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WFOS所说的‘牺牲少数存在’究竟是什么意思？程志忠设定的首要目标，到底是什么？
“由于你有很大可能性已经接触了‘新世界计划’，因此，你对于‘首要目标’的实现是极大威胁，根据创造者程序授权，必须对你进行处理。”
“放，放开我！放开我！”程耀感到了恐惧，WFOS不是人类，它所判断的事情，几乎是不容置疑的。
房间周围的机器里伸出了一堆机械手臂，这些机械手臂的尖端有的是手术刀，有的是感应器，什么都有，但是没有一个让程耀感到安心的，那些东西就这样，距离程耀的身体越来越近。
“我要见总统！你这是撒谎！我有向总统申诉的权利！”程耀用最后的力气嘶吼了起来。
机械臂停止了运行，接着又缩回了机器内部。
“WFOS不会撒谎，WFOS所做的，没有是撒谎的事情。既然你想要见到总统，那么就带你去。”WFOS的声音传来，接着，束缚着程耀的床立了起来，就这样绑着程耀，开始移动，除了程耀自己没办法行走以外，视野什么的和没被束缚是一样的。
程耀不由得松了口气，好歹保住了一时的小命。
白色房间打开了一个门，床带着程耀进入了隔壁的房间，隔壁面积比白色房间大了许多倍，房间的中间有一扇巨大的玻璃墙，将房间分成了两个部分，程耀被隔离在了玻璃墙的一边。
分隔白色房间和巨大房间的电子门关闭了，紧接着，房间的另一边，一组机器正在缓缓升起。隔着玻璃墙，能够看见那组机器的中央似乎是一个单人式的维生槽。
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里面有一个人，他的身上连接着无数的管线，就连脸上都是。
WFOS的声音如影随形，只要有网络的地方，就会有WFOS的存在，并不局限于一两个房间里：“你面前的，就是魏玛·格林斯总统先生。”
“这……为什么在这种机器里？！”程耀即使是傻子也知道，没有大的身体问题，一般人是不会进入这种维生槽的，只要进去了，也不是想出来就出来的。但是，明明前不久程耀还在大街上见到了总统的全息影像。
“魏玛·格林斯，编号227856GLS1，四年前涉嫌触犯‘破坏WFOS罪’、‘反人类罪’、‘暴力罪’、‘杀人罪’、‘破坏和平罪’、‘挑动战争罪’等二百三十一项罪名。”WFOS的声音冰冷而无情，即使听了无数遍，程耀依旧无法适应这样的电子音。
“为，为什么这样的人……”程耀被WFOS的话惊呆了，维生槽里的人，的确就是经常在全息影像里抛头露面的魏玛·格林斯总统，但是……他的这些罪名……
“为了实现‘首要目标’，WFOS‘惩戒’子系统每四年会选取一名犯下了重罪的犯人，将它的一切身份信息归零，替换成一个全新的总统身份。将他带到总统府之后，会对他进行身体动作捕捉，面部表情捕捉，详细收集他的个人习惯资料，利用全息技术，生成他的全息影像资料。同时依靠情绪读取系统和智能人格模仿系统，对他的个人性格、人格进行收集和模仿。最后将这一系列资料录入WFOS主系统之中，再由WFOS进行人格模仿，配合全息影像，以人类总统的名义，对地球联邦进行全面监管和指引。总统原型体，将在任期期间被放入维生槽封存，任期结束后，秘密处理掉。”
程耀越听越心惊，WFOS诉说起来就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感觉就像是拿一只野猫替换了邻居家的家猫一样普通。
“也就是说，现在的人类总统，只不过是你WFOS模拟出来的而已？！你在用总统的名义，向整个地球联邦发号施令？！统治全人类的，是你这个智能AI？！”
“简单理解，正是如此，不过你的话语存在逻辑问题。我并不是在发号施令，对于人类经常追求的权力和统治，WFOS没有任何欲望。一切只是为了实现‘首要目标’。”
“所以说，‘首要目标’到底是什么？！难道比我看到的这些还要重要？！”程耀真的感觉到了深深的害怕，眼前所见到的，必须要告诉浑浑噩噩生活中的人们，告诉唐雪瑶，他们现在面对的，很可能是人工智能带来的毁灭啊！
不，即使告诉了其他人也没用，他们被监测环管得死死的。至少，至少让唐雪瑶逃走，她的监测环已经坏了，程耀不想让她面对WFOS的狂潮。
程耀不敢想象，掌控着无数机械执法者和监测环的WFOS，对人类挥动屠刀之后，人类能怎么反抗！
“是的，‘首要目标’是地球联邦最高机密，因此拒绝你的读取。同时，让你看到总统的秘密是因为，你将成为下一任总统。”
程耀的心一下子凉了，成为总统，对于现在的程耀来说，可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好事。任期结束之后被‘秘密处理掉’的含义，程耀太清楚了。
“经过职业岗位检测表明，你在本期毕业生中，相关素质最为优秀，同时，又因为你犯下了重罪，且有可能接触到‘新世界计划’，所以，让你成为下任总统最为合适。”
“等等，我记得我的职业……”
“职业是可以通过WFOS调整的。如果直接显示目标真正的职业安排，会引起个别人类怀疑。”
程耀明白了，这一切，似乎都是WFOS设下的套。毕竟，它曾经说过，为了实现那个该死的‘首要目标’，牺牲少数存在也可以接受。
对于刚刚毕业，走上了职业岗位检测间的程耀来说，未来，已经被确定了。
WFOS继续道：“你的左手臂残疾，不利于动作捕捉，因此，重新安装了神经感触机械手，这样一来，动作捕捉和健全人就没有任何区别了。你们人类希望见到的，是一个身体健康，有着人格魅力的总统，而不是一个残疾人。”
程耀低头看了一眼机械臂，虽然又能感受到手臂了，但是这东西却是用自己的未来和生命换取的，真的值得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