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候後 台大醫院
「那個修女已經走了啦。」
護士拿起了床尾的病歷表, 觀察著患者時忽地說了這句,寫上了幾句字後,就放下。
「唔嗯——對啊。」
忽地, 護士壓低身子,只用紫帝華和她才聽到的聲量問道:「你今天有空嗎?」
紫帝華雙手合上, 裝可愛的說道:「今天不行呢。」
護士帶著略為帶些失望的表情:「那下次吧。」當護士說完後,,像想起什麼的說道:「紫帝華。」
「嗯?」
「剛剛那個表情…好噁心。」
「…………。」
※ ※ ※
(『駭客』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話說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走在前面指引著他的道路的小女孩回 頭天真一笑,她大約只有九歲吧,紫色的頭髮辮著雙馬尾,更加深她是小孩子的印像, 而小孩子應有的又大又圓的眼睛正直直盯著他看。但手上卻拿著不協調的東西——酒瓶以及從身上散發的一身酒氣。
「你想帶我去那裡?」
他轉移話題,卻被小女孩這樣回答:「我要帶大哥哥去令大哥哥膽戰心驚的地方。」
(膽戰心驚?)
半天前 台北 忠考東路四段 東門驛遊戲機中心
跟著載著孩子氣的面具, 一出來就引人注目的自稱「hero」的首領從遊戲機中心出來, 門外就站著一位顯得不耐煩的黑髮眼鏡小子——以及眼前的小女孩。
「你終於出來了嗎——?!」
「你為什麼不進去? 以你的年齡是可以進去的。」
「我被人趕出來。」他不滿的豎起眉:「我明明比你大但是為什麼……不對! 不要給我忿開話題——!」
看來他是個容易激動的人啊……這一點令他想起了那個白髮的少年。
「就只有我一個人去? 不要說笑了! 我可不想給全台北市的人通緝! 你給我找個人幫我!」
「真是的,你好像老媽啊。」然係他就指著自己隔離的那個紅髮少年:「那就帶他去吧。」
「你在開玩笑嗎? 找個剛剛進來『這裡』的他來?」黑髮的少年加強「這裡」的詞彙語氣說道。
「讓他見見世面也不錯。就這樣定吧。」
「你在擅自決定什麼啊。」
「但是啊,因為他還算是小孩,你要讓他絲毫無損的帶他回來。」他一邊無視聽完這句的紅髮少年生氣地說「說我是小孩子?! 小心我揍飛你!」,一邊對黑髮小子說道。
「我知道了。那應他叫什麼名字?」
「咦? 我沒問耶? 那我叫他紅髮君算了。」
「這是那門子的命名方法——?!」紅髮少年的怒吼蓋過了剛剛發出了以上沒有責任的說話的人。
「乖啊乖, 不要發怒。那你叫什麼名字?」邊說這句的時侯,還亂摸著人家的頭。
「……….古世真。」紅髮少年說道,不禁讓自己暗吃一驚。
(……他說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古世真。」
稱號為「駭客」說出除了自己知道就沒有人知道的名字, 他說出來的語氣帶著不確定和不安。
※ ※ ※
(那傢伙相當厲害….這麼快就可以讓他說出自己的名字…難道這是魅力的問題嗎?)
「火判」就像發牢騷的想,倏地,小女生就像想起了什麼東西一樣,轉了半個圈,面對著「火判」,這突如其來的反應「火判」有些不知所措:「…….怎麼了?」
「叫什麼名字?」
「………………..啊?」「火判」發出了不能成為答案的字彙,好像無法理解小女生所問的問題。
「名·字! 你的名字! 莫非叫『你』『喂』之類稱呼嗎? 順帶一提,我的名字叫莫有季。」
「名字嗎?」
「沒錯!」她把手叉在腰上。
——名字嗎?
——名字…名字……
在腦海中好像沒什麼印象…..因為沒有什麼人叫我的名字?
「大哥哥! 你發什麼呆?」莫有季的不脫稚氣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火判」陷入沉思,然後帶著一絲自暴自棄的語氣才說道:「………..我的名字是『火判』…….」
——這正是我和你的不同之處,我已經忘記名字,像是捨棄了一些重要東西,任由它們從手心流逝。
※ ※ ※
台北 某處一間公寓
碰碰——
一打開門,就聽到屬於慶祝用的花炮(?)的聲音。
「……………….呃?」
「哇啦——真的嚇倒了嚇倒了!」一個人興致勃勃的說道。
「火判」逃避似的眼神住上飄忽——看到的是彩帶上寫著「狂賀!歡迎兩位人加入的歡迎會~!」
「那是什麼…..?」
「是你和那個紅髮大哥哥的歡迎會~!」不知何時,有季繞過他的背後,用力一推,「火判」踉蹌的向前走幾步。
「我跟『駭客』的……?」
「真的『膽戰心驚』耶!」有季意料之內的說道,卻遭一旁的人吐糟「成語用不對吧?!」。
「好了好了去喝酒——!!誰和我比酒量?!」有季大叫道,讓「火判」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只是為了喝酒而帶他來。
他定睛一看,只看到雖然他們吵吵鬧鬧的,但卻帶著關心對方的溫暖。
「喂喂——你們不要只是等著吃飯的! 給我去端菜——!!」
「是是是~~」他們帶著敷衍的語氣回答。
「對了,這位是新人呢,就由你來端菜吧~」
「咦? 是、是。」
轉角來到廚房,就發現在夏天穿著長袖修女服的少女,她轉頭一看:「你是新人嗎?」
「啊? 是…..」
然後就聽到這位少女喃喃自語的說「又有人被騙了……」
「請問,什麼被騙了?」
(為什麼我要用敬語啊?)
這位少女乍看就像是比他年齡少約兩歲,卻帶有不同於普通少女的氣質,紫寶石般的瞳孔沉處透出睿智和成熟,讓人出現她是大人的想法也不足為奇。
驀地,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以及衝來廚房的呼吸急促,臉上帶有驚慌之色的有季。
「『貞德』! 日逸哥哥他回來了….可以他的樣子有點兒奇怪……..」
被稱為「貞德」的少女眉頭一皺,快步走向大廳,而「火判」也因好奇心驅使而跟著她的腳步。
黑髮少年被「火判」熟悉的人——「駭客」古世真扶著,眼神沒有焦距,宛如毫無意識,他只是無機質地咳著血出來。
「借開!」
這時「貞德」拿著裝滿水的水桶雙手一甩把水潑到他的身上,然後快步走向前甩了一巴給黑髮少年。
「…….!」黑髮少年彷似感受到臉額火熱的痛楚,臉上稍為扭曲,吐出一句話:「好痛…….」
「貞德」聽係這句語係稍為緩和臉色,但卻帶著—絲緊張的神色:「你還好嗎?」
「當然不好!無端端給你打了一巴,還痛耶!」
「你還記得之前嗎?」「貞德」帶著詢問的語氣問道,這令黑日逸沉思片刻,眼神飄紗起來:「那個……」
「貞德」繃緊部上肌內,族即轉身:「跟我來。」她又輕描淡寫瞥向了「駭客」——古世真,輕輕喟了一聲:「你也跟我來……」
「火判」悄悄問道有季:「那個男生什麼事…..」
「日逸他——」
※ ※ ※
「——人格的隔膜逐漸變薄,分界也快消失了,你是想消失是嗎? 我可以成全你哦。」
她擺出生氣的臉孔,但卻因可愛的臉孔而毫無氣勢可言,跪在地上的黑日逸被「貞德」罵得狗血淋頭,他身子縮了縮,活像被人趕出家的幼犬。
「你的身體明明是你自己最清楚,你應該避免使用異能!」
「他的異能是什麼?」
「貞德」瞪了他一眼,看似不滿他的插嘴,但還是解釋道:「空間切割能力。」
「空間切割?」
「在科學世界之中,一個空間是和另一個空間相連,舉列來說,我們看到放在一起的杯和碟,是因為擁有空間連結才會擺在一起,若沒有連結那個杯或碟就有可能飛到另一個世界或消失,應該就會飛進人所說的「蟲洞」,所以只有擁有分子他就能切割,因為分子也佔有空間…….至於副作用就是變成那副德性。」
古世真半知半解的點點頭:「那副德性……」
「不就是那個殺戮人格,你應該見過吧?」
古世真想起那雙眼睛,一股惡寒立時竄上他的背脊。
「變成那副人格會變得不受控制,嚴重的話有可能不分敵我的像個瘋子一樣見到人就斬、刺、劈人,之前我們可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把他架回來。」
「你不要舊事重提!」正當黑日逸的不甘心的無處宣泄,這時又傳出了開門聲音。
※ ※ ※
「啊——在做什麼? 有什麼節日party嗎? 那也不錯——let party吧。」他說著不太讓人理解的句子,也許只有少數人才能把這句語句組織起起來形成完整句子。
「你的臉頰怎麼了?」
「給人歐的。」他有些落寞垂下目光的笑道,但「火判」一瞄那位被少女抓緊的衣袖和那位縮著肩膀的少女便噤口不語。
——那是血獨有的顏色以及特有的鐵鏽味。
※ ※ ※
過去——半日前。
「關於那個合拼之事,以這樣的條件我們是絕對不會答應。」
「……..」中年男人的應酬性笑容霎時僵住,壓根兒沒有想過會被拒絕。
「我和你合拼之後運送的『那種東西』,我們即使分得5分3利益,但是由我們去運送被揭發的話,只有一被發現我們就沒有後路可走,你們也可以隨時背叛….不…是出賣我們,而且也只要撇清關系就沒有什麼麻煩事了。」
「什麼….?」
「而且你一定會出賣我們。」上井浩開口續道:「——『你們若遇上困難,我這個組織的首領一定會幫忙。』,雖然這句話乍看之下是好意,但是問題的重點就出於『這個組織的首領』,假如以次序排行的話,我們合拼之後是我做『這個組織』的首領,這代表日後你隨時會把我殺死吞拼我們。」
中年男人先是驚詫,後一咬牙,重重吐出充滿怒意的聲音:「當然! 你這小子居然是那個在『側世界』地位舉足輕重的『Hero』老大! 你能夠為我們這些沒有被野蠻的科學統治的人能做什麼?! 你說吧!」
「………」少年目不轉睛的凝裡著他。
「做不到吧?! 那是因為你對世間的經驗不足!」
「——不、我做到。我肯定做到。」他鏗鏘有力的說道。
「?!」
「因為我是『Hero』。」
「那是什麼說法!」中年男人的怒意一拼爆發,然後——
少生的視野立時被拳頭侵佔。
「我們走吧! 露….」一轉頭,只見那位少女自語的道:「你打了國王….你是國王的敵人……」
「?…. 露——」中年男人開口說出她的名字之際,上井浩掙扎的站起來,喊聲說道:「等等——!!露亞——!!」
——忽地,中年男人的左胸感受到被戳穿的劇痛。
——那是一把求生刀。
「露….亞……?」
加重力道。
然後一甩。
血灑當前。
「老大!!」反應最快的是他的部下,他立時拿出鎗向少女扣下版機。
部下看到的是超出人類範疇的東西。
子彈直且快的對著少女。
少女像是看穿子彈軏道的用最少動作閃過。
然係用人類的極限之速把那些人殺死。
「怪….怪物——!!」
其中一位部下因驚嚇而胡亂開鎗,其中一發還射向上井浩,少女就一個箭步的利用刀子擋子彈,發出金屬相撞的聲音。
少女漠然的面向那個部下,她走到他的2步距離——刀子由上至下劈向他。
一一在少女身旁開始腥風血雨。
——然而,世界還是繼續轉動。
※ ※ ※
「你這傢伙…….」上井浩思考眼前的景象後,還是選擇坐在原地,原因是因為除了那裡外沒有一處是沒有沾血的。
「什麼事?」她問道,微微側頭表示不解,上井浩說道:「不用這麼狠吧…?」
「可惜留下活口很麻煩……..」她思考並理解他的話,並如此答道。
「又要欠『貨車』一個人情了……」他搔搔後腦,臉色有些不甘願的苦笑道,邊從褲袋拿出手提電話。
※ ※ ※
「嗚哇~又大開殺戒?!這次的人數不少……真麻煩……」「貨車」的語氣仿如有些無奈的說,但語氣很明顯帶有興奮。
「………..就因為麻煩才找你啦…….處理這些麻煩事也是你的強項吧……你到底有多少副職?」
「大約有4至5個吧?…」
「你不如轉做萬事通吧。」「貨車」無視了他的喃喃自語,她轉身向著少女說:「露亞,你來我那裡清潔一下,滿身浴血的延恐怖的~」
「她現在出去立即給人打去警察局吧…….」上井浩看一看自己的周遭,抬頭疑視「貨車」:「你用什麼去戴我們….討厭…褲子和鞋也是血…」
「放心….車子我準確好了! 」她的左手往心口一拍,彷彿在說「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意思,但在他們眼中卻值得懷疑。
「……..有種不祥的預感。」上井浩甚至把自己的心聲說出來,惹來了「貨車」的不滿叨嘮。
他們走出小巷後,進入視覺膜的是乍看平凡的貨車,正當他們鬆一口氣之際,卻有不明意義的「萌啊萌啊啾~」出現而且還有個漲紅臉、眼角泛淚的黑長直髮少女。雖看看不會覺得有問題,視線移到下面的時候——看到的是白藍間條的小褲褲。
「你們為什麼要轉身?!等等!!那只不過是K-on的澪!沒有什麼不好?!」
「我覺得比起血沾在身上,坐在你那個貨車會被捕的機率更高出八成。」
「什麼啊!我會生氣的!」「貨車」漲起了臉頰,裝出生氣的樣子。
「你叫我坐這個也會讓我生氣!」他立時回駁一句話。
「………我們在這裡大吵大鬧不也是很引人注目嗎?…」露亞小聲的小幅度覺起右手的說道問題核心。
「對啊…..」
「哈哈……」
於是,就結束了無聊的爭吵。
※ ※ ※
台北 貨東上
傳來衣物的摩擦聲。
上井浩雙手抱著衣物滿臉通紅的背對著擁有豐盈黑髮的少女。
「啊啊——想不到你還是這應純情的呢。」
駕著貨車的未成年少女看到此景象不忘加以挖苦。
「閉嘴!」
「放心。我對純情的處男也在考慮範圍之內的。」少女聳肩說道,黑髮少女的殺意併現爆開,以及黑髮少年的叫喊著「這不是重點!」聲音。
「井浩君。」
「為什麼突然改變了稱呼…很恐怖的說。」
「她最近怎樣?」順著「貨東」的視線移到正在後面換衣服的露亞,他立時把視線落在另一處。
「狀態很好,依然是獨佔慾超出標準。」
「哈哈哈——有獨佔慾的女人代表依然愛你。」「貨東」苦笑的說道,讓不楚讓上井浩開始認真想想要不要認真跳車逃走的可能性。
「但是同時地她應該是很純真的傢伙,從認識你之前就活在『我愛你』的謊言之中,到了現在還對這些謊言信以為真——包括你吧。」
「——我會讓自己努力愛上她的。」
「殺手界最強之人——『吸血鬼』居然是這麼純真的傢伙,也許是個好消息,但是到了現在『吸血鬼』她多次聽到『我愛你』這三字也沒有背叛你就証明到她有多愛你。」
「我會讓自己努力愛上她的。」這次語氣有一絲強硬,甚至蘊含怒意。
「『吸血鬼』雖然是個怪物,卻純真過頭,已經是笨蛋呢。」驀地,「貨車」的衣領被揪著,貨車也因沒有人控製而已平均速度沖去行人路。
「你在說多次——我會把你殺死。」
餘150米,行人開始逃走。
「好了啦,這也証明到你在意她,不很好嗎? 終於找到在意那個怪物的人。」
「她也是人,什麼怪物不怪物,這些怪物不也是人類所造成嗎?!」
餘50米。
「對不起啦,放開我吧。」
10半——5米——
在千鈞一髮之間,「貨車」立時大幅度扭轉鈦盤,雖然車身有些輕微擦損,卻不至於造成傷亡。
「咕哇——」因大幅度的搖擺,而令到上井浩重心不穩的撞向車窗,他不小心的瞥到了只穿內衣的露亞,他立時正坐,眼神亂飄;這有趣的舉動令「貨車」「哦~?」的一聲。
「……那個…」
「什、什麼?」
「內衣也有一些血沾到….那要不要換下?」
「饒了我吧—!!」
貨車傳來了在台北最快竄紅的組織「hero」老大的哀號,迴響不已。
※ ※ ※
現在——
「那是什麼的收尾….?」黑日逸太陽穴抽搐,托了托眼鏡的道。
「然後,就見到生徒會會長在街上晃來晃去。」
「吶,hero哥,生徒會會長是誰——….」有季天真無邪的聲音插進來,催促著他把故事說下去。
「生徒會會長嗎…?大約在這場騷動中最重要的帶動人物吧……」帶著無限眷戀凝視著遠方說出這話,眼神有著不思議的溫柔,讓有季啞然不語。
※ ※ ※
過去 半日前——台北 西門町
換了衣服的上井浩和露亞並肩而行。
上井浩的臉上出現的陰霾與露亞的面無表情呈強烈對比。
「嗚啦——不想回去——…」上井浩的靈魂快要溜在嘴裡,露亞仿佛看到一個半透明的東西出現在上井浩的頭上。
夕陽的柔和光茫落在西門町,行人也漸漸增加。
「啊啊啊——」一想到「貞德」的嘮叨說教,他不禁抱頭痛哭,連忙搖頭。怪異的動作也令到旁人竊竊私語。
「唔?」上井浩倏然抬起頭,眼框內的眼淚也縮了去。
「什麼事,國王?」
「只是——看到熟人。過去打招呼吧。」他說的語調很輕鬆——露亞凝視他,
卻發現眼眸帶有不同以住的關心。
那並不是表面上的關心。
是真的出自名為「上井浩」這個人的關心。
露亞心裡泛起了一陣異樣的情緒。
「國王…..這個人我可以殺掉嗎?」
衝動。
把眼前的人給殺了。
「不可以唷。」上井浩眼瞳一閃而過冷冽的目光:「你要是殺了他,我會討厭你。」
「是的。」
「乖孩子。」上井浩撫摸著露亞的頭,臉上綻開笑容,信步邁步到讓那個人看到的視線範圍。
「咦,你不是子唯君嗎?」
「……..」他斜著頭,似是思索著:「…..是上井…浩?」
一看就知早就把他記憶埋藏深處。
他揚起笑容,向著他揮揮手。
「——我也是走這邊,有沒有與趣一同同行呢?」
他紳士般的遞上手,少年臉上一閃而過了迷茫自失的神色,但依然決定伸出手。
誠如帶著覺悟似的。
他宛如由「日常」的地方跨過「非日常」的境界線。
※ ※ ※
台北 西門町 大車輪
就因為一句「我肚子餓了~」(by 上井浩) 帶下就決定去名為「大車輪」的餐廳吃一些東西。
「…….。」
上井浩邊啜著飲品邊窺探著白子唯的神色:「你好像很煩惱呢。」
「…..啊? 那有!」他立時繃緊臉部神色,有些慌張的低下頭,一舉一動也足以讓人覺得他被人說中。
(真容易看穿呢。) 他掩嘴一笑,並沒說出這句心聲:「有什麼煩惱? 不介意就說給我聽聽。」
白子唯投以「不是和你認識太久」的驚戒目光,有意想離開:「失陪了,我要回去。」
「——你剛剛在找什麼東西吧?」雖然是疑問,卻帶有一絲力道。
白子唯停下來。
「你要找什麼啊?」
「不關你事。」
「你覺得獨自一個人不知目的地會找到嗎? 原來那樣的東西只對你來說不知目的地亂找的價值。」
「才不是!」白子唯脫口而出的反駁。
「那——不如我們幫你找好不好?」
「…….」上井浩的說話滲進心頭。
(我不是一個人的——)
白子唯的心低噥著,扭頭望向了上井浩,咬著嘴唇的說:「…….好。」
※ ※ ※
——時間回到現在。
「……..所以就是這樣了嗎?」黑日逸的太陽穴霍霍跳動,身子直發抖:「——你這個大笨蛋白癡!」
「同義詞不要給我說兩次!」上井浩立時反駁。
「你知道他是來找『火判』和古世真的吧?」黑日逸右手伸出直指兩位被指名的青年,讓其中一位笑容僵住,而另外一位把剛因口渴而喝了一半的水給吐出來。
他們不約而同想著——那個溫柔得過頭的白髮少年。
((那個傢伙…!))
「我只是看到他那應苦惱才幫他!」
「火判」戛然插口:「只不過拉他來這邊來好像不太好吧?…. 因為他是個普通學生——」他的說話被一絲強而有力的聲音籠罩。
「看來你誤會了。」上井浩曖昧不明的笑,拉高嗓門說:「那個少年——白子唯可是生徒會會長啊!」
誠如把謊言揭穿一樣。
※ ※ ※
台北 信義區
愛華佇在台北最高大樓——101大樓。
「謠言——傳出去了嗎?」
自問。
自答。
「已經傳了出去了——一切也如我意料之中。」
超異能學校差不多等於整個台北市——當有人背判了超異能學校,那就等於背叛了台北市。
格殺勿論。——正因為如此,現在所下達的通緝令也合理化。
「這樣子,台北就沒有你們的生存地方了。」
他決然說出這句。
強大的存在若不是自己同一陣線的話,那就會是可怕的對手。
「愛華先生,超異能校長找你。」
秘書被他冷冷睥睨著台北市的愛華冷瞪了一眼,隨即把電話擱在桌邊就脫兔邊逃出去了。
「…….喂。」
完全沒有問號的開場白。
另一端沉默了許久,才聽到對方的聲音:『那些謠言是你傳出來的嗎? 』
他答很很玄妙:「這些事不用問吧,你即然覺得我是那我又豈能怎樣? 而且,你打電話給我。」
——打電話給我已經是因為要求我說出真相。
『你到底想怎樣?』語調蒙上一層冷冽。
「讓那兩個學生不能在這裡生存。」
『你不要以為自己可以得逞。』
「我沒有做什麼犯法事,不用得逞什麼。更何況你沒有資格說我吧——因為你也是共犯者啊,校長小姐。」
終究是互相欺騙。
終究是文字遊戲。
另一端的聲音消弭。
※ ※ ※
邱雪琳斜著頭,看著已經籠罩夜色的天邊。
「手頭上還有一大堆的資料沒有整理。」她低頭埋怨一句,抬頭希望拜托被迫陪她一起的宋源由。
「宋……..」她呆了半晌,嘴角溢出笑意。只見宋源由半昏迷的臉頰貼著桌子睡著了,帶著規律的鼻音讓邱雪琳更加肯定他已熟睡。
「呼…….」
邱雪琳凝視著宋源由,投入了自己的過去。
※ ※ ※
派了宋源由去把「封印解除」——
一身污血的他、踉踉蹌蹌的回來,邱雪琳手上的筆也跌在地上,一幅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你做了些什麼?」
「沒有,讓我靜一靜…..」他逸強的扯開嘴角,希望她安心。
「哦。」
她真的當他沒有存在過的無視了他。
「……….。」他無言的望向邱雪琳,又檢查自已的傷勢。
「喂。」他終究開了聲。
「怎麼了?」
「好歹也幫我處理傷口吧。」
邱雪琳放下手中的工作:「你又叫我不要管你。」
「我只是叫你安靜,沒有說過不要管我。」
「……」邱雪琳拗不過宋源由,離開座位,從櫃內拿出藥箱。
「會長在那裡?」
「不知道,肯定在其他地方吊兒郎當的晃來晃去吧?」邱雪琳幽幽的猜測道,煞有其事的看向文件堆,熟練的包紮他的傷口。
「其實是輕傷,只是擦傷跌傷。為什麼要用這麼多的繃帶…….?」 眼看自己快要被辮成木乃伊,他冷汗涔涔的問道。
「…………….。」邱雪琳理所當然的點頭:「因為——你的心受到傷害了。」
宋源由臉上的笑容霎時退去:「你知道什麼? 為什麼這樣說? ——」
邱雪琳不待少年語音落畢,以用強硬的語氣擋下他的質問:「因為宋源由的表情就像受傷害的樣子,和之前第一次見面一樣,一副不想和光接近的冰冷大地。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樣的過去,我也不想知道,但是這樣的一副表情並不是和我們的宋源由,一副戴著假面具的陰險奸詐又唯我獨尊的微笑男才是宋源由。」
(這是在踩我嗎….?)儘管很想吐糟,但他強壓下吐糟的衝動——因為邱雪琳正在安慰著他,讓原先激動的情緒也漸漸平復。
「所以,請你撒謊撒到最後——」邱雪琳從喉嚨深處吐出這句話。
即使是惡意的謊言也不要緊。
即使是互相欺騙也不要緊。
只要——讓「宋源由」這個人繼續被允許生存下去就可以了。
允許在這城市生存下去就可以了。
※ ※ ※
同時刻 超異能學校 飯堂
「啊——啊——還有弄些什麼呢…?」
金宇耀說道。
在接近一日之前,超異能校長遭人剌殺,並命中腹部,大量流血。
現在,已接近晚上了。
所有學生該回宿舍的就回了,該放學的也放了。
寂靜的飯廳空氣中彌漫著甜甜的香味。
金宇耀把Hediard(紅茶牌子)的錫蘭紅茶小心地倒進茶杯裡去,溫度剛好是就算握在掌心也不會燙傷的舒適溫度。
「嗚溜溜——蛋糕! 蛋糕!」驀爾傳來了打破了這寂靜的飯堂孩子氣又口齒不法的聲音。
「我不是說過嗎! 不要在吃東西是說話!」就像對著自己年幻的孩子說教般,甚至出現反射動作去說。
「小氣….小熊熊真小氣…」冼月萌的噘嘴喃道,獨特巫女帽就像感覺到主人的沮喪般垂下來。
「不要叫我小熊熊!」又是另一個反射意識,聽這「小熊熊」這三字下一瞬間就把這句話吐出來。
「茶……小熊熊….」
「啊?——好燙!」因注意力轉移到冼月萌的身上,而全然不覺水早就溢瀉出來,經冼月萌一提醒,才感受到指尖傳來的灼熱痛楚感。
邊嘗味著嘴裡的布丁,邊凝視著他的舉動,她噗嚇一笑的笑出來,露出了惡作劇的笑容,湊近他背後:「今天的小熊熊意外的好人呢。居然——給我做那麼多我喜歡吃的食物。難道你很擔心我嗎~~?」
「……………….。」怒氣表慢慢提升,金宇耀埋怨自己為什麼會做這麼多的苦勞事。
「是不是耶~~~?」
「才不是。」直接的說出事實:「只是一時心血來潮。」
「啊——是嗎?」
「你很失望嗎?」
「是啊。」
「…….。」金宇耀撥開眼前的頭髮,沒有再展開話題。
基於自己的自尊心,他不會說出自己真的擔心她。
「金宇耀,我預先告訴你,假如我再要再生這麼大面積的身體的話——我隨時會沉睡的。」
一睡不起。
那是金宇耀內心最恐懼的事實。
他強壓內心的漣漪:「為什麼這樣說?」
「在受到『駭客』的攻擊後,我再生完後就去睡。」冼月萌撫摸自己的側腹:「——我想,若不是你剛剛叫我起來,我一定會一睡不起的。」
剛剛,金宇耀把冼月萌大力搖晃也不能醒來,最後狠狠大力打一拳才醒過來。
金宇耀默不作聲。
那就是細胞再生能力的代價——因其他部位細胞迅速再生而令腦部細胞停止活動,導致下意識會去睡覺,也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冼月萌的身體發育也停止了。
「你生存太久了,最好去死一死。」但金宇耀卻說出這麼傷人的說話。
冼月萌聳肩說道:「要是這樣就好了,反正我也不能死呢。」
因為細胞迅速再生所以無論怎樣的傷口也能立即癒合。
不能死亡。
冼月萌的人生終點是沒有盡頭的——沉睡後醒來,然後再沉睡。
一睜眼,就看到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活下去。
——好想死啊。讓我歇息也好吧。
——快一些讓我死吧。
※ ※ ※
白子唯回到房間,連鞋也不脫就直接倒在柔軟得讓人沉下去的床。
「——咇咇——白子唯學生違反學生守則。」
白子唯倦疲的轉過頭,看到的是紫辛華吹著哨說道這句話。
超異能學校的一般學生(學生會成員除外) 規定了必須10點前在房間不准出來,期間宿舍長和不定期抽查房間。
「你自己一個在這裡發呆呆到腦筋壞了嗎?」
「哎喲——這樣說你這個幫你隱瞞你這個在9點還不在宿舍的知心好友嗎?」
「我有些在意你用什麼方法隱瞞….」以他的性格一定會使用一些變態的方法很隱瞞的說,他思及此有種冷汗直冒的感覺。
「沒什麼啦,我只是對宿舍會長說一些臉紅心跳的事呢☆」
「…………。」
「去了哪裡啊你? 」
「……………。」白子唯把頭埋在床:「沒什麼。」
白子唯緊緊握著一直在口袋裡屬於「駭客」所寫的信。
(我一定會給你的父母的……………………)
白子唯緊緊倫起拳頭。
但是,這一切也被紫帝華收於眼底。
「不要自己一個人背負太多東西啊,這樣腦子會爆炸的。」
「誒?」
「當我自言自語算了。」
紫帝華仰頭說道。
※ ※ ※
黑夜籠罩著台北,但上井浩那裡依然熱哄哄的。
「好了——那個要和我比酒——?!」臉額酡紅的小女孩——有季邊說道,邊擦拭嘴角。現在任誰看到有季的樣子也會鐵青臉色,顯然——一位差不多小學四年級左右的女生大叫和成年人比酒。
「不會有事吧….?」在場一處冷靜觀看的「火判」也不禁汗顏不已。
「由得他們去吧。」上井浩嘴上掛著微笑:「喂,我又參一腳!~」
老大比小女孩更糟糕,他很明顯跨步住賭桌的方向去。
「咦?老大?」
「老大你兩手有沒有錢….有什麼好賭! 啊! 賭你身邊的那位黑髮美女吧! 我們贏了就讓我們一天!」
「只有這個不可以——!」
「啊哈哈,老大臉紅了!」
你一言,我一語的讓整個公寓也溫暖起來。
——就像家人一樣。
(比起血綠,還是羈絆重要嗎?)
「火判」垂下眼簾——
望著這種場景,有什麼從腦中硬生生沖破出來,就像無意間看到什麼,成為了鑰匙,打開某種東西——
「….?!!」
「火判」按揉著太陽穴,腦中一片混亂,視線住前一看,眼眸激烈的抽動。
雖有那是剛剛的那個場景,一陣陌生的感覺場景包圍著「火判」,雖然房間的間格一樣,上井浩依然在那裡和其他人嘻笑著——有什麼不一樣
是錯覺。「火判」這樣說服自己,他重新閉上眼,告訴自己一再睜開眼就回會到現實。
但事實並不是如他期待。
睜開雙眼——「火判」瞠大雙眸,僵在原地。
眼前是一位粉紅色的頭髮的男孩——凝裡著自己。
「咦….?」
男孩忽然一笑,那是小學生特有的笑容,就像回應著「火判」。
他一步的踄出去——然後穿透了「火判」的身體。
「?!!」
「火判」乍然回頭,看到男孩的背影——以及更為遙遠的人影。
明明看到他們雙唇在動,但完全沒有聲音傳過來,就像聲音困在那裡似的。
「火判——」
「啊….?」
「搞什麼啊你?」
所有東西回複原狀,拍著肩膀的「駭客」問道。
「只是晃了神的。」「火判」笑容可掬的說道。
直覺告訴他——那個小男孩就是自己。
(但是我沒有那裡任何記憶——….?咦?)
「火判」在回想到什麼的,心裡立時涼了半截。
——他發現自己沒有孩童時的記憶,就像記憶被人硬生生抽出來一樣。
——最遙遠的記憶也好像自己1 6歲的時候。
那16歲之前的記憶在哪…….?
※ ※ ※
「然後——大約明天,可能要開始開幕了。」
「咦? 老大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繼續。」
他們正在玩最傳統的骰子比大小賭博。
——籌碼也到手了。
——骰字也到齊了。
——只剩下運氣…..還有一些手段。
「我賭三個六。」
「真的嗎?」
「我要是輸了就讓你們會露亞玩一天吧!」
——整個賭博開始白熱化了。
「好了——開!!」
三個也是六。
※ ※ ※
有一位人聲。
「喂喂——找現在傳給你的照片上的那位人的家人。——然後帶來台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