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终章 你是谁,我是谁

作者:彼方枫语 更新时间:2018/11/1 23:06:44 字数:3057

前辈离开了圣堂,这是她这一年多来第一次走出圣堂的大门。身披黎明战装,身背无名之兵,她就这么杀气腾腾地重返外面的世界。说起来,如果前辈真的如她所说那般强大,那么她与剑圣藏剑的切磋绝对能够震动整个冒险者阶层,只可惜我们没那个福分观摩。

前辈一走,圣堂里就剩下我和芙蕾尔了。她的目光并不显得多失落,反而有种欣慰,欣慰资深家里蹲的前辈终于决定重返人间……

虽然我对前辈这段时间斯巴达式的特训很是感激,可说一句没良心的,她一走,我顿时感觉轻松许多。就因为她在,这段时间我连芙蕾尔的小手都不敢牵。开玩笑,当着家长的面……可我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我有所行动,芙蕾尔就从背后抱住了我。

“喂……”我没有转身,侧着头轻声说道,“前辈这才刚走……而且我们还在圣堂里呢,真的好吗?”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我知道,她此时一定有些脸红:“我当然知道了……圣堂的确是庄严的地方,但是莱茵知道吗,这里对我而言……是意义非凡的地方,说是家园也不为过。所以有些话,我希望能在这里说出来,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足够正式……”

我心中咯噔一声,呼吸一下变得短促起来。她要说什么?有什么是非要在圣堂才能说的吗?她到底……

“虽然我们已经那么……但是,最最正式的问题还没问出口。”芙蕾尔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地坚定,我忍不住想转身,看看她认真的可爱表情,“莱茵,我爱你。”

这句话让我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但还在预料之中,因为我们之间说出这种话已经不奇怪了。但我知道,她还有后续的话要讲。于是我试图转过身,可她环绕着我腰的芊芊玉手一紧,不让我转过身去。

“不要……就这样讲,不然我会害羞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看着你的眼睛听你说。”

我轻而易举解除了她的束缚——失去能力的她,此刻在我面前就是只任由宰割的小猫咪。我抓住她的双手,转过身去,目光直逼她灿金色的眸子。她羞涩地低下头,试图回避,却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我一路推到了墙壁上,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

“喏,看着我的眼睛。”

“……”

她红着脸,最后还是把目光投向了我的脸——视线对接的那一刹那,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不管看多少次,这番光景永远是这么令人着迷。她看着我,呼吸似乎也停止了,某种情绪正在眼瞳中积蓄着,似乎马上就要倾泻而出。

“……”

“……噗。”

在窒息的安静中对视了几秒后,我们俩忍不住,一起吃吃地笑了起来。我还没收住笑,芙蕾尔伸出一根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摁在了我的嘴唇上。我强忍住咬上一口的欲望,准备听她讲完剩下的话。

“我希望……”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站在强敌环绕的战场上,眼神莫名的坚毅了起来,“我希望确定和你的关系。你是我生命中独一无二的一部分,如果你也是这么认为的话,我们应该……更好地定位彼此的身份。”

“你当然是我生命中独一无二,而且最重要的那部分。”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们俩的身份……恋人吗?”

芙蕾尔沉默了半晌,然后摇了摇头,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我不了解什么是恋爱,不理解年轻男女之间的那些想法。但有些东西,是身为战士的我也能强烈感受到的。我觉得那不能用恋情来形容,应该是更……更强烈的东西。”

“那就是爱情咯。”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她看着我的眼睛,美眸里有什么在流转,“我只知道,我想和你一起度过接下来要经历的一切。身为一名武士,我愿意为你献出我的生命,并且我知道你也是如此;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抛弃我,因为我也是如此;我想把我的理想变成你的理想,想把你的梦变成我的梦,我……我不认为这种感情只是爱这么简单。我们是彼此托付性命的战友,是在同样道路上前进的袍泽,是互相爱慕的男孩与女孩,我们之间的身份……到底应该怎么诠释呢……”

“小傻子。”

我忍不住笑了,轻轻抚上她柔顺的金发,身体凑近了些:“我们不是彼此的什么人。我是你的莱茵,你是我的芙蕾尔。如果没有了芙蕾尔,莱茵就不再是莱茵了,我会变成另外的一个什么人,但我只希望自己是莱茵。我们不需要确认彼此的身份,但如果你一定要我说的话,你就是我此生存在的唯一理由。”

“我曾经以为,没人期待我,没人在乎我,所以我做什么事也好,甚至什么事都不做也好,都不会让任何人有所反应。是你给我了一切的理由,是你让我知道,世界上有个人还在乎我,并且这个人就在我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无论我做什么,都会被她看在眼里。只有这样,我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我曾经是一个只为了自己而活的人,现在我不想那样了,我想做一个为了别人而活的人……那个人就是你。我愿意为你去做任何事,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这一切就不会改变。”

“唔,莱茵……”

“芙蕾尔。”我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颤抖,“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没出息,但我没有什么理想,我做的一切都是由你而出发的。我为你而活着,可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想,不容任何人质疑和动摇的理想。我爱着这样的你,可你……又喜欢我什么呢?”

“爱就是爱啊,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我不相信没有理由的爱。如果你没法告诉我的话,我会连觉都睡不好的。”

“这么严重呀。”她甜甜一笑,“那我想想……我喜欢你,因为你爱着我。”

“爱你的人有很多,以后会有更多。”

“嗯……还有,你很体贴,很会照顾人。”

“如果拥有你这样一件宝物,任何人都会用一切去珍惜的。”

“那……你很努力,我喜欢你努力的样子。”

“我觉得我是咱们这个圈子里最会摸鱼的人了……”

“还有还有,你很善良,是个好人。”

“这句话怎么听上去感觉这么扎心呢……”

“好啦好啦!”她嘟起嘴,佯装生气地竖起了眉毛,“我就是喜欢你,就算我知道世界上有比你好十倍二十倍的人,可他们都不是你。他们都不是在我最危险的时候保护我、最迷茫的时候站在一旁默默支持我、最满足的时候为我笑的人。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我喜欢你,就算是你也不许有异议!我还……呜啊!”

不等她说完,我摁住她的肩膀,俯身亲上了她娇嫩的双唇。我吻得很用力,吻到她发愣,吻到她挣扎,吻到她的娇躯软化,靠在我的怀里。大脑里有关时间的全部概念,都在这一吻里消失不见。不知过了多久,我抬起头,她和我一样刚刚睁开眼睛,脸色已经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艳。

“芙蕾尔。”

“……嗯?”

她的声音像出生没多久的小猫那样娇弱无力。以往威风凛凛的那位剑士,已经变成了面红耳赤的普通女孩。

“我最后的一个问题。如果你不是圣堂武士,我也不是圣骑士,我们只是在村庄里,以两个普通人的身份相遇,你还会爱上我吗?”

“如果,如果你会一样的对我好,为我做一样的事情,那么我会的。”

“好。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顾虑了。正如你所说,我会把你的理想变成我的理想,我的梦从此就是你的梦,我会永远走在你所走的路上

,也许步伐慢上一点,但我一定不会被你抛下,或者抛下你。”

“嗯。我也是。”

我紧紧搂住她的身子,把她的小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不让她看到我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痛苦。我会让你完成你的理想的,我会让你作为你最希望的人,做你最希望的事,如果那是你的愿望。

我会把你变回圣堂武士的。就算这份信仰是虚假的,就算一切都是谎言,可我也要为了你,把所有虚假都变成不可动摇的真实。无论代价是什么。

“……呐,莱茵。”

“嗯?”

“这里是圣堂唉,好多前辈们都在看着呢……不过我就是希望获得前辈们的祝福,才在这里和你坦白的。”

我突然感到浑身一毛,身体有些僵硬。我知道她指的是圣堂里那些武士们的英灵,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英灵早就是怨气缭绕的怨灵了……被一堆怨灵祝福,我真是……

“他们会祝福我们的,你说呢?”

“……嗯呢。”

我只能点点头,最后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不就是一堆怨灵吗,你们圣堂这么出色的天才末裔传人现在被我抱在怀里,刚刚和我完成了爱的告白,你们只能看着却无可奈何,叫你们上次在典籍室里吓唬我,让你们装神弄鬼,现在我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既然这样,我们当着前辈们的面,再来亲一个吧……”

“讨厌!不要……唔……”

ps.先给你们发点糖,至于接下来.....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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