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了平安夜与圣诞节的分界线，现在是十二月二十五日凌晨一点，王小明躺在家里的床上。
家里是那么的安静，外面世界的灯红酒绿，喧哗嘈杂，一切都与这名孤单的家伙无关。
他用脸捂着枕头，呼吸渐渐不流畅，脸的形状在枕巾上垫出不完整的轮廓。
倒不是呼吸先让枕巾湿润起来，而是眼角淌下的泪抢了这个风头。他的大脑很清醒，也很迷糊。
黑夜降临许久，可是王小明却依旧卡在梦与现实的边缘，哪一边都无法进入。
“分手吧。”赵柿子是这么说的。
当他将精致的苹果送到赵柿子手中之后，满怀期望的他期望落空，本以为会出现惊喜面容的那张脸蛋，竟然褶皱出愤怒与羞耻。
赵柿子后面还说了什么，王小明已经不记得了。仅仅是一句分手，就让他陷入了绝望的漩涡。
赵柿子当时就把他推出了办公室，无论他如何道歉，如何乞求，对于结局也都没有什么改变。
后来，赵柿子和同事们一起去了慕容家的别墅开派对。离开公司的时候，赵柿子和守在一楼出口的王小明打了一个照面。
什么也没说。王小明只记得，那一刻，他们如同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明明前不久还是情侣来着，结果分手却在平安夜。
王小明回到了家，他没有开灯，凭着身体的记忆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连抽泣的动作也被枕头压平。
已经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了，是失眠的痛苦，还是失去某物的疼痛？
凌晨五点钟，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是赵柿子。
……
宴会已经举办得差不多了，社会名流们、有头有脸的人们、金主们以及慕容花的狐朋狗友们纷纷缴械投降，激情已经释放得差不多了，玩了那么久，哪怕是发情的泰迪也会疲惫。
有的人乘上下属的私家车，离开了慕容花在花城外的别墅。他们刚才还是一副禽兽模样，现在穿上衣服就变了一个人。
明天还有会议，还有采访，还要上班，回到家中当一个好丈夫，好妈妈。
有的人在被酒液填满的游泳池中——也可以在坍塌崩坏的蛋糕里——将装醉的真醉的女孩拉扯出来，像是扛着一百来斤的白肉肥猪一样，扛到慕容家中的客房里继续寻欢作乐。
这些被选中的女孩需要承受更多的伤痛，她们被糟蹋整整一个夜晚，然后从晕眩中醒来后，往往会得到更多的奖励。
女孩们本就为此而来。
与其说是给慕容家一个面子，不如说女孩们有不得不赴宴的理由。而女孩们又成为了其他人赴宴的理由。
酒池肉林。
天堂地狱。
慕容家的别墅因此而于山拔立而起。
赵柿子装睡了很久，等到耳旁没有动静之后，她才睁开眼睛。将脸上的奶油抹开，周围静悄悄的，已经看不到站着的人了。
其他没有被选中的女孩像她一样，相互打量着。她们该退场了，一丝不挂地待在冬季的室外，实在不是用毅力就可以活下去的行为。
今天，赵柿子又没有被金主选中。她能够参加平安夜的派对，不过是因为她和王小明的关系，让慕容花在践踏她的时候，有另类而奇特的感受。
赵柿子明白，只要她在王小明面前显得愈加高贵，冰清玉洁；而在慕容花面前像是**一样“咕噜咕噜”地叫喊，她就可以继续留在慕容花身边。
慕容花本就很喜欢这种东西。
别人眼中的宝贝，他喜欢践踏成为一文不值的垃圾。
“今天也没有成功，想着大捞一笔的呢。不上床的话，赚的钱根本不够啊！派对上玩游戏赚的钱还不够塞牙缝呢，那么多只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想收钱都不知道应该找谁要！”
“不要紧，明天……不，是今天，已经过了凌晨了呢。今天还有一次圣诞节派对，到时候再努力吧！”
「落选的」女孩们相互安慰，她们心中有一种「皇帝选妃时」失败的感受。
“好！”赵柿子说：“一起加油吧！”她的牙齿在发颤。
找到了自己的包包和衣服，赵柿子踩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她向着洗手间走去。先是用纸巾将自己身体上的奶油和油腻的牛排汁擦干净，短时间内处理不了多少，之前先洗干净手臂和头发，让自己穿上衣服后可以见人。
不显得太过于狼狈。
穿好衣服，打开包包，凌乱的纸钞让包包有了一种空洞的充实。或许是之前慕容花对她做的事情，让她在**的游戏中有了一些名气。她得到的金钱比其他女孩要多得多。
“也不算没有收获……”
“赚钱！赚钱！赚钱！只要我继续努力，就一定还有机会……救救她……”
“不能让她离开我。”
收回心绪，赵柿子要思考一下当下的问题了。慕容花带着一对姐妹花离开了派对，看起来是无暇顾上赵柿子。
天亮后，夏天出版社会很繁忙。圣诞节的特别栏目会让她腾不出玩耍的时间，更不用说早上上班迟到了。
如果想要赶上圣诞节的派对，那么赵柿子必须现在就从别墅回到花城，休息一会儿后加班加点地工作才行。
“凌晨五点了，打车是打不到的吧。更何况荒郊野岭的。”
坐在马桶盖上休息，赵柿子翻着手机，想着回家的办法。
“果然，还是只能找他了。”
她按下了拨号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