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愈加相信刘兆德和城隍所说的阴司会有大变动,无论如何清晨的时候阴阳如何不稳也不会出现这种恶鬼。本打算趁着尚有时间去趟溧阳哪里,却被师父叫停了下来。
“已经把它灭了啊,了不起。”
师父从楼上走下来,按理说只要有一点鬼气师父她就能察觉到,不知是不是她饮了酒的缘故此时才下来。
“师父,您不在休息会昨日夜里喝了那么些酒。”
“无妨,”她下了楼看了看堂里的布置,“九鬼还魂阵?”
我心中一紧,此法乃是天人公愤的邪术。
“嗯。。。”
“还没放弃吗?”
“嗯。”
如此而已,师父没有追问,只是叹了口气似乎对我很失望。
“九鬼还魂阵?!”刘兆德嘴张得老大,“你为何要设下此大阵?!此邪术也不是折你几年阳寿的事情,你。。。”
“我知道!”
我不想说这个,后果我自然清楚,但是为了她我早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那你是为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在其位谋其职,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不得不追究你的责任了,”她额头上冒出点点的汗水,表情十分的严肃,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你身为阴司要员涉足邪术,应将你打入火山地狱!”
“休怪我!”
“别闹了!”
师父一句话将我和刘兆德站在原地,本以为这些年我不管在道法上还是体术上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能够望其项背,但事实告诉我我还是太嫩,不仅是我刘兆德的眼中也闪烁着恐惧的目光。
“怎,怎么,你要对抗阴司?!”
师父转过头看着她,摄魂咒一处,刘兆德的浑身都开始发颤嘴中嘟囔着想反抗,可下一个瞬间她就跪在师父的面前。
“我在阴司大杀四方的时候,你这小妮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
刘兆德的泪水和鼻涕已经摸了自己一脸,恐惧的蜷缩着身体,“他是我徒弟,这世上了解他的人除我无二,这样做自然有他缘由。”
我待在原地,原来不是对我已经失望了吗。
“东儿,你好自为之。”
师父转过身,往楼上走去。等等,好自为之,这。。。
“师父,”我喊住她,“您这是要去哪?”
“去哪?”她打了一个哈欠,“接着上去睡会。”
师父上去之后,只留下我和刘兆德在堂里,她还没从刚刚的恐惧中缓过神来,浑身还是颤抖个不停,嘴里还往外流着口水。无奈将她抱起,给她把脸上和身上的污渍都给擦了,送到她屋里让她歇着。
“你为什么要设此大阵?”
前脚刚出门,身后传来了刘兆德的声音。
“这是一个挺没有意思的故事你要听吗?”
“嗯。”
她从床上坐起来,慢慢的从刚才的恐惧中走了出来。看着她又想起她往日的作为,完全和秾辉她是两个人,不由得笑了出来。
“很久很久以前,大约能有二百八十六年,当时阴阳两界大乱,乱世出了很多显赫一时的英雄人物,然后呢这些英雄人物以更快的速度命丧黄泉,一时间就连散居道士都冲到了剿灭厉鬼的最前线,”我才说了这么点刘兆德就有些听不下去,昏昏欲睡,我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得了听故事就会睡觉的病,“这场动乱来得也快去的也快,要比喻的话感觉就像是一场雷雨,有声音有实质,我作为一个第三者也参与了进去,但其中的因果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也怪自己当时年少气盛太幼稚。”
“那其中的因果,和你设阵的关系大吗?”
“当然大了,如果不是这大乱现在我就不会在这里经营这个馆子,所谓免费吃喝自然也有其中的道理。”
“你要用这里的鬼气养鬼是吗?”
“嗯。”
“这么大的量,你要养的鬼怕是鬼帝级别的了。”
她如此和我说,我只笑而不语,不论是什么级别她始终是我的秾辉,始终是我的护身鬼,我永远不会放弃供养她,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也要她活下去。
“即便如此,也只够维持她的躯体,若是真正要让她‘活’过来需要的鬼气和鬼力都必须是至纯至阴的,这种机会非常难等我等了两百年还没等到。”
“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
“因为还有希望啊,”她一脸诧异,“我已经种下了因,现在就等一个果,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要让她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不再说话了,似乎已经明白我话语中的意思,只是干笑了两声让我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