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拷问(一)

作者:稀树草原斑纹大蛞蝓 更新时间:2018/4/26 21:58:32 字数:2608

“吓坏了吧。”

纳斯缇亚如是说。

不知怎地,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如今这副模样。

手脚被绑起来了,被绑在x状的刑架上,肿胀、疼痛又麻木,而眼前的这个娇小却可怕的女人正坐在我面前的圆凳上,盯着我似笑非笑。

环顾周围,是个空间不大的屋子,只有两盏油灯分别挂于墙两边,没有一扇窗户。

烛火平静地上升着,没有受到丝毫扰动,所以房间大概位于船舱中气流最为平稳的底部。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

对于可能是敌人的家伙,我的策略一直都是像刺猬一样把最尖锐的部分露出来,但绝不主动招惹——大体就是冷着脸绝不表现出一丝畏惧。

只不过总有些小动作会把我出卖,比如稍稍抿一下嘴唇,或是蜷缩又伸直的手指。

“之前是怎么回事,故意耍我吗。”

还处在有些迷糊的状态,对她的惧怕缓和了许多,语气也稍微强硬了,但话说到一半,最后残留在脑海中的记忆涌现,非常羞耻的、一想起来脸颊就快要滴出血来的记忆。

“竟然…让我…”

讲不下去了,只剩下咬着牙怒目而对。

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露出那种丑态,要是再他们看到的话还是干脆跳海自尽好了。

“不会被看到了哟。”纳斯缇亚突然接了一句。

我明明还没有开口。

“…”

又被猜到心里在想什么。

“你所见的只不过是简单的障眼法而已,那些人连这点痛苦都无法承受,到了要牺牲同伴来换取独活的程度,那也一定守不住什么秘密。”纳斯缇亚说到“没有站出来的那些人,我对他们许下承诺,谁要是能拿出我在这艘船上遗失的东西就放他回家。”

“结果让我相当失望呢。”她手指绕起柔顺的发丝转着圈“理所当然的,那些人再也没有机会和你见面了,不如说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任何人了吧。”

面不改色地说着可怕的话。

“当然了,我猜真神教的人也不会选那种意志脆弱的家伙作为监督者,这样的把戏我在所有的船员之中都玩了一遍,结果能剩下的人寥寥无几。”

她站起身来向我靠近两步,右手暧昧地撑在我的头侧,二人的鼻尖快要触碰。

“能活下来全靠你的正确抉择呢,感谢命运吧,弗洛拉小姐。”

要我说不如算是苟且偷生,一想到自己失…失、那啥的画面被她看到过就瞬间觉得无地自容。

而且被比自己还要矮小的女孩子壁咚也不会有感觉的。

纳斯缇亚首先用这种方法淘汰掉了一批脆弱的家伙,依照她的理论,连这种考验都无法通过的人也一定无法保守神血的秘密,那么剩下的人呢,比如说我这样的。

唔……

一定会遭受比之前更加严酷的刑罚吧,为了从比之前的那些家伙更有“价值”我们的口中套出神血的下落。

一想到这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种情况下还是明哲保身比较好。

还在想该怎么开口,纳斯缇亚却突然将另一只手贴在了我的胸口。

纤细的食指在胸口正中间不安分地画着圈圈,轻轻一挑,解开了制服的领结。

“这里很有趣呢,芙洛拉小姐。”

她的指尖停在了那块黑色通透结晶的所在。

“标记者,我就知道,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在意的不行,我就知道这种奇怪的憎恶感绝非没来由。”

在意……难道所她每一次都能从人群中一眼看到我,就是因为这个?

如果说她趁我昏迷的时候对我的身体做了些调查,她知道我是标记者这也能说得通,但她提到“憎恶”,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也把我当做真神教派来的监视者了吗,无论你有怎样的误会,我根本不是你所想像中的那个人,不管做什么都只是白费力气。”

我盯着她的眼睛,希望这样能增加她对我的信任。

“先不提这个。”纳斯缇亚转身,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你带来的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总之先尽可能地套话吗……

现在撒谎对我也没什么益处。

“他……算是我的亲人吧。”犹豫了片刻“我知道你在找的东西是什么,我上船的目的的确也是为了神血,但我是需要它来使艾布特起死回生,在这之前根本不知道你们也在打它的主意。”

“艾文对你说了什么?”

纳斯缇亚少见地面露些许惊异,我的话中显然透露了我知道不少关于她的信息的事实,而唯一可能告诉我这些往事的就只有艾文先生一个人而已。

“这都不重要,总之我绝对没有做过对你不利的事情,请放我回去!”

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艾布特身躯是否完好,没有得到神血的话,还可以让佐伊小姐想其他办法,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可不行呢,弗洛拉小姐。”她的神色归于平静“竟然说‘起死回生’什么的蠢话,还一脸信誓旦旦的表情,真是蠢的好笑。”

“哪里好笑了,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那我就告诉你吧,弗洛拉小姐。”纳斯缇亚交叠双腿,手肘放在膝盖上。

“我已经研究神血十多年,手下也有不少资历丰富的炼金术师,丝毫不逊色于任何国立机构,但起死回生?我的研究表明,神血有一丝这方面功效的可能性都没有,无论是谁对你说的这话,那都一定是在糊弄你罢了。”

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试图看出什么的我找不到她在撒谎的端倪。

佐伊小姐在糊弄我吗。

比起她,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个之前还威胁要把我手臂斩断的家伙的话。

理所当然的,我怒目而视,默不作声。

“嘛…就当你之前说的一切都是为了糊弄我而做的谎言吧。”

纳斯缇亚站起身来,掸了一下大衣上的灰尘。

“现在与弗洛拉小姐所说的话呢,只不过是为了对你的态度做个初步调查而已,虽然很抱歉,但你之前的话我会全当做听不到哟~”

她倾腰欠身,一只手将发丝撩起敛到耳后,闭起一只眼,乌黑的卷发垂于胸前;相当可爱的姿态,但在我看来这突然转变的语气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吞了一口口水。

“来吧,弗洛拉小姐,看看你的身后是什么?”

她走到我身后,在刑架上摆弄了半天,将我的手脚松开。

这是要做什么…

然而刚一得到自由,后颈的衣服就被猛地捉住,那般力道,简直就像被铁钳夹起似的。

差点忘了,在她看似甜美的外表下藏着个心狠手辣的屠夫。

缩起脖子,幼犬一般被拎着转了个身,回头一看,那是个透明的大型水缸,足有两人高,盖着个被用铜链锁起的厚重生铁盖。

“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吧,弗洛拉小姐。”

她在我耳边低语,微弱的气流撩拨着我的耳廓。

“只有完全屈服于我的人的话我才会相信,因为他们不敢撒谎。”

脊背一阵发凉,一阵寒意漫上心头。

她纤细的臂膀拖着我却毫不费力,带着我走上了水缸附近的台阶。

“我听说标记者是就绝对不会因外伤而死掉的,今天就陪我做个之前稍微有趣的游戏如何。”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没还没等我发出半点尖叫,就被她捉着衣领丢进了水缸之中。

冰冷的触感瞬间弥漫到全身,本能地遏止呼吸,口中却呛进了更多的水。

肺部传来冰凉的触感,鼻腔像火烧一般刺痛。

睁不开眼,此刻窒息还没有让我失去意识,所以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头上沉重地盖子缓缓合上所发出的摩擦闷响还有纳斯缇亚那戏谑的声音。

“反复溺死的感觉,究竟如何。”

她露出狰狞的微笑。

“一天之后,就由你亲自来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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