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迟了……”
“大人？”
箫轶听得出祝云接下去似乎想说上去帮大将军之类的话，但他没有说错出口。也不仅是他，所有人都应该看出来了。
相同的剑，相同的招式。
马背上的人肯定已经认出了少女，但他们却依旧剑刃相向。因为修罗是吃恶鬼的鬼，亦是承受恶鬼吃人之罪的吃人之鬼，是故吃鬼的修罗必然不能放过吃人的鬼。
所以才说你是个笨蛋，大笨蛋！当年你抱着异族小女孩的尸体发愣了三天，并决意踏上这条道路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个酷似异族小女孩的师妹会和你一样变成吃人的鬼？在你杀了一起在京城保卫战中坚守城门、以必死之心阻止你的挚友时，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重逢？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要怎么办？当年你能从死人堆中把她背出来，现在你又要如何将她从修罗的罪中背出来？
“嘿嘿……”
与黯然沉默的箫轶不同，刘霖却露出了笑容。
箫轶狠狠瞪着他。
“现在你杀了我也没用！大势已定！”
“但是……”
“但是什么？你果然也是个伪君子！空有一身本领，却只会装模作样！”
箫轶紧握住剑，没有回答。
忽然，他注意到了。
“他没有下马啊。”
“没有下马？”
虽然他招招杀手，但他和她的剑法，并不适合骑马战。难道……
啊！祝云惊讶的叫出声。只见马背上的人和冲到他怀中的少女一起摔了下来。少女的长剑穿过他的颈部，他的头盔被击飞出去。而他的剑则是从少女发髻上掠过，砍断了竹簪。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少女失魂落魄。
“为什么会是你啊！”
这不是勇气的嚎叫，也不是愤怒的吼声，而是悲鸣。
少女跪在地上，她的哭声被越来越大的雨声盖过去，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周围的人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几个回过神来的人才缓缓围了上去。他们见少女毫无反应，其中一人举起了刀。
就在这时，箫轶已经来到少女身旁，面无表情地劈开了那刀。
“伪君子吗？不过是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鬼罢了！”
他如此说道。但已经没人听得见了。
远处祝云等人的叫喊声，他也听不见。
这雨实在是太大了。
即使如此之近，在磅礴大雨中箫轶也看不到昔日的战友最后是何表情。
可是，他觉得他肯定是笑了。
——让开！我很久没有杀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