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的家具只有张床和小凳子而已,还飘着股发霉的酸臭味,不断冲击着鼻腔。
“抱歉,请你忍着点吧。”
巴克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镣铐的锁头合上了。
我看了看将双脚连起来的锁镣,稍微动一下就会发出叮锒之响,其长度只有四十公分左右,这样限制了步距,使犯人只能小步走路而不能跑动。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这是初来牢狱犯人统一的待遇,格里菲兹老爷的规定。”巴克如是说道“何况你已经够幸运了,最小号的脚镣你戴着都还算宽松,老爷特意规定要给犯人都戴上比尺码小一号的脚镣呢,那已经不是拘束具了,根本就是刑具。”
“……”
“这样就好了,后天这个时候我会给你送面包和水。”他站了起来。
“后天啊!”
我昂头惊呼。
“那明天人家怎么办!”
“新来的犯人先饿上一天,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说完,便赶紧离开了牢房,就像怕着什么似的。
是怕我向他求情吧,既然心这么软就干脆别当什么狱监了。
不过眼下可没什么时间考虑明天有没有的饭吃的问题,我得找个机会逃出去才行。
他一离开,我就马上趴到牢门前张望。
他的屋子距离我的牢房不过五米之隔,要是从这里跑出去一定会被他发现的。
要么想办法放到他,要么想办法收买或者胁迫。
该怎么办…巴克又不傻,大概不出一刻钟就会发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吧。
我必须赶紧拿出对策才行。
稍微往后退了退,坐到了牢房的床上。
但是刚一坐下就像被什么扎到了臀部似的弹了起来。
“怪味…”
不知多久没有清洗过的棉被里面结了块,一受压其中蕴含的秽物气息便发散到了空气中。
“该不会有虱子吧…”
我可不敢再坐了,只好靠墙边站着。
抱起胳膊,由于紧张下意识地咬起左手的大拇指。
……
当停下脚步,锁镣不再啷啷作响的时候,我听到了什么微弱的、窸窣的声音。
像有人在说话,像谁在挪动什么,像玻璃的碰撞,又像炉火的摇曳。
仔细辨别,这是数种声音的混合,是来自哪里?
我将侧脸贴在墙上,透过石壁这声音更加明晰,靠近这里的何处有许多人不知在做着什么。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里可是五六米深的地下啊。
再考虑一下格里菲兹家的格局,去掉地上的建筑物,我来这里的时候从后门深入地下,又拐了三个弯……
那不就是粮仓附近吗?
这个地牢是建造在粮仓地下的,而我之前估计格里菲兹收押女孩子们的地方也恰巧位于此处,这可不是什么巧合。
如果格里菲兹家真的有一整套的地下室,那么为了节省工程量,大概所有的地下空间都是相互连接起来的。
从这里逃出去,就能找到我想弄清楚的东西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
我突然放声尖叫,像生怕巴克听不到似的,还刻意趴到了牢门前喊。
“怎、怎么了!”
他像惊弓之鸟似的从房间中跑出来,脚上的鞋子都穿反了。
见他过来,我赶紧躲到了房间的角落。
“怎么了,芙洛拉小姐?”
他打开牢门冲进来。
还叫我小姐呢,太客气了吧,我现在可是阶下囚哦。
“有只好大的虫子冲床底下跑过去了!”
一边说着,一边抱紧了他的胳膊,仰起头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不过我可不怕什么虫子,这算是前世男性带来的优势吧,除了少数几种会让我头皮发麻的多足纲昆虫外,蜘蛛蟑螂之流的我都会一脚踏上去。
我的演技怎么样从他的表现就能略知一二。
“诶、哦,是、是吗…”
他红着脸不敢看我,将头扭向了一边。
纯情少年呢,这么一看还挺可爱的。
那么,已经把他引进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我屏住了呼吸,然后扭捏地并紧双腿,蹭来蹭去。
因为停止了呼吸,现在我的脸一定憋的通红吧,心跳旁边的人也都快能听到了,这是为了让手臂紧贴着我胸膛的巴克小哥不再怀疑,装也要装的像一点。
“那个…”
这个程度差不多足够了,我赶紧开口呼吸起来。
“巴克哥哥,我想稍微去下厕所~”
“好,厕、厕所…”
他因为害羞,还在还云里雾里的不知说些什么。
“诶?不行!”
现在大概缓过来了,也从我的怀抱里挣脱了出去。
“那是禁止事项,芙洛拉小姐就请在这里解决吧。”
“这里是指?”
“就是牢房。”
“什么!”我叫出了声“这里根本就没有厕所吧。”
“所以啊,我的意思就是…那个…就地解决…”
这可真是超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他只是不擅长应付女性罢了,现在看来他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以前的犯人也都是这么做的,格里菲兹老爷吩咐过不能私自将任何人带出牢房,要不然我的这份工作可就不保了。”
“那么,从前关押的犯人里,有女孩子吗?”
我对这根朽木彻底放弃了温柔攻势,抱起胳膊垂着眼皮盯着他。
“没有。”
“所以说啊!哪有让女孩子就地解决的啊,你是笨蛋吗!”
声音也不再甜得发腻,彻底变成了鄙视的声线。
“那、那我该怎么办…”
他也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一样,窘迫的坐立不安。
“要是不能带我出去的话,至少给我个拿个容器什么的……”
这可不是装作不好意思了,对陌生男性说这种话,即使是我也会难堪。
“我的屋子里有个腌菜缸…”
气氛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尴尬之中。
他在等什么,难道是在等我批准腌菜缸在许可范围之内吗。
“好吧。”我小声说着,点了点头
他果然转身去了。
真不愧是阳盛阴衰的淘金镇,难不成这里的年轻男性都是这幅德行。
没一会儿,那家伙就捧着和烟灰缸差不多大小的腌菜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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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画了封面,总用别人的图不是长久之计,因为不擅长上色所以只有线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