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还记得住你。(1)

作者:叶上谈心 更新时间:2017/12/25 18:00:02 字数:5382

这个纯属虚构平行或许存在又或许不存在,只要你相信他存在就会存在的世界

只要我还记得住你。(1)

“我这是在哪?”

“我是谁?”

“我要去向何方?”

……

这些问题在一周之前就在环绕着我,我看着这片墓地,寒风还在呼啸着,一层厚雪盖住了我身前的墓碑,或者说,所有的墓碑,整片墓地,都被覆盖住了,像是掩盖住了些什么。

没有雪花,只有风在吹拂,无叶的树木枝梢划开寒流,流过一个个墓碑。

没有人,也没有生物可以在这片寂静的区域制造点声响,这天地之间似乎只有我这一个人,我倒也不觉得孤独,只是感觉有些冷。

“又是新的一天,你还好吗?”

我看着着这个墓碑,上面写着几行铭文,风雪似乎避过了他们,没有能遮掩住那些记载着墓碑主人曾经一生的文字,或者说有些东西,永远无法被掩埋。

“永不停止燃烧的灵魂,余火不灭,日益闪耀。”

上面还有个编号,好像这片墓地好像每个人都有一个编号,但是每个墓碑上面都没有名字,只有单单一个编号,有些甚至连铭文都没有,这个人的墓碑算是最好的了。

我看着那个编号,眼神有点悠远,视线越过墓碑,越过墓地,越过天空,随着寒风一直延伸到尽头。

——17

看着这个墓碑,我总是有种难以移动的能力,我似乎离不开这里,我曾经试过想要离开这个安静的伊甸园,离开这个早上寒风萧瑟,晚上阴森恐怖的地方,但是做不到,似乎内心之中总有股力量牵扯着我,无形的枷锁束缚了我。

或许只是我单纯地害怕外面那个快得恐怖的世界,只有在这我才有权利苟延残喘,感受着时间一秒与一秒的缝隙连接。

墓碑旁还插着两把短刀,可惜现在被风雪掩盖了锋芒,只露出些许寒光。

不过我可以帮他们轻轻地拂开墓碑上的雪或者遗物上的雪,这似乎就是我的职责。

呼。

风还在继续地吹着,它也就只会这样了。我默默地擦掉十七号墓碑上的雪花,像是拍着好友的肩膀,接着是下一个,再下一个,再下一个。

可惜我没有办法去感受墓碑下那些曾经的人的故事,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我在想,有人会为他们祈祷吗?他们会被人记住吗?他们曾经出现过谁的生命里面?留下过什么痕迹?他们有谁曾经爱过谁?他们是……谁?

我总是这么自问自答,好打发自己的无聊。

整个风雪墓地里面只剩下了我一个没什么意义的扫墓人,守墓人,唯一纪念寒冷的世界下,空旷的墓地里,只有一个人影在缓缓走动。

“今天的雪可真是多呢。”

我帮每个墓碑扫开寒雪,然后又在他们的墓碑前清理出一条小走道,不知道是我身体的原因还是如何,我总是很吃力,很艰难,感觉是用着整个身躯的力气去推动着某些难以逾越的规则。

早晨的阳光就要升起来了,我要躲起来了,像小孩子躲猫猫一样,哈哈,一定很好玩,很舒服,很自由。

曙光渐渐地撕破了黑色的天幕,星辰慢慢地收敛起了光芒,寒月也开始因为这个城市的苏醒让步,我也做出了让步,拖着身躯来到了某个阴暗的地方,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啊,舒服。”

我轻轻地感叹着,刚刚清理积雪让我有些精疲力尽,我是时候休息一下了,闭上双眼,轻轻地把寒风吸入体内,身边的环境因为早晨阳光的照射变得有些温暖起来。

看起来今天会是个好天气呢。

我睡了过去,管他个斗转星移,管他个天寒地冻,管他个……世界毁灭。

呼。

再一次睁眼,好像重获新生,空气再一次变得寒凉起来。

我抬头一看,欸,接近黄昏了。

这片墓地的上空正在燃烧着,清寒的空气,燃烧的云层,原本空旷的墓地变得更加开阔,有着孤单的飞机在天空上划破断裂的白云,留下一道割裂天空的白云,我的眼眸之中被这种景色占据了,但是我发现了,燃烧的天幕之下,孤独的墓地上也有一点人影。

她硬生生地刺破了这个天空,刺破了孤独的墓地,我被宽阔世界填满的眼眸突然之间又被这个女人给占据。

“该死。”我揉了揉双眼,却再也看不到那种景色了,那个女人的身影不断在我眼里放大,不断不断,简直想要把我整个人覆盖,那么孤单,那么美,精致的眉宇之间透着某种有些淡然的悲切。

我站了起来,想要看清那个美女的面容,现在的我一定很猥琐,但是就是有一种吸引力想要让我走向她,但是尚存的理智把我逼停了下来。

冷静点冷静点,没见过女人吗!

欸,好像的确是没有见过啊,那我过去看一看也没什么,对吧。

我顺应着某种强烈的牵引走向了那个女人,步伐很轻,很细,直到走过她身边假装清理墓碑上的灰尘也没有发现我,不知道是不是当我不存在,虽然很好,但也有点小生气。

转过头过来对我说句话也好啊,美女。

不过我看着她那副随时要哭出来的表情,实在是不敢再多说什么,那双被悲伤与沉重填满的海蓝色眼眸似乎在这片渐渐被黄昏吞噬的天空变得汹涌起来,全部都化成了海。

我发现她看着的那片墓碑,就是那个十七号墓碑。

哟,不会是男朋友吧……我想用着玩味的心情缓解一下尴尬,但是这个念头弹了出来有被我硬生生地灭了下去。

那位美丽的女士又拿出了银色的军用酒壶,打开之后醇厚的酒香弥漫,猛饮一口,我没见过哪个喝酒喝得那么豪爽和悲痛欲绝,然后她又把剩下的酒液全部倒在了墓碑之前。

“喂喂喂,这里是墓地……”我刚刚出声,那个女人就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海蓝色的眼眸在黄昏下显得更加清澈。

“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暗自认怂,背对着她走远了几步,但依旧在观望着那个十七号墓碑前的女人,对方也转过了头。

“十七,我该走了,快到圣诞节了,我到时候再来看你。”

女人温柔地说着,她展开双臂,笑着哭着,拥抱了墓碑,温暖的肉体抱着冰凉的墓碑,像是墓碑以前的那个人还在。

她转身离开了,我看着那个背影,我竟然慢慢地跟了上去!

该死,我在干什么?

我的理智克制不住我的本能,倩影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勾动着我每一分每一秒的心跳,只觉得必须跟随着她而走,循着她的轨迹,嗅着她的清香,像狗一样。

她走一步,我就不受控制地前进一步。

“哈……哈……哈……”

我的身体竟然有些承受不住,我大口呼气,但是我的速度太慢了,就好像灵魂永远追不上现在人类的速度,我追了出去,身边的墓碑像是在为我奏响礼炮。

那种枷锁仿佛没有了,因为她,我现在只想要和她说上一句话,只是一句话。

——迎着黄昏盛大冲锋!

我的罪恶开始燃烧了,我看到了那个女人,穿过了人山人海,穿过了车水马龙,穿过了开始准备昼夜交接的天空,五颜六色的灯牌早早地亮起,即使太阳还没有下山,月亮也还未来得及升起,我也还来不及追上她。

我像头野兽一样渴望着,撞开人群,步履蹒跚,人群之中金色头发的她,我始终跟在她的身后,只是永远那么遥不可及,心跳在不断嘲笑着我。

“你要清楚你们之间的差距!”有些模糊的声音被我听到了,莫名感觉如此应景。

她最后还是走进了一个单身公寓里面,我精疲力竭地慢慢地走了进去,我的天啊,这女人走得真快,累死我。

我一只手撑着栏杆,另一只手撑着膝盖慢慢地走上楼梯,刚刚那个身影吸引着我躁动的心,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

我很高兴,脑子里面有着音乐在升华,我终于走到了那个房间,只是好像有些不对。

脑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被揭开,很压抑,很痛。

我看着那个门,惊讶地发现,那个门牌号上面,竟然也写着十七!

“你们到底有多喜欢这个数字啊……”我无奈地笑着,掩盖着罪恶的心情,扬起手敲门。

“喂美女开门,查水表。”

不太对。

“喂,社区送福利。”

好像还不错。

某种火焰在我的心中燃烧,我想着等一下开门应该说什么话,但是发现扬动了几下手,却发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我看着我的手不可思议地穿过了门,像是不存在一般,来去自如。

“还可以这样的吗?”我伸进手进去,然后赌了一把,身体猛地一冲,整个人硬生生地穿过了门!

“我的天啊,呜呼!”我高兴得大声高呼着,然后看到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那个女孩似乎依旧没有发现我,不会是个小聋女吧。

我看着这个房间,突然觉得有些熟悉,脑子里面有东西被层层揭开,身体里面似乎无时无刻地都在尖叫。

房间里面排列着很多喝空的酒瓶,甚至房间里面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整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诉说着这个女人曾经借酒消愁过,但是为了什么才需要用如此多的酒精麻醉自己,我不太理解。

不管了。

我走向那个坐在沙发喝着水的女人,我的手渴望着触碰她的身躯,她的发丝,感受她的呼吸,她的温暖,她的嘴唇……

“好暗啊,拉开窗帘吧。”

我缓慢的身躯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她突然站了起来,搞得我内心一紧,她依旧没有发现我,像是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她径直走向玻璃落地窗前,猛然打开了身前的窗帘,黄昏的光,温暖而宏伟,层层断裂的云在燃烧,这个世界的光在此刻炸裂。

犹如我的心,我似乎想起了什么,我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影,我开始后悔,为什么我的脑子里面会有如此肮脏的想法!

我收回那只伸出去的手,终于想起了这个女人是谁,我是谁,一切豁然开朗,却又伴随着剧烈的沉痛涌来。

黄昏的光透过窗照射在我的身上,像是对我的审判,我的内心全部被轰碎成渣滓,体内全是碎片,刺入器官之中,化作深深地痛。

像是回到了某个醉酒送她回家的夜晚,醉酒的她无意间握住了我的手,我就这么无声地咆哮。

我站在那个窗前,就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黄昏下的背影,金色的长发散落,一如当初那般千丝万缕。

“又要准备做饭了……”

正当她转过身准备再次坐回沙发的时候,我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再看见我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了低落的我,眼神里面全是那种难以置信。

“嗨……”

黄昏之时,我的身形一寸寸地勾勒出来,显现出来,重新回到了你的身前,重新回到了这个承载了我十多年的地方。

“这是假的吧……十七……你……”她伸出双手,她捧住了我的双颊,她的眼眸里面都是泪。

“我终于找到你了……季风,阁下。”我的身躯被黄昏的光滋润着,感觉不再疲惫。

“好久不见。”

我轻轻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泪,一想到之前那个罪恶的自己,我就更加惭愧。

黄昏之下,我和她目光对接,我想要记住她的面容,发丝的偏差,眼帘的颤动,眼神里的星辰与黄昏……我不想再遗忘,只想记住她,眼里面都是她。

她看着我,大概眼里面全是想要我停留多一分,多一秒,脸颊上的手掌让我忘记了之前墓地的寒凉。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家……”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被昔日的女神闯进自己的住所,突然有点羞耻。

“呃……这个……”季风骑士的脸上出现了一片红晕,黄昏之下显得有些羞涩。

“我住的地方被异端毁掉了啦……所以暂时没地方住,组织那边安排的地方又要等,只有你这里有空……”

“如果不住你这里……我就要露宿街头了……”季风有些委屈,然后又看到了房子里面的酒瓶“这些酒瓶我会清理干净的,对不起!”。

“没事,没事,反正我已经……”我扬着手笑道,但是当我准备说出那个字的时候,她想要哭的迹象更加浓重了,所以我也没有说下去,只是有擦了擦她眼角婉转的泪。

没有悲痛欲绝的嘶吼“说什么你个混蛋到现在才冒出来。”也没有感人泪下的互相拥抱。

都没有,就这样就很好,她还要嫁人,不能浪费时间,浪费其他的任何一切在我身上,全部都要留给她未来的丈夫,留给那个可以陪伴她一生,保护她一生的男人的呢。

可是……可是……

“那个……季风阁下……”

“嗯?”

“你是不是抱了我的墓碑……”

“欸——你知道?!”季风骑士一脸窘迫,像猫一样害怕地后退半步,我竟然有些许觉得可爱。

不行不行,猥琐的表情要漏出来了。

“嗯……那个……”我的指尖尴尬地挠着脸,看着这个与你距离如此接近的女神,那个你拼命守护的女王,该死该死该死。

真该死,我在想什么,刚刚才说过要把一切留给她未来的丈夫。

可是你看着她,你拼尽全力,却没能留下任何东西,她以后可能会忘记你,可能把你封锁在某个角落里面不再提起,一想到这里我的私心又涌了上来,让我想要去索取些什么留下些什么痕迹。

“能不能……再做一遍。”我用尽全身力气说了出来,声音细小得快要消失在黄昏下。

好尴尬。

“噗嗤!”季风骑士突然笑了出来,黄昏的光照耀着她,那双海蓝色的眼眸笑起来像是要把我整个人吸进去。

让我留在里面吧。

“就当我没说吧……”我偏过头去,不敢看她。

“当然可以——!”她简直是把自己整个人撞了过来,想要扑向我,顺着黄昏的光,顺着我们之间的联系,想要撞进我的怀中,紧紧地拥抱我!

咚。

但是她没有能做到,她直接撞在了我身后的墙上,她穿过了我的身体,我看着外面,黄昏在消逝,我无奈地转过身去,看着她,她的扑空,想要扶起她,但是做不到。

她终于哭了出来,身躯颤抖。

痛苦如她,简直心如刀绞。

“季风阁下,我要走了……别哭了好吗……”

我的身形渐渐地变得虚幻,我终于明白逆转生命法则创造出来的我,没有灵魂的我,为什么还可以停留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啊,因为你我才拥有了灵魂。

我的女王,我的灵魂之光。

“不——!为什么!本来一切都不会这样的——!不——!”

她转过身来痛呼着,泪光闪烁,我什么都做不到了,这才是对我的最大的惩罚。

“季风阁下……”

“不要再叫我阁下——!我讨厌这个称谓!”她走到我的面前,伸手穿过我的脸颊,穿过我的身体“十七,求你了——!别走!”

“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眼角有温润的水流偷偷划过我的脸颊,轻轻地滴落向地面,只是黄昏消失了,眼泪都来不及在地面溅开水迹就消失在空气之中。

“忘记我……可以吗,季风阁下。”我看着她,她依旧疯狂地想要挽留我,无比炽烈“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

“闭嘴!这是不可能答应你的!”她果断地拒绝我。

“那个……季风……阁……”我停下了,现在不用敬语也行吧?

窗外的黄昏渐渐地被黯淡的星辰和寒冷的夜幕代替。

“十七——!”她重复着代号。

“我或许……我……爱……”我的身形随着夜幕消散,然后全都变得虚幻了,我的声音断断续续,她挥动着手,想要把我揽入怀中,不再分离。

我还是自私了,玷污了她。

“十七你想要说什么,你说了什么,你再告诉我一遍——!”

季风看着我身形破碎消散,化为虚无,想要用温暖的身躯抱紧我,但最后还是抱住了寒冷的空气。

再见。

或许在平行世界里,

是基围虾在剥我的壳,练习册在写我,

漫天的我落在枫叶落在雪花上,

而你在想我。

——摘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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