轻松的步伐准备离开食堂。

之所以没有马上离开这里,是因为我对门口旁边座位上的一名少女感到有点在意。

这名少女整个给人一种状况外的感觉。周围的人都在往操场方向走去,但少女却端坐在座位上,一手拿着精装的《人间失格》,一手舀着都将慢慢地一口口往嘴里送。她留着一头充满知性味道的短发,从侧脸可以看到柔美的脸颊和白皙的肌肤,目测身高应在高中女生的平均水平左右。但正因为从侧面看,可以清楚地认识,她的胸部还真称得上贫乏这个词呢。校服型制式百褶裙搭配过膝长袜,使中间一点露出的肌肤格外让人注目。

她看书的样子十分严肃,脸上连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一般人看书的时候总会因为故事情节影响而发生表情上的变化的吧?这才真是境界高。

还是别管别人的事,自己顾自己吧——本来是这样么想的。可看了她一会后,好像有点印象。大概是同班的同学吧?基于礼貌还是提醒一下她好了,毕竟是一个班的。不要想歪了,我可真的没有打什么和可爱的女生搞好关系的主意哦!

我朝她走了过去,右手在她肩膀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拍。

“这位同学,差不多该去参加升旗仪式了哦?”

不知是因为我拍她的肩起了作用,还是说的话起了作用,或者二者皆有,她转过头朝我看过来。

似乎从正面看时,她的脸显得更加可爱了。漆黑的眼眸放出若有若无的光彩,蔷薇色的樱桃小嘴紧紧抿着,嘴角还残留着一点豆浆的痕迹。

唔,真是意外的相当可爱的女孩子啊。

她直直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嘴唇略微开合,丢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要和我一起自杀吗?”

啊列。

我听到什么话了?一定是幻听吧,最近耳朵也有点儿不大灵敏了,嗯。怎么可能有人一开口说出这么震撼的话嘛,绝对是我听错了。

于是我试着反问一句。

“啊,你说什么?”

少女用深不可测的眼神看着我,眉间似乎皱了一下。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你的眼睛也把你心里所想的事情表达得很清楚。”

“所以说你到底在说……”

“你……讨厌自己吧。”

少女打断了我的反诘,干脆利落地投出这一句如同刀片般锋利的话语。

我的胸口在一瞬间像是被划伤了一样火辣辣的疼痛不已。

那种事情,我从来就没想过!——

虽然很想这么大声地吼回去,但我不能做到。

因为,一直以来占据在我心中的魔鬼,被初次对话的少女一下子指了出来。

即使再怎么强迫自己快乐起来,再怎么尽力压制那只魔鬼,再怎么行动得像一个普通、平凡、乐观的人,终究还是无法彻底阻绝那魔鬼的呓语。

有人说过,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自己。

这句话对我来说,真是正确得有些讽刺了。

平时总是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价而克制自己的言行,因为应对各种情况而无视自己真实的感情而行动。等到注意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生活在别人的印象之中的人了。

为了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存在”不被破坏而维持自己。

为了得到“嗯,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嘛”的评价而扮演自己。

最后真正审视自己的时候,却发现完全不是那回事。

所以,我才会讨厌自己。

我不知道我在原地呆站了多久。大概没有超过一分钟,但饭堂里面已经是一片寂静了。

只剩下呆立着的我,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少女。

“我……我……”

喉咙像是被人用手卡住了一般。反驳的话语一句都说不出来。

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跑出了饭堂。

仿佛要用光全身的力气似的飞奔向操场,只是依靠着本能找到了本班的位置。

……

在上课的时候,我又看到了早上那个少女。

这不是当然的吗。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班的。

她的距离离我不是很远,只隔着两排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以她为半径两米内似乎自然地散发着明显的低温,周围的人似乎也有这样的想法吗?空气凝重得像是正在下沉,仿佛只要一靠近她的身边就会有窒息的危险似的。

那种,绝望的,厌烦的气息。

课件休息的时候,杏来找我聊天。

“喂,崎,你在听吗?”

杏朝着发愣出神的我大叫一声,把我吓得往椅背靠倒下去。

“呀,啊,那个,对不起,我没听到。”

杏担忧地看着我,眼神里清晰地表达出关心的情绪。

“你今天怎么了,上课也没认真听,下课也老发呆,难道是开学综合症吗?呵呵~”

“啊,嗯,是这样也说不定呢。”

我眼神游移不定,对付着回答了一句。

杏沉吟了一秒钟,然后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视线的焦点,落在了正沉默地看书的短发少女身上。

坏笑。

“诶,难道说你~”

“别说傻话了,那种事怎么可能!”

“我还什么都没说哦。”

“……”

这家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很恐怖也说不定。

“说起来……”

杏的表情稍稍认真了一点。

“香同学,不怎么爱说话呢。”

“香?”

“她的名字啊!不会吧你,一个班的同学你连名字都记不得!"

喂喂,今天才是开学第一天吧,怎么可能把名字都记住啊!但是因为我知道杏很有可能真的已经全部记下来了,所以没有说出口。

“你还知道更多有关她的事情吗?”

我试着问道。

“没有了。因为她几乎就没和别人说过话,所以个人情报的收集工作进行的有些困难……”

杏专心地盯着香的侧脸看,随口回答了一句。

“情报的……收集工作?”

听起来,就像是什么组织的特务说的话嘛。

“呀,不是,我开玩笑的啦,啊哈哈。”

杏回过头来干笑几声。正好,上课铃又响了,教室里嘈杂的空气随着老师的进入而降温,杏向我挥了下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

一片漆黑的空间。

这里几乎出了黑色以外就没有别的色彩了。

明明是一个像密室一样封闭的地方,却四处回响着可怕的噪音。

噪音在这里似乎不会削减,只是无限地在此间回响,增强,越来越让人觉得烦躁。

我确实地站立在这里。但这里并不是只有我的地方。

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也站着一个人。

看起来,似曾相识的样子。可我却没有认识的感觉。

那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啊,对了。在镜子里面见过他的。

那个人,是“我”。

“我”在朝着我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眼神,充满的温柔。

喉咙开始发干。

全身燥热。

我很理解现在的状况。

我很讨厌“我”。

讨厌到想杀了“我”。

只要每多看着“我”一眼,我连手指都会因厌恶而抽搐个不停。

那个家伙,不得不杀掉。

我摸了摸口袋,里面有个什么东西。

我把它拿出来,是一把美工刀。

足够了。

杀了“我”,就像是排除身体的毒瘤那样有益。

忍不住了。忍不住了。我不要再忍了。

身体因为即将要做的事情而兴奋着,心脏似乎是以接近极限的速度运转这。四肢像是失去了重力作用一般轻盈。

“我”没有作出什么反应,只是朝着我微笑着。

真是,看够了!

我抓住“我”的脑后面的头发,抬起我的头,露出喉咙。

我弹出美工刀,在喉管的正中段划开了一道线。

火热的。赤红的。飞溅的。甘甜的。腥臭的。

鲜血,染满了我的上身。

可“我”还在微笑着,那看起来是多么的纯洁、干净的笑容啊!

那双仿佛在说着“我绝对不会骗人”的眼睛,简直一尘不染。

太恶心了,挖出来吧。

我把美工刀插进“我”的左眼眼眶下面。

缓缓地移动着。浑浊的血液随着神经的割裂而流出。刀片仔仔细细地绕着眼眶走了一圈。

再轻轻一挑。

啪。

还粘着血肉的玻璃一样的晶状体,落在了地上。

“我”的左眼,只留下一个漆黑的血洞。

啊哈哈,这样子就好看不少呢!

可是,为什么,“我”还能笑得出来?

明明已经被这样对待了。

明明已经这么痛苦了。

为什么,“我”还能笑得出来?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我拿起美工刀,用力地在“我”的脸上乱戳。

五官,脸,下巴,额头,皮肤,肌肉,骨头。

全部都被我戳成了肉碎。

破碎的肉块四处横飞,破损处灰白色的骨头清晰可见。

我就这么戳着,直到——再也认不出这个笑脸为止。

(事件2 end)

(共通线start)

“叮~~~咚~叮~~~咚”

什么声音传入了我的耳膜。

“喂,崎,下课了,起床了!”

身体被人摇晃。

“喂,喂,切。我喀!”

“呜哇!”

后脑勺传来让人全身发麻的剧痛。

“喂,杏!很疼的啊!”

“谁叫你怎么叫都叫不醒啊!”

杏站在前面,俯视着趴在桌子上的我。刚才对我的后脑勺发出会心一击的,是她的——手刀吗?!我可是有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座桥耶!上面还有一个老婆婆想卖一些假冒伪劣的汤水给我喝的啊!

感叹杏的手刀威力巨大之余,我看了看手表。啊,已经11点42分了!

“杏,我睡了多久?”

我一脸淡定地问道。

“三节课。”

杏也一脸淡定地回答道。

“……”

考虑只花费了一秒钟。

“走吧,杏!快去饭堂,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不管杏的反应如何,“刷”地一下撞开了椅子,像开了疾跑的盗贼一样冲向饭堂。只是迟走了2分钟左右,走廊上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不用想,肯定是全部都奔饭堂去了吧。

不明原因的,我现在心情异常的有些高昂,全身血液循环的飞快,内心涌动着难以克制的亢奋感。

大概,是因为刚才作的那个,已经忘记了内容的梦吧。

我不记得梦到了什么了……只是觉得,那个梦,

非常,非常的,愉悦。

……

每个学生的学习生涯,其实就像是在两处战场不断作战。一个叫做考场,一个叫做饭堂。倘若是在考场上战败了,大不了下次再努力收复实地;可是在饭堂,每一仗都关乎着你的生死存亡,若在这里战败了,就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我始终信奉的是“吃饭大过天”的重要原则。无论是再紧急的事情,在吃饭问题没有解决之前,都要给我先缓一缓。因为,饥饿,可是可以推翻一个国家政权的巨大问题啊!

一边在脑海里考虑着这些无聊的事情,一边排队准备打饭。四千人。四千人同时在只能容纳两千人的饭堂内用餐,你觉得是什么样一个光景?看看我现在排队的位置就可以了。我现在,正在一条自窗口到大门的近30米长的抢饭大军的末尾。

唉。

叹气。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叹气了。但至少我还可能吃到冷掉的菜,运气好的话还有一些荤腥。要是吃到超过五分钟的话,你能吃到青菜你就感谢上帝吧。

这才是战争啊!

……

(共通线end)

(事件3start)

晚自习放学了。

又结束了一天的辛苦,疲劳的学生们面上无不露出“终于结束了”这样的神情。

我像往常一样随便的收拾了一下书本,杏这是走了过来。

“哟,崎,晚上有啥活动吗?”

杏开朗的声音对疲倦的我来说也有很强的振作作用,果然精神气是可以感染人的吗?但我有一点觉得奇怪,杏怎么能总是保持精力旺盛的呢?莫非有什么特别的诀窍吗?

“没什么事,准备和以前一样直接回宿舍的说。”

“嗯,那样就好。”

杏的声音好像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看到杏这个藏不住心事的样子,我突然想为难一下她。

“如果我不直接回宿舍呢?”

“啊,那个,那样不大好啊!”

杏果然一下子就慌了,不知道她到底在紧张什么,连说话都能不利索起来。

“崎还是快点回宿舍吧,放学了还半夜在校园内逛,不安全的。”

“不安全?”

学校之内的话,能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啊?虽然这个学校的升学率不怎么高,可校内的保安可是安全得堪比监狱的啊。

“就是说,就是说……”

杏满脸为难的神色。

“学校最近的晚上,有一点儿不太稳定……”

“晚上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吗?”

“啊,没,没有啦,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啦。”

昨晚?我一下来了兴趣。准备再从她嘴里套出更多情报来。杏似乎也发觉了这一点,赶忙对我说:

“好了,反正你今晚乖乖给我回到宿舍呆着就是啦!”

丢下这么一句话,杏背起包包不顾短裙飘起地跑出了教室。

啪啪啪………………

我听到了,男人天生的反逆之魂正在熊熊燃烧啊!

不行,我今晚非在外面逛到门禁为止!

下定决心以后,我稍稍整理的一下衣着,开始向夜之校园迈进。

……

虽说学校的安保工作及其严密,可也不是没有监控系统较为薄弱的环节。

比如,学校的操场的角落,教学楼的边角,从中央礼堂到体育馆这一片人口稀少带,倒是思春期情侣们交往失度的中央场所。当然老师们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经常会派人突击检查,导致很多菜鸟情侣被捉了个正着。

我今天巡视目标定为教学楼和学校围墙之间的夹道,感觉上那里应该是一个绝妙的散步地点。你果然单纯是想要散步吗喂!

晚上的风有些凉了,吹得我心情舒畅。月光穿过晴朗的大气层照亮校园,周围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真是多么平和的晚上啊。

我在小道上无目的地漫步者,左手边是高耸的教学楼,右手边是高大的围栏。蔚蓝外面是学校的后山,农田整齐地分布在山脚下,农民们就住在那些用铁皮搭成的简陋屋子里。

能这么直观的目睹贫富差距,不常有吧。

说起来,我们学校的学生经常在这里向外界订购外卖,那隔着围栏送进一个个白花花的塑料饭盒给饥肠辘辘的学生的场面,简直像是身处非洲某国的难民营一般。

想起那个宏大的场面,我禁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谁在那里?”

有一个男性的声音,从黑暗的一角传了过来。

这里有人吗?要不是有人开口说话,我还真不知道这儿原来还有别人在啊。

“啊,你好。”

我压低声音,尽量以友好的语气回答道。表示我不是来打扰他或他们正在干的事情的。

可是,有点不对劲啊。

我稍微注意了一下发出声音的那一边,还有几个人在。而且不止在校园内,校外也有几个不是穿学校制服的人,脚边还放着不少长条状的箱子,似乎正隔着围栏在递给校内的学生什么东西。

总觉得,好像撞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感觉啊。

我后退了几步,脸上堆着勉强作出的笑容,想要马上离开。

可是,恐怕不行了。

“小子,今天算你倒霉看到我们了,可不能让你就这么走掉。”

刚才向我说话的那个家伙,露出狰狞的笑容,向我走来。

“既然看到了的话,就不得不放倒你了。乖乖给我去死吧!”

咚——

心脏猛地狂颤了一下。

去死……是要把我杀掉吗?

这个人要来杀掉我吗?我会死吗?

咚——咚——咚——

心率开始急剧上升,血液中的氧气像是被人用气泵抽走一样枯竭。我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才能维持着我的身体不会因为缺氧而倒下。

咚——咚——咚——咚——咚——

狂躁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样的烫,体温上升到如同在发烧一样的程度。

四肢又在无意识地抽动了,这种感觉,好像在哪里体验过。

他要来杀我了。我会被他杀死的。绝对——会死的啊!

哦呵,哦呵,呵呵呵。

牙齿都兴奋到格格打战,脸部肌肉已经不知道扭曲到一个什么样子了。

血液不停地冲击着我的大脑,我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似乎快要飞起来了。

视线因为眼睛充血而模糊。

大地,建筑,植物,全部融化进了黑暗的夜色中,唯一没有失去的光亮,是苍穹中那一轮使人发狂的待宵。

满载狂气的校园,满载狂气的月亮。

还有,一个即将发狂的人。

咚咚咚——咚咚咚——

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要被杀了。

所以,杀回去,也是可以的吧。

身体,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瞬间充满了力量。

“喂,接着这个。”

身后一株高大的树木的阴影下,传来少女的话语。

一个两寸长的物体泛着金属的寒光,伴随着那记忆鲜明的,少女冰冷的声线,被抛了过来。

我伸手接住。

是一把美工刀。

完全熟悉的外观和触感,拿在受伤,简直就像是用过许多年的古老伙伴一般。

随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少女宛如不曾存在过一样隐匿了。

“谢谢了,香。”

我朝着香消失的身影,道谢了一句。

呵。呵。呵。接下来,就可以杀回去了呢。

脸部扭曲得如同破碎掉一样。

喉咙像是被放光血液一样刺痛和干燥。

左眼肿胀的仿佛一动就会掉下来的感觉。

被杀之前,先杀回去。

杀人的冲动,充斥着内心,驱动这肉体。

“你……你的左眼是怎么回事?!”

男人盯着我的左眼,某种无法形容的巨大恐怖写在了他的表情上。他的身体如同被停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僵直在原地,只是张大着嘴巴哑然地尖叫着。

算了,不管他是不是想要杀我了,就算发呆的话,我也要杀死你。

现在,我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杀人的冲动了,而是人类最纯粹的、最原始的、最完美的欲望——

杀戮的欲望啊!

我推出刀片,像一头猛兽一样扑向男人。

“住手,崎!”

什么,住手?哪个讨厌的家伙竟然能说出这么可笑的话。

我无视掉那愚蠢的声音,只是以接近人类极限的速度冲向呆立着的男子。我的右手深深地感受着美工刀,同时想象着刀片切开肉体时的快感。

靠近了,靠近了。

抬起右手,紧紧握着美工刀的末端,让刃部瞄准那个高大男子的眉心。

乘着惯性,一跃而起——

轰!

天地瞬间倒转了过来,左臂短暂失去了直觉,但马上涌上来断裂一般的疼痛。

脑袋撞到了硬物,身体的中心也已完全失控。

我,摔倒在地上。

“崎,叫你住手没听到吗!”

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把我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把跃起在空中的我击翻在地,现在正站着斥责我的少女,是杏。与平时开朗活泼的样子不同,站在银色的月光之下的杏,散发着威风凛凛的气质。她手上拿着一根黑色的胶辊,那是——警棍?

头部受重击的眩晕感开始冒出,一阵阵强烈的睡意朝我袭来。我迷迷糊糊地看着怒目指责我的杏,她的背后,一群似乎是跟这杏过来的人熟练的压制了先前那帮身份不明者。

接着,我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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