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处，一个手术室中冰凉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位少女，几个身着白大褂的人在她的身边忙碌着，血液甚至漫出了手术台流淌到了地上。
少女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着全身，就像是一个有着无数裂痕的精致的洋娃娃一样，她的胸口有着一处贯穿伤，从伤口中隐隐约约能看到白色的光芒。
这也是少女身上最大也最致命的伤口，而在手术室的墙壁上有一面镜子，这是一面单面镜就是在审讯室中常用的那种，在镜子的后面有着两个女人正在看着这场与死神的较量。
其中一个女人带着一副小丑面具，虽然脸上的表情被面具遮住了但是从她互相紧握的双手可以看出此时的她并不平静，相较之下另一个人就显得十分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
一般人在看到这种程度的救治时就算被救治的人与自己无关也会下意识的希望手术成功，当然前提是那个人不是你的仇人，这就是人类所谓的公共感情，然而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屠夫在看着别人杀猪一样麻木不仁。
“锵锵锵！”
“进来。”
两人身后的门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卓玛立刻就示意外面的人请进，一个拿着很多张表格的白大褂女人进入了房间。
“情况怎么样？”
还没等到女人站稳卓玛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而白大褂女人微微摇了摇头，卓玛咬住了自己的牙齿三步并作两步做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大喊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雇你们做部下就是为了让你们来救人的，你现在却摇头！？你们也算是医疗手段最先进的人吗！？”
卓玛这剧烈的反应让她不知所措，一时间被吓住了，一直在旁边旁观的女人这时才出声。
“冷静，卓玛。控制好情绪。”
“你给我闭嘴！夜零，我不像你一样活的像个机器！”
“这个时候你激动又能做什么？不如好好的听汇报吧。”
面对卓玛愤怒的反讽夜零轻描淡写的回答着，听了夜零的话卓玛这才使自己有些过热的大脑冷静下来，卓玛放开了她的肩膀。
“现在情况怎么样？”
夜零看卓玛已经差不多冷静下来了又开口白大褂女人询问道，这个时候女人才像是回神了一样忙向二人报告。
“现在的情况是伤者浑身致命伤一处，贯穿伤三处，五处骨折还有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体外创口，另外伤者还有轻微的内出血现象，很难让人想象得到她之前经历了什么。”
听着这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报告卓玛又不自禁的捏住了拳头，夜零进一步发问。
“说重点，其他的一些小伤我相信以你们的技术是完全可以应付的。”
“好，重点就是那处致命伤，据我们的观察创口贯穿了伤者整个身体，左肺约有四分之一损坏，而更严重的是伤者的心脏……”
白大褂女人说到这抬头看了一眼卓玛，夜零也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然后对她说。
“说下去。”
“是，根据心电监护仪以及心脏检测器的观察伤者的心跳……完全消失了，我们一直抢救的人从生理上来说已经死了。”
卓玛浑身一僵，女人看到这立马接着说。
“但是伤者身体的血液循环系统还在正常运行，而这也就是现在最棘手的问题。”
“棘手的问题？伤者的血液循环系统还在运作不正是说明虽然没有心脏，但是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吗？”
夜零微微皱起眉头表示出质疑，白大褂女人马上应答。
“是的，虽然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由于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导致的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伤及的是最重要的心脏，稍有差池后果……”
虽然女人说到这就停下了，但是卓玛和夜零都已了然，一旦破坏了这份平衡，结果也只能是死亡。
“你刚刚说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也就是说你们已经搞清楚现在这种情况是因为什么吧。”
“是的，因为在她的胸腔内，原本心脏的位置出现了一团光……”
夜零听着女人的报告有些疑惑的重复。
“一团光？”
“是的，这团光代替了原本的心脏不停的向着身体的各处送去血液维持着伤者的生命，但是这团光是如何出现的以及怎样运转的我们都不清楚。”
夜零微微思索了一下问道。
“那你还过来报告一定是准备好方案了吧。”
“是的，现在这里有两套方案可以选择。”
“说吧，第一套是什么？”
夜零扶了扶黑框眼镜，女人看着自己手上的数据表说。
“第一套方案是避免处理致命伤，优先治疗其他伤势，等进行足够的观察后再进行治疗。”
“那……第二套呢。”
“……直接进行紧急救治，将伤者转为血液体外循环，然后利用人工培养重塑一个心脏进行移植，但是相较于第一种方案风险上升了几个档次。”
“这样啊……那你的意见呢，卓玛？”
面对夜零的询问卓玛没吭声，只是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两只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关节都微微泛白。
“卓玛，我问你，你为什么想要救这个人？”
“……因为她救过我的命，也是我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
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夜零向卓玛问道，而卓玛也在短暂的沉默后回答。
“那你愿意去相信救过你的命的人吗？相信她能挺过难关。”
卓玛转头看向夜零，夜零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仿佛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
卓玛的内心不停地挣扎，过了良久之后她释然了，于是她仰起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面具下的脸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执行第二套方案吧，我相信她，毕竟是救过我的人如果连这点小挫折都没办法挺过去，那连带着被她救过的我也变得不堪了吗，而且就算救不过来……”
卓玛这句话说了一半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场面再次沉默了下去，然后夜零对着还站在那白大褂女人说。
“听见了吗？执行第二套方案吧，尽你们最大的努力，去营造一个医学史上伟大的奇迹，将一个死人救活！”
“是！”
女人退出了房间，一会后手术室中的医生们就接到了命令开始进行体外循环的准备，而还在房间里的卓玛又像先前一样紧紧的盯着手术室内的情况。
在她一旁的夜零则是淡淡的看着卓玛，同样身为卓玛多年的同僚她也太了解卓玛了，她知道以卓玛的性格她那句没说完的话多半是：
——就算救不过来……大不了我和她一起去死，下辈子再还她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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