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作者:藏起橘子 更新时间:2019/2/8 17:54:14 字数:3041

一连几天时间里,本森都过着几乎要将她身体给完全摧毁的生活。每天不知道多早的时候就醒来,甚至整个身子还处于睡眠状态中的时候就被吵醒嚷嚷着继续干活,而每天给他们的工作量也在继续增大,以前仅仅是修补石洞或者清理废石,而现在那个叫做杰洛特的管理员竟然将他们一直派送到挖掘整个矿洞的最前沿,所有人一时间开始了最累最痛苦的开凿工作,而且不停地工作不知道连续多少个小时。

“喂,索尼卡,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呼吸突然不顺畅啊……”

“有可能是因为这里最前方的换气做得不够好吧,氧气还没能够充分地流经到这里。”

在前方矿洞的挖掘之中,随时都处于缺氧的情况之下,本森依旧是艰难地往手臂上使着那极其薄弱的力量,监工也在后面一直死死地盯着他们,就算想要干活偷懒,监工也会第一时间发现,然后给予你相应的惩罚,唯一的办法也就是像本森这样只是在抬起铲子的时候发力,随后将铲子重重地砸击在地面上就好了。

除了干活和睡眠时间的严重不足外,本森感觉每天都处于饥饿的状态,而由此导致的浑身无力。每天干活时只有两顿饭,中午还好一些,吃的饭是还有些肉酱搭配的面包,虽说里面有着甜美的肉酱,但本森这种挑剔的吃货还是能一口吃出来,这里的肉酱好像与她曾经吃过的有些不同,即使她之前逃难的过程中吃过的肉类很少,但这种肉的特殊感还是在她那尖锐的饭感上能体现出来——这是一种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

而晚上的饭就相对于比较随意和难吃一些了,更是不知道由什么动物的骨头熬制的汤摆在众人的饭桌之上,而他们中午和晚上也一直是集体开始进餐,虽然本森经常饱受饥饿,但她在喝那种汤的第一口之后,就再也不想碰这碗汤了,依旧是和中午的肉酱一般,连动物的种类好像都如出一辙,使得她不禁怀疑起来这里的厨师到底在选择什么原材料来做饭。

而晚饭结束之后,意味着又是一个等待着莱卡的工作日结束了,本森的手微微地支撑着墙壁,慢慢地摸索着看着火光跟随队伍走进自己的休息室。

而她两只眼睛无神地看着走廊里的地板,肚子在几近摧残的劳动力折磨下,好像翻江倒海一般地一直咕咕作响,可能与她每天吃的那些肉酱和骨汤也有极大的关系。

“喂,本森,你没事噜?”索尼卡看见本森整个人的情况并不妙,她立马跑过来轻轻地拍起来本森的后背,小声地不让他们队伍末侍卫听到的声音说道。

“呕——”

一个坚持着不住的情况下,本森直接呕吐了起来,像是要把整个胃里的所有东西全部吐出来一样地向墙边吐去,身体一下子变得虚弱起来。

“喂,前面那两个,想干什么!”

侍卫发现了本森和索尼卡的异样,大声训斥道这里。

“哦哦,没事,只是这个孩子有些不舒服而已噜!”索尼卡高声回应道,她立马扶起来半跪在地上的本森,继续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了过去,如果侍卫知道了本森吐在这里,不知道会怎样刁难和惩罚她们。

“谢谢你,索尼卡……”

本森虚弱地说道,头发前的刘海也杂乱地盖在眼睛之前,但不难看出刚刚的呕吐让她的眼睛也湿润起来。

“没事,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就好噜!”说着,索尼卡把本森的整个身体驾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上,一步一步地背扶着索尼卡向前走去。

看着这个皮肤黝黑的女孩子,接触到她的身体的时候,本森瞬间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心,这些天来,都是索尼卡一直在照顾着身体可能先天就比较虚弱的她,无论是干活,还是吃饭的时候,索尼卡都把自己当作了最贴心的朋友来照顾,更别说现在这种时候了。

“明天,明天我们就可以再和莱卡哥见面了…….”

本森艰难地移动着红成了伤痕形状的小脚,虚弱地对着索尼卡说道。

“对,那后天我们就可以逃出去噜……”

索尼卡回应道,语气里充满了希望。

不知不觉之中,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休息室之中,索尼卡将本森轻轻地放在了杂草之上,自己整个人也虚脱地倒在了地上,大口地喘起气来。

“本森,睡觉噜……”说着,索尼卡像是小狗一般钻到了本森的怀中,像是在贴近着本森的温暖一般。

而本森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刚刚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呕吐出去估计是她最后的一份力量,现在的她只能欣慰地看着这个她结交的朋友,把眼睛闭上。

对,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本森如此想到,睡意也在下一瞬间袭来。

……

……

也许是第二天一早,本森再度被铁棍敲击铁栅栏的极大响声给吵醒,那穿透性和噪音都极大的声音,仿佛要把她的整幅耳膜击碎一般,沉重地回响着。

“喂喂喂,都赶紧给我起来!”

管理员又费尽了极大的嗓音对着休息室,不如说是牢房的里面大声喊道,把所有孩子都给惊醒。

本森揉了揉迷糊的眼睛,视野模糊地看起四周,而索尼卡还在她的怀里躺着,口水从张开的嘴里流淌到了杂草堆之上,小嘴不知道夜晚里做了怎样的梦呓。

“都起来,今天卡夫洛特大人要开会了,都得给我快点集中着去圆形广场上!”

开会?本森心里惊讶道,原来这种地方还会给她们这些苦力开会吗?一边想着,她一边用手摇醒了还睡在旁边的索尼卡。

“今天都给我表现得好一点!听见没有,如果哪个人让卡夫洛特大人给记住了,那就别去干活了,直接去禁闭室吧!”

听到禁闭室三个字,还依旧着挣扎睡着的孩子们立马都苏醒过来,像是听到了恶魔的低语在旁边苏醒一般,她们赶紧排好了队伍,像着走廊外面走去。

……

……

圆形大厅,各个休息室的孩子已经在这里站好了,看起来所有人加起来能够超过两三百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暗淡地看着平台的正中央那个由石块搭建好的讲台,看起来卡夫洛特每次都是在上面开始居高临下的开始讲话的。

“好,都到齐了吧!”

卡夫洛特在高台上面对着吼道,好像声音之中有些怒气。而他的声音,也在临近洞顶的位置很快地形成回声,至于让整个广场上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得见。

底下的所有孩子都鸦雀无声,包括索尼卡和本森在内,都寂静到甚至有些害怕的看向那个卡夫洛特。也不知是这个男人拥有奇怪的气场或是其他因素,整个圆形的会场上弥漫着一股严肃而又让人不禁害怕的气氛。

“那好,我就开始了讲话。”

“其实,对于你们,我一直在思考着,究竟是怎样的管理方式才算是最佳的管理方式。”

卡夫洛特的讲话之初,从开始讲一些本森她们听不懂的东西。

“究竟是和善地对待别人,让别人的灵魂感激你而听从你的号召,还是痛苦地对待别人,以暴力和威慑让别人臣服于你,听你的每一句命令!”

“然后我发现了,在这两个犹如水火元素不融的境界之下,寻找一个平衡线是很艰难很艰难的,艰难到我不得不重新思考,人类的灵魂是什么东西!它服从于别人吗?!它会百分百的听从别人的话吗?!它还是有着自己的意志,只会服从于它身体寄主的命令?!”

整个会场寂静得出奇,卡夫洛特那难懂的话语一次次徘徊在矿洞顶方。

“所以我一直再寻找着,寻找着,能够控制灵魂的办法,如果能够控制了灵魂,那我们人类离进化还会远吗?!不,控制了灵魂之后,这就是进化!还会有战争吗?只要我的右手一挥,所有的骑士把自己的佩剑折断。还会有统治者的镇压吗?只要我的眼神向他们看去,他们便会乖乖地把头上的王冠交给人民?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不平等吗?!!只要我愿意,世界上所有的人类生而平等!!!!!”

沉默。

整个会场沉默着。

然后不知道哪个地方,突然传来了掌声。

随之,整个会场知道的,不知道的,理解的,不理解的,都拼命地鼓起了自己的掌,为这个在高台上讲述人类命运的男人鼓掌。

“好了,把他押上来吧。”

听着那一股股激烈浪潮的掌声,卡夫洛特对着他背后说道。

而下一时刻,一个魁梧的身影押解着另一个满身是伤痕的身影,慢慢地踱步走上了高台之上。

仔细向那两个身影看去,本森愣住了,那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两个身影,而看到他们的时候,本森的泪水差不多马上要涌眶而出。

高台上,本杰明双眼无神地摁着莱卡的脖子,手臂一直在源源不断地发着力,而遍身是伤痕与刀伤的莱卡被全身束缚着捆绑,死死地还在高台上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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