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艾萨克,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两位在墙外做着粉刷工作的年轻人正谈着什么。
其中一人胸口的标签上写着“艾萨克·巴顿 服务生”的字样。
“没什么,只是最近……”
名为艾萨克的男子欲言又止,将刚刚张开的嘴合上了。
“我还有活儿要去做。”
说完这一句,便转身离开。
他同僚的担心并没有错,自己最近的确有些容易分心,就连最擅长的工作有时候都会出一些小差错。
因为最近他似乎遇到了些什么不得了的好事。
那名叫贝拉的女仆,近来好像和自己走得很近,甚至有些刻意接触的痕迹。
自己是替毕维斯殿下做事的,得到的命令是监视芙洛拉殿下的一举一动,自己的同事中也有不少人有着和自己相同的任务。
所以不能掉以轻心,不能放松戒备,那位叫贝拉的女人是芙洛拉的贴身女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所以她突然接近自己,一定是有目的的。
但即使知道有可能是陷阱,他还是愿意试上一试。
要问为什么的话……
那当然是因为贝拉有着这座王城内所有女仆、不,是女性中少有的,数一数二的美貌,就算与王室的娇艳花朵比起来也不逊色,甚至多一分胜过胭脂俗粉的清丽,更别提她那无时无刻不勾魂摄魄的…胸部。
嗯,没错,胸部,虽然是难以启齿的事,但这就是事实。
最近艾萨克已经快要疯掉了,明明平时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女神,竟然突然开始接近自己,甚至有些刻意勾引或暧昧的举动,这对保持了二十年童贞之身的艾萨克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一发就足以将他击沉,把计划和理智抛在脑后。
而昨天傍晚,自己竟然收到了贝拉亲手交给自己的一封信。
淡粉色的信封,用干花熏过的信纸,上面用隽秀工整的字迹书写着爱意。
那个贝拉,那个被无数同事暗暗眷恋着的贝拉,竟然已经偷偷喜欢着自己半年了吗?!
艾萨克被情欲冲昏了头脑,即使这是看起来并不合理的告白,即使上面看似浪漫的诗句实际上拙劣不堪,他还是决定回复她的表白,并大声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向着约定好的地点,艾萨克加快了亢奋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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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向那个看起来有点傻的小子递了封情书。
因为没有写过那种东西,我甚至还特意去非正规的书摊上买了个劣质的手抄本,将上面肉麻庸俗到不堪入目的情话写到了纸上。
如果我是男孩子,被人塞了这样的情书,一定会给对方发好人卡吧……
我曾在不暴露目的的情况下与芙洛拉殿下稍微讨论了关于与男**往的事,不动声色地说明了自己并没有写情诗的天分,并把自己买的册子给殿下看了,之后又对她表示自己如果送出了这样的情书,应该没有任何人会买账呢。
但芙洛拉殿下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这样说“如果被贝拉姐告白的话,只要不是纵横情场的老手,一定都会被攻略。”
我并不同意她的说法,却被她说了自己“不懂处男的心”这样的话。
真是怪了,明明芙洛拉殿下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那一个,难道她就懂处男心了吗?
无论如何,要是那个小子能顺利上钩的话,我的一番辛苦就算没白费。
时间渐渐流逝,约定的时刻快要到了。
我早已走在了前往那丛蔷薇花盛开之处的路上,远远望去的话……
啊,有了!
那家伙果然来了,明明自己调情的手段那么低劣,明明自己的告白信上满是文字垃圾,但那家伙还是来了!
难道真如芙洛拉殿下所说,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想到这里,我竟然还有些喜不自胜,自己都没注意到一抹浅笑已悄悄浮上脸颊。
即使是我,被人所喜爱着的话,也会普普通通的开心呢。
这么想着,一边绕到了小路旁边的桦树后里,开始悄悄地前进,以免被他发现。
我特意选了这个平日里无人问津的地方,在这里下手的话,肯定万无一失。
从另外一侧悄然接近,从他的背后缓缓接近。
心跳的越来越快,踮着脚尖,身上因紧张不由得冒出些冷汗,要是被他察觉到一丝不妙的话,遭殃的可就变成我了。
还有五米,但我躲在他身后的灌木丛之中,再加上欠着身子,呼吸都不敢大声,所以没有被发现。
我从裙下缓缓抽出早就藏好的,足有一公斤重的铜制擀面杖,拿在手中掂量了两下手感。
哎,没错的,用这个的话…绝对十拿九稳,为了提高得手几率,我特意选了厨房中最重的一根,即使是因为劳务经常锻炼的我挥舞起来也有几乎要脱手的感觉。
好,接下来就是决着了!
我稍微加快了脚步,从他身后猛然窜出——
那家伙察觉到不对了,肩膀稍微侧倾,应该是要转身!
要是被看到脸可就糟糕了,我才不会让你得逞。
猛地举起擀面杖,往他头上敲了下去!
“邦!”
不妙的声音。
名为巴顿的年轻人应声倒地,应该没有认出我才对;我赶紧上前用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还好,只是昏厥而已,头上还鼓起了快比他的头还大的一个肿包。
对不起了,为了芙洛拉殿下,只能请你吃点苦咯。
双手开始在他的腰间摸索起来,片刻之后触碰到了一个片状的,硬邦邦的物件。
掏了出来,那正是我希望得到的,能糊弄过守卫的、进出毕维斯殿下宅邸的许可证。
它由铁片压铸而成,上面刻着些简略的说明文字和繁复的花纹,应该是充当防伪之用,民间的工坊很难仿制。
但如果有了模具的话,就不一样了。
我赶紧掏出之前准备好的黏土材料,这是制作钥匙模的时候才会用到的,我将那片通行证夹杂了两片黏土之间,用力挤压,再将原件拿出来放回原本的位置。
“呼……”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这样工作就算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个人的问题。
话说回来,虽然是为了芙洛拉殿下着想,但终究我还是有些对不起这小子。
一丝歉意在心头升腾而起。
我扛起了他,向着他的卧室走去。
要是醒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告诉他有贼袭击了他,而我赶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倒地不起,就当是为你赔罪,我就稍微照顾你一天好了。
只不过为了圆这个谎,你钱包里的钱也要保不住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