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款待。”小碾不知道用从哪里学来迟缓腔调说道，如果左手还在的话我能够想象出一个合掌的姿势。
虽然彩色不算丰富，但是我的确是用心去做了。将豇豆切断细心翻炒，然后在配上少许灌装的橄榄菜；用米粉包裹买来的腌制好的肉，中火蒸透；再配上番茄与蛋花混合得浓汤，恩，我本应该沉浸在创造了艺术的成就感中的，但是因为这一切是燥热的天气在一个连转身都无法顺利完成的简陋厨房中完成的，而且只有一个天然气灶和一个小小的通风窗，所以被弄得满身油渍的和汗水的我没有找到所谓哪怕一丝一毫的成就感。
当然在看到小碾用哪种势如破竹的气势操纵筷子进食的时候，我却感到刚刚接近一个小时的磨难是有所价值的。而且能够保持那样的坐姿一直等待也的确是辛苦她了。
正在将所有空盘子从大到小累成一摞，接着站起来，貌似是想用单手把这堆碗筷送到水池那边吧。
虽然左手仍有“质”存在，但是却没办法做出这种生活中的轻微动作。只能在切割和破坏上显示出对外力的作用。
简直就像专门为了杀戮而保留的部分一样。
难道说小年的左手只剩下关于杀戮的记忆了吗？手当然不会拥有记忆，所以这应该是个典型病句。
这些都是由霖小姐所汇报的结论，当然在三年前也对此略有窥伺。不过事到如今，我不会再让小碾去使用它了。不光是因为对小碾身体缺失还有没有弄清楚的部分，更重要的是。。。。。。
原来的小碾不是个适合去争斗的女孩子。
当然原来的小碾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不过我希望她能变回原来的自己。
所以说——
“小碾，放着我来弄吧。”我对单手拿起全部碗筷有些勉强的小碾说道。
“不要。”
“恩？”拜托不要再这种问题上突然变倔强好吗。
“阿澈已经做过饭了，所以剩下的我来。”
“。。。。。。”虽然为那些在小碾手中摇摇晃晃的碗筷能否全身而退表示担心，但是既然她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我也不好阻拦。
这点上有点像以前的小碾呢。
所以我就稍微注意下吧。站起来看着小碾尽量保持平衡，然后摇摇晃晃走向水池。
“哐啷。。。。”最后还是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啊。。。。不过貌似是掉在了水池里，应该没有损坏太多才对。小碾伸出手来貌似是要整理碎片。
“啊呀，别动，碎片的话不能直接拿。。。”小碾突然缩回手，看起来应该是我提示晚了。
“手拿给我看下。”我用一种相当麻利的速度突进到她身边，当然房间不大所以突进一词毫无意义。
小碾悄悄把手藏在身后。
“如果破了的话要消毒才行。”我抓住小碾的右手，拉到我的面前。
手指上的伤口已经不是很大，但是有些深度，已经划破皮肤，要赶紧消毒才行，但是。。。。
“阿澈。”
这是怎么回事。
“阿澈，没事的。”
没有血液从里面流出来。
只是单纯的一条深深地伤口。能够清楚地看到伤口的断面，但是唯一没有真实感的是没有血液流出来。取而代之的是。。。。。。。。
散发微光透明蓝色，从伤口里面渗出，然后就想因为遇到空气发生化学变化一样，变成血红色的光芒，然后顺着手指扩散，最后则破碎，飘散，消失在空气中。
血红色的“质”？那是跟一个多小时前在办公楼顶看到的相同的颜色。因为不想牵扯到小碾，所以没有立刻去河边查看，只是用短信告知了霖小姐。
原来是来源于受伤的人体吗？这样说的话似乎回想起了相当不好的景象。
不，现在更重要的是，小碾的伤口为什么只有质渗出身体而没有血液。可恶，到底三年前她还被拿走了什么？贪得无厌的家伙。你们已经一下犯下了七宗罪的3条啊，当然是我的版本的七宗罪。
“没事的，阿澈。”小碾抽回手臂，将右手握拳，大拇指压住伤口，贴在胸前，“上次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所以说小碾是不会死的。”
上次？难道只得是三年前？
从那时起小碾身体里流淌的就不再是血液了吗？
“不行，处理伤口还是必须的。”
不管小碾变成什么样，她依旧是小碾。
是寄托了几乎全部信赖于我的人。
最后我只用酒精棉球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在小碾洗刷完毕以后则用创口贴小心包扎起来。小碾则一直伸出手来，默默地低着头。
她能感觉到疼痛吗？说不痛肯定是骗人的吧。
“阿澈。”小碾低着头，但还是开口了，“对不起，最后还是什么忙都没帮上。”
“你这家伙说什么呢。”我轻轻敲了敲这家伙的脑门。
“好痛。”因为声音有些迟钝，让人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在疼。
如果小碾你在为这种事情道歉的话那我是否只能以死谢罪了。
“这种事情请不要放在心上，所以，去睡吧。”
“恩”小碾缓缓起身，爬进壁橱。
“阿澈还是以前的阿澈。”壁橱的门关上了。
以前的。。。我吗？
不管怎么说如果小碾能记得以前的我真是太好了呢。
霖小姐没有在线。难道是因为我的短信所以去河畔调查了吗？
红色的“质”是人类受伤害时流出的质。
按照这个思路，从在办公楼顶上看到的红色聚集量来看，如果那只是人类受伤的事故的话必然是相当多的人同时遭遇事故。不过那样的话也是个相当规模的事件。但是我觉得最接近的情况是，
有人死了。不，是被杀了。
不能排除是其他事件的发生，也不能确定与我接手的事件有关。这些都需要调查去确认。
但愿不是与事件有关的死亡。我发自内心这样想。
希望霖小姐能够给我一个答复，但是这位大婶的手机却在这种时候传来已经关机的讯息，难道调查还没有结果吗。如果是因为什么其他随便的原因
此时的我的心情大概就像发榜当天却无法前去看榜的考生一样吧，当然我是开玩笑的，因为我心中的期待与考生截然不同。
大概是因为近期对睡眠的严重缺乏，我就在不断重拨霖小姐手机的过程中进入了一个不怎么愉快的梦境。
第二日，玲雅缺席了。笨蛋也没有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