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了那个腌菜坛,还挺有分量,双手捧着都觉得沉重。
“请转过去。”
竟然还要等我说完这话才有所行动,不得不说巴克哥哥前途堪忧呐~
稍微叹了口气,确认他确实已经看不到这边的动作。
呼呼~少年,随便将背后对着不熟悉的人可是大忌哟。
本来想用房间角落的小板凳就好了,没想到你送来了更好的东西呢。
不过这回可没有什么福利送给你,只有暴力而已。
现在我的表情一定狰狞的很吧,我奋力跳着举起腌菜坛,下一秒就要冲他的头砸下去。
而此时的巴克也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突然回过头来,恍惚间仿佛看见了一个修罗恶鬼正举着狼牙棒张牙舞爪地挥向他的脑袋。
然而这个时候才察觉已经晚了,我毫不犹豫地加速落下了双手,巴克则带着一脸惊讶和恐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小心翼翼地放下易碎品,蹲下试了试他的鼻息。
嗯,果然,这种程度还死不了人的,只是巴克头上的淤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要是到时候跑去跟格里菲兹报告什么的就不好搞了呢。
出于这样的考虑,我拖着他到了值班室,将之五花大绑到了椅子上,口中塞进了布条。
为了防止你醒过来刷什么花样,把眼睛也蒙起来好了。
虽然小哥你很无辜,现在也只能先委屈一下啦,等我办完事情回来就会放了你的。
这么想着,开始在那圈钥匙中找起与脚镣配对的那一把,但将所有钥匙都试了一遍后亦无果。
难不成是藏到屋子里了?
但这房间中只有一个柜子能藏些东西,我将它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什么钥匙,倒是找到了几本小哥闲暇时聊以排遣的奇怪小说。
嗯…奇怪小说。
虽然知道大概市面上是有的,但那是偷偷流通的东西,一直弄不到购买的渠道,没想到巴克小哥在意外的地方倒是神通广大。
不过现在没有翻阅的时间和心情,时间紧迫,既然找不到钥匙,也只好就这样离开了。
如果想从这里出去,只需要沿原路返回就好,这本来就没什么犯人可关押的囚牢看守人也只有巴克一个,偷偷溜走应该不会被发现。
但我可不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所以向着地牢更深处前进。
既然不熟悉地牢的构造,那就自己摸索。
往下走去,是更深,更加幽长的台阶,这时回头,值班室那一片还算明亮的区域已经看不真切。
烛火摇曳,清晰地反映着空气的流动。
地上十分湿滑,石阶没什么磨损的痕迹,表明了这并不是时常过人的通道,但从油灯中剩余的燃料来判断,至少一天之前还是有人来换过灯油的。
这可是仅容一人的单行道,万一前面冒出个人来,我一定无处可藏。
这么想着,有些心慌。
约五十米的独行道,终于见到了尽头。
那是一扇铁门。
门闩的铁栏杆比我的胳膊还粗,稍微碰了碰,是厚重的质感。
除了门枢因为经常移动而没有锈斑,铁门的其余部位均因潮湿的空气而遍布红锈,如干涸的血液般附着于门上,也同样散发着与血相似的味道。
靠近大门侧耳倾听,能听到与之前无二的声响,不过更加清晰了些。
对面有人,但离这扇门很远,至少这样的结论我还是能的出来的。
既然如此……
我望了望贴门上那被锈蚀的模糊不清的门牌,勉强辨认出了上面的数字。
“D-666”
不吉利的数字,配上那刺目的红色,还未打开就心惊胆战。
将钥匙插入孔中,轻微旋动,直到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哒”声。
双手推着铁门,稍微错开一条缝隙,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那是一片阴暗的空间,黑暗中能分辨出有几个人影在耸动。
这边太亮了,会被发现。
所以我回头将走廊中靠近大门的灯火统统熄灭,直到两边同样昏黑为止。
这样被察觉的几率就低了很多,我蹲下身子,抓起脚镣以免发出声响,错开一条足够自己瘦小身躯通过的缝隙,侧身而过。
靠近的地方有张桌子可以作为遮挡,我立即躲了过去。
对面有两个人在一张桌子上忙碌着什么,那桌子摆满了盛着各色液体的瓶瓶罐罐和夹具、蒸馏瓶。
直到此时,我才真正看清那是什么样的人。
身着暗红色长袍,头戴瘟疫面具,从身形上判断应该是两名男性。
而他们那红袍的背后,绘制着某种标记。
而那标记我再熟悉不过了,与我曾在王城中的实验记录本上见到过的一模一样。
在加上他们与王城地下实验室内别无二致的装束,说他们之间没有联系我都不相信。
真是怪事。
难不成是什么组织的成员吗,从一国之都到边疆小镇都有它的爪牙存在,要是真有这样的组织,其势力着实不容小觑。
但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探究什么鲜为人知的真相,而是为了解救那些被格里菲兹弄走的女孩子们。
环顾四周就会发现,这是个两头开门的房间,另一个出口在我所在位置的正对面。
嗯,过去吧。
我提起脚镣,悄无声息地靠着墙边蹭着步子。
我现在的姿势一定相当滑稽,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只盼望那边专心忙碌着什么的家伙们不会突然回头。
这扇门没有上锁,也就不用掏钥匙发出不必要的响动。
缓缓推开大门,一点一点地,像婴儿蹒跚学步一般踱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令我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