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空气中带有一丝浑浊的气息，泥土，树木，即便是没有下过雨气味也是那么浓重，要问原因的话或许和今晚的环境有关系。
今夜无月，与昨天明亮的月光相比厚重的乌云无死角的覆盖在了月亮上面，在军营的话还好，四处都是火把，而到了外面则会很容易丢失视野。
人这种动物在失去视野时触觉和嗅觉则会变得更加灵敏，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闻到泥土的味道。
“应该已经到树林了吧。”
“嗯。”
和我一起来的小羽在黑暗中左右观察着周围这么说道。
几个小时前在指责我不理智过后为了确保我的安全小羽她决定和我一起去赴战场上定下的约定，原本阿瞒她们几个也想来的，只是迫于小羽施加的压力都选择放弃了，好奇怪，为什么她们会怕小羽的？
我悄悄偷瞄了一眼勉强看得清楚脸的小羽，忽然她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也直勾勾的盯着我。
“兄长怎么了？”
一瞬间尴尬的气息脸乌云都遮挡不住，耳边只能听到类似追逐的声音，大概是野狼在追杀猎物。
“啊，没，没什么，这个天果然好黑啊，我们打个火吧。”
我急忙摸出来了随身携带的火折，这东西相当于古人的打火机，是可以随时随地点火的方便道具。
[其实我也可以发光的说……]
“不必了，这么暗的天贸然制造光亮容易暴露目标。”
小羽身手敏捷的夺过了我手中的火折，摇了摇头给出了自己的解释，紧接着她找了一棵不是太大的树，靠在上面坐了下来，并且也示意我坐到她的身边。
“小羽，我们不是要赴约的么？”
“嗯，现在离子时还有些时间，如果对方守约的话我们就晚点到，至少可以制造我们在暗处的局面。”
这样啊，接受这个说法的我也靠着半边树与小羽并排坐了下来。
“所以现在要干等着么，会无聊到睡着的吧，对了，小羽为什么今天会这么生气呢，虽然我知道你对于我轻视生命感到不悦，但那其实是误会，其实我也会不断变强的。”
虽然赶不上你们这种怪物级别的王者就是了，青色的闪电我也好想学啊。
为了不让等待时间无趣到让人打瞌睡我主动寻找起了最近的话题，其实我知道这不算是什么好的话题。
“嗯，我相信兄长的话，至于今天生气的理由可能会让兄长感到不悦，确定要听么？”
那算了……不对，不能把话给聊死了才对，多亏了无月的黑夜我一脸嫌弃的表情才没有被对方看到。
“嗯，没关系，我很在意小羽生气的理由。”
“……嗯，我生气的理由很简单，那是因为兄长根本没有做好战斗的觉悟，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吧。”
嗯，嗯？
“你的意思是？”
“两军对决按理来说只能是敌对关系，为什么你听信了敌人的几句话就受力呢？而且故意卖出破绽，我问你那时候对方用的不是杆而是刀尖呢？如果在你下马的瞬间补刀呢，如果……所以我很生气，兄长你实在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一点也不谨慎。”
一一列举，小羽的话并没有让我感到不悦，而是反省，同时还有一丝欣慰。
我颤抖的手忍不住地轻轻拍在了小羽的脑袋上，统一向后梳的长发摸起来就像是丝绸般的光滑。
“唔……干嘛？”
“没什么，总觉得小羽好像长大了，感觉妹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既视感的确很让人不悦。”
少女缩了缩头将脑袋撇向一边用着很不悦的声音咳嗽了两声。
“所以啊，如果哥哥没有妹妹强大的话妹妹就会远离，那么小羽我告诉你哦，我的确是故意卖破绽给对方的，但是我同时也做好面对一切意外的措施。”
“真的？”
“你觉得我是那种不懂脑子的白痴个体么？”
看着我认真的反问小羽忍不住发出了“噗嗤”的笑声，然后冲着我的肩膀靠了过来。
“噗噗噗哈，说的也是啊，不过你居然有事情瞒着我，兄长？”
好没道理的质问理由。
“咳咳，抛开这件事情心情稍微好一点了么？”
少女点了点头，又搂紧了自己所抱住的手臂。
“嗯，所以，稍微能放松一点了，兄长其实我很怕黑的……”
“……”(安静)
“兄长？”
少女抓紧了我的手臂。
“……”(安静？)
“兄，兄长？”
少女又紧了几分颤抖的身体几乎整个都贴了过来。
“……卡拉卡拉，唔……唔……”(意义不明的低吼，模仿鬼叫。)
“兄，兄长，请不要吓我！”
“噗哈哈哈，抱歉，抱歉，听到怕黑我下意识就像这么做了。”
我揉了揉小羽的脑袋，以自认为温柔的声音说着恶作剧时的事情，结果胸口被狠狠地揍了一拳。
“噗呃……”
伴着本就有的伤口，双重损伤让我屏住了呼吸。
“哼，真是的，真的有万全之策就不会故意受到这种伤害了。”
“啊哈哈，我的万全之策的意思是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啦，稍微还回来了一点被你抱怨的不爽，我们扯平咯。”
“扯不平的，哥哥欺负妹妹本来就是死罪。”
诶，居然连这句话都能悟到了，的确，哥哥欺负妹妹的话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哦，至于有多严重请有妹妹的去欺负一下就知道了。
“咳咳，差不多了，兄长我们进去吧。”
大概是绝对自己说的话太不符合自己的人设了，小羽站起身子，我这才注意到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流淌了不少。
我也站起身，小羽顺势又将还没松开的手缠了过来，然后还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怕黑，兄长你懂的。”
“嗯，但我敢确定我们现在距离绝对不是正常兄妹会有的。”
“本来就不是。”
这句小声的吐槽是进入树林前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踏入树林，漆黑一片有一瞬间我居然是想以普通异性的身份来保护她……才怪，到底谁保护谁还说不定吧。
※
大约行了有七八分钟的路程，一团摇曳的火光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稍微走近一些在中间略微空旷的的地方，盘起一天橙色长发的纪灵小姐正一边烤火一边烤着野猪，嘴里好像还在念叨着什么。
说起来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树林里都有特地空的地方啊？
[你的废话太多了……这是我的台词。]
“你说我说不都是一样……”
“嘘，兄长，小心有埋伏，我们两个先分头从两边绕一圈。”
小羽伸手捂住了我的嘴，看着站在火焰边上人畜无害的纪灵小姐向我布置了命令，这也太谨慎了吧。
“那个，小羽你不是怕黑么？一个人可以吗？”
“只要想象四周埋伏着敌人就不会害怕了。”
“……”
无语，等到我们两个人小心的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后，纪灵小姐的野猪已经吃了半只了……
“呼，真是的，居然还没有来，我是要不是张勋她让我……”
“真没想到，才十分钟就吃了半只野猪诶，好厉害呐。”
“这不是废话吗，我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呢，诶？刘，刘玄德？还有关羽？！”
没脑子的回应了半句后看清楚对象是谁后纪灵吓了一跳，可能是小羽的威慑力太大了，她直接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为，为什么关羽也会在这里？”
“啊，因为担心我的安全之类的吧，长话短说，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我看了看小羽，然后自己主动坐在了火堆边上，因为以纪灵小姐的表达能力我想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点事情。
“嗯，可是说来话长，边吃边说吧。”
〔纪灵点了点头自然的靠了过来，看着摇曳的火堆开始向我讲述起昨天属于她的夜晚……〕
“停，让我猜一下是不是和袁术有关？比如她最近怪怪的，智商忽然提高了一倍多？”
刚要开口的纪灵呆愣愣停顿在原地，然后以“你特么开挂”般说不出是佩服还是什么的表情看着我。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因为你们派来截杀我们的乐就就是当着我的面砍韩胤小姐的啊。”
“什么？韩胤她不是和吕布战斗的时候断后阵亡的吗？”
果然，在袁术阵营中又有了新的说法，怎么感觉着剧情没什么心意啊……
“被我救下来了，活的好好的哦，我也是从她的话里推断出幕后人可能是袁术的。”
“可，可是璐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璐璐？是袁术的真名吧，诶 作者居然还记得这个设定呐，还以为早就吃书了。
“问我么？不是你有事情找我的？”
“那个是，张勋说来找你说不定会有什么想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无语，或许直接和张勋交流能在短时间获得最多的东西，事到如今我已经做好了熬夜的准备。
后半夜我听纪灵小姐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作为交换与韩胤小姐“偶遇”的事情我也告诉了她。
听完，她出乎意料的愤怒。
“呜哇！那个乐就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对自己人下手！”
别急，没多久他就要领盒饭了，想灭了他的人可不少呢，说不定接下来就会有什么《五等分的乐就》之类的。
“你那边我也了解清楚了，就是察觉到袁术变了个人对吧，原因不明。”
“嗯，有什么办法吗？知道自己熟悉的人其实是被人附身什么的很可怕啊！”
很可怕么……小方天并没有让我感觉有多可怕，或许我不是那么喜欢奉先酱的人，不，这两者之间并不一样。
“我现在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这样吧，等破城之时我们再慢慢聊。”
“好大的口气，嘛，碰到这种事情我也不想和乐就那种人守城了，不过我会认真对待自己的任务的。”
“是是是，那么回见吧。”
我直起了身子伸着懒腰，熬了整整一夜的我现在只想回去补个觉。
寿春，袁术的变化，小方天还是奉先酱，最近的事情好多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