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吼~”
刚一进屋,就被什么猝不及防地遮蔽了双眼。
一双手,女孩子的手,纤细的手指,冰凉的指尖,轻轻覆盖在我的眼皮之上。
背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蹭着,绵软的胸口,纤细的腰肢。
“猜一下,我是谁呢~”
憋着笑意的、充满活力的轻柔声线在耳边响起。
“那个…赫达小姐?”
“嗯~~”
眼皮上的压力消失了,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答对啦~你就是新来的芙洛拉吧,我是从今天起就要和你住在一间宿舍的赫达喔,今后一起好好相处吧~”
声音很大,也很嘹亮,是个精力充沛过头的女孩,闭起一只眼睛,只手叉腰敬礼。
黑色的长发扎成马尾辫,碧蓝的眸子洋溢着热情的色彩,小巧可爱,比我稍高一些。
我不讨厌这样的人呢,应该都是很好说话的类型。
但是……
有一点令我困惑不已。
那就是她身上的制服,不管怎么看,这也——
“愣着干嘛,我帮你把这个放起来。”
她提过我手中的木箱,拖到房间的角落安置着。
宿舍还算宽敞,除了两张木床外,就只剩下梳妆台和衣柜而已,虽然简约,却十分干净。
“啊呀,好沉,芙洛拉带了好多行李呢。”
“那个…赫达小姐?”
“别加上小姐两个字,叫我赫达就好啦。”
“嗯,赫达,你的这件制服,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只会妨碍工作毫无用处的蕾丝装饰,这根本没有束着头发的喀秋莎,这黑白哥特风,还有这短到极致的裙摆!
Cosplay吗,我明明看到凡妮莎不是那么穿的,这样的着装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专为目的不纯客人服务的夜店风,竟然让女孩子们在寒冬里穿这种单薄的衣服,经营者究竟是有多鬼畜啊。
不知怎地,有种落入虎穴的预感。
“啊—我就知道你会不满,几乎新人都是这样的哟。”
赫达很自来熟地揽着我的肩膀,大踏步把我带到她的床边坐下。
“呐,芙洛拉,我跟你说,这艘船上的女仆的工作可不止是端盘子和打扫那么简单。”
太近了,赫达的呼吸微弱地掠过我的皮肤,能稍微嗅到她身上的芳香。
与我不同,是很跳跃性的、清爽的香气,和她本人一样充满生机。
“那是什么意思?”
不那么简单…一瞬间脊背一凉,难不成会被要求做各种各样的事…吗?
“能入选的女仆,必备的条件之一就是姿容端丽,因为这是为上流人物而准备的豪华客船,海上的长期旅行枯燥而无趣,所以不能让来往的客人因为女仆的容貌不佳而心烦意乱。”
赫达说到。
怎么还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规定,我还以为只是单纯被招来做苦工,结果还要看脸的吗。
“当然啦,制服很显身材,裙子也相当的短,这都是为了满足那些色眯眯的视线。”
穿上这种衣服真的能好好干活吗,稍微一弯腰就要露出很失礼的东西了哦?
“这样工作起来,不会很麻烦吗,稍不注意就会那个……”
“啊呀,芙洛拉真是纯情呢~”
她突然抱着我的肩膀晃了起来,露出相当开心地笑颜。
很满意吗,到底是在满意什么呢。
“没关系啦,制服的设计者也要考虑到可爱度的问题,露的太多就会媚气过重,维持在妩媚和可爱之间是很重要的,所以女仆们实际上不用弯腰做很重的体力活,那些都是有专人来负责,我们的工作就是给老爷们端茶送水,用自己的温柔来化解他们的烦~躁~哦~❤~”
嗯,可以确定了,我们的工作基本就是那种不正经的店会经营的业务。
但是没关系,能等上这艘船的机会来之不易,如果只是稍微出卖色相的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要换上吗?要换上吗?我来帮帮芙洛拉如何?船舱里的炉火都很暖和,不会冷的哦~”
她见我没有抵触,一脸跃跃欲试。
性格像幼犬一样。
“多谢,那倒是不必了……”
我瞄了一眼放在我的床上,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制服。
凡妮莎说过,只要是见人的时间,就必须完整着装,所以我还是赶紧适应比较好。
来吧,我也该学着尽快接受新事物了。
走到床边,提起服装,抖落开。
头饰、上下装、围裙、假袖、吊带袜一应俱全,床下还有黑色圆头的小皮鞋。
虽然露的有点多,但是很可爱,只要是能让我显得很可爱的东西,我都不会讨厌。
刚刚解开绒袄的第一颗纽扣,背后便传来一束居心不良的视线。
“别看哦,请转过去。”
“有什么关系嘛,都是女孩子,就算现在不看,浴池里也都会互相看光光的。”
“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请转过去。”
我交叉前臂,摆了个大大的“X”。
“真无趣~”
她不情愿地掉过头,而我则一面监视着,一面换上这一身露出度极高的制服。
布料与肌肤摩擦的沙沙作响,还好做工和用料都很不错。
基本穿着完毕,吊袜带也好好地穿起来了,稍微有点紧,不过因为在王宫里从小就穿这种东西,所以也没什么不适应,只不过……
“呐,赫达,这里怎么有两条袜子呢?”
她像捉迷藏的小孩子一样,捂着眼睛的手指错开缝隙,确认我没有生气后马上跑了过来。
“这个啊,是因为对我们这些不做体力活儿的女仆来说制服并不是完全的死规定,可以自己添加一些装饰品,而长筒袜的种类就是自由选择的项目之一~”
赫达笑嘻嘻地把两条袜子提在手里,如天平般推到我面前。
“黑袜子,或者是白袜子,芙洛拉要选哪一种呢?”
啊。
不得了,这小姑娘!
黑,或白,最为原始、简单的颜色,相互组合起来,袜子的厚度变化、透明度的变化又会衍生出无数变种,更别提还会出现其他颜色的邪教异类。
这是人类史上的难题,达芬奇都会望而却步的绝世难关。
刚见面就给我这样一个下马威,是想为难我吗?
只可惜,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标准答案,每个人都有自己最优的解答。
而对我来说呢~
我一把拿下她右手的白袜子。
“芙洛拉,是很清纯,但私下里放纵自己的类型呢。”
赫达很满意她的丝袜占卜,自信满满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