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正门处,把门打开,伊仪看了看我,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从胸前的音乐书看,她是很紧张,因为书明显地皱了起来。
“可以进来了。”我说。
伊仪看着我,然后又低下头,走了进来,向那个古琴走去。
我没跟过去,而是在音乐室内的第一排正对着古琴的那张课桌上坐下来。
伊仪放下皱了的音乐书,然后右手摸了摸琴弦,再轻轻地弹了一下。
这是个七弦琴,伊仪每条弦都弹过,似乎是满意了吧,她闭上了眼,停下了手。
应该可以走了吧,时间已经过去小半节课了。我正想站起来时,琴声又响了起来,这次不是一条一条弦地乱弹,而是弹出一首曲子。一首悲伤的曲子,是我从未听过了曲子,音调并不低沉,旋律也不是缓慢,而是轻快悦耳的曲子,但却隐含着淡淡悲伤。
是错觉吗,明明是愉悦的曲子,却有一种悲伤的感觉从心中涌出来,同时一种熟悉的感觉也跟者涌了出来。鼻子好酸,是久违的想哭的冲动,是小学以后就消失的感觉。
眼泪跟着就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伊仪弹的比老师上课时放的《高山流水》好听多了,不是弹琴的技巧的差距,也不是琴曲的不同,而是弹琴者所倾注在琴中的感情。
伊仪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呢,会如此悲伤。
结果直到差不多放学,我和伊仪都在音乐室内度过。
伊仪一直弹着那首曲子,而我也一直在听着。
眼泪早就停了,似乎是因为感情得到了宣泄,曲子也变得愉快起来。毕竟这是首旋律轻快的曲子,但曲子内所隐含着的那淡淡的悲伤还是让我很在意。为什么会谱出这样的曲子呢,是有什么故事吗?
但我没提问,直到快放学了,我才提出要回教室。伊仪也只是点了一下头,然后停下手,和我一起回到教室。
回到教室后,才刚坐下,就打放学铃了。
晚上,室友们还在议论着伊仪。看来伊仪的人气也挺高的。
而我则一直静静地躺着,没有参与进去,即使他们也提到了我。毕竟我出去找伊仪,然后两节课不在教室,直到快放学了才和伊仪一起回到教室。
但他们的话题也很快就转换了,开始说些学校内的传言。
而且都是些怪谈类的传言,例如学校内出现了专抢零食的雪球状怪物,和学校湖心亭里出现的翻书声。但这些大半都只是些空穴来风的东西吧。
例如翻书声可能只是当风吹过时,由于湖心亭的构造而产生了类似于翻书声的声音,而且这声音的传言已经流传的很久了。
至于他们说过的会在夜晚无人的音乐室传出钢琴声,这根本就是每间学校都有的怪谈,我以前的学校都有类似的传言。
人类果然很无聊,整天为了些有的没的事而害怕,或者兴奋。
“喂,杜舒,你睡了吗?” 上铺的宇文清忽然从上探出头对下铺的我说。
“没有。”我回应。
“怎么又不参与集体活动了?”
“没兴趣嘛。”
“杜舒,”宇文清突然用认真的语气说。
“什么啊。”
“你真的是男人吗?”
“啊?”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对转学生没兴趣也就算了,但你却对这么漂亮的女生都不感兴趣。”
“哦?”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你有问题了,平时也不怎么跟女生说话,连上次我带来的碟也没兴趣,你该不会是对男生有兴趣吧。”
“怎么想这些恶心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对男生有兴趣呢。”
“那就难说了,小时侯对女生没兴趣的男性大部分都会在长大后变BL,你果然有问题。啊!我跟你一起洗澡时不就被你看光了吗?呀!讨厌。”宇文清造作地说。
室友们笑了起来,而我则没好气地说:“别装得这么恶心好不好?恶心死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跟你一起洗过澡了?净想些恶心的东西!
“而且我并不是对女生没兴趣,只是没那么大而已。”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宇文清说:“你总是对什么都兴趣缺缺的。”
这的确问倒我了,因为我似乎真的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于是我什么也没回答。
“喂,杜舒,睡着了吗?睡着了的话就应一声啊。”
“我睡着了。”
“哦。”说完,宇文清也没再烦我了。
其实,我真正感兴趣的是什么呢?想着想着,不觉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