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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文霍斯长老,这次王上急招我们前来您知道是为何吗?”艾莎瓦尔谦恭地问道。
“或许是和已经消失许久的水之音长老有关吧?”拉文霍斯若有所思地揣测道。
“水之音长老?”艾莎瓦尔对于这个名字只是有所耳闻,毕竟在自己成为风之语长老的时候,水之音就已经不在米西诺克了。
“希望没有我们想的那样糟............”转眼间,两个人便来到【圣树之心】内部的国会议政厅。
诺亚王鲁夫特·伦普瑞斯·坦戈尔和大巫女天之眼已等候他们多时。
“你们来了............”伦普瑞斯的神色看起来并不乐观,声音低沉地示意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王上?”
高坐于王位之上的坦戈尔并未开口,而是看向了一旁维持【圣树之心】魔力源泉的大巫女——天之眼。
“即将有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席卷这个世界............”天之眼神色若离地悲叹道。
“浩劫?”拉文霍斯皱了皱眉头。
“高傲的灵魂将因伪善者的背叛而陨落,谎言与仇恨蒙蔽了调律者的心神,复仇的火焰将使这个世界化为灰烬,大地的孩子将陷入痛苦的悲鸣,而那被遗忘的力量也将从沉睡中再次苏醒............”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明示...........”并未参透其中寓意的艾莎瓦尔追问道。
“高傲的灵魂、伪善者与调律者,大地的孩子以及被遗忘的力量...........”拉文霍斯细细琢磨着刚才天之眼所说的几个词语。
“有什么能够联想到的吗?”
“...............”看起来确是想到了什么的拉文霍斯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有什么话直言便是,无需顾忌............”察觉到这微小变化的坦戈尔当即打消道。
“这件事或许与失踪已久的水之音长老有关............”
“!”拉文霍斯话语一出,坦戈尔和天之眼都随即陷入了沉默,大厅内的氛围也变得异常压抑。
“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露出这般为难的神情?”尚且年轻的风之语自是无从得知“黑暗的历史”。
【王国的建立,注定是血腥的】
“这件事发生在很久以前了,新任风之语长老的你不知道并不奇怪............”拉文霍斯在试图解释之余,看向坦戈尔等待着他的示意。
“那是我所犯下不可弥补的过错............”伦普瑞斯·坦戈尔在短暂的思索后选择了坦诚相告。
“当年封印八苦死海的魔剑被现任人类领袖光复次木盗走,前任的水之痕长老雪菲莱儿·缪斯蕾白娅·维娜尔也因此而丧命...........”方才提起,那悲伤与悔恨的不甘便尽露于世人眼中。
“这个我是有所耳闻的,与人类相爱最后死于魔剑下的雪菲莱儿·缪斯蕾白娅·维娜尔长老............”关于这个故事,自己幼年时便在书籍上看到过。
“但那并不是事实...........”坦戈尔站起身来,从高高的王座之上走了下来。
“!”艾莎瓦尔感到惊讶。
“王上!!”知道坦格尔所指何事的拉文霍斯有所顾虑的提醒道。
“无妨,既然我们需要艾莎瓦尔长老的帮助,那么她就有权知道当年的真相.............”
“当年的真相?”
“当年被族人围攻不得不接受审判制裁的维娜尔被我单方面的袒护了下来,这仅是因为我深爱着她,这一点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我以为这样便能让维娜尔爱上我,抛下过去离开光复次木。那段时光是我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光,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她也深知我的心意以及我为她所做的一切,我们就像真正的夫妇那样彼此依靠、彼此信赖。我一直认为这样的日子不会迎来终结,直到...........”说道此处的坦戈尔无意地流露出了一丝愧疚与自责。
“直到得知她怀有光复次木孩子的那一刻,我彻底地绝望了,恼羞成怒的我将她亲手关进了“阿刻戎城堡”............”
“阿刻戎城堡?”艾莎瓦尔对于阿刻戎城堡并不是很了解。
“那是由法之恪守者看管的监牢,一旦被关进了那里想要逃出几乎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拉文霍斯在一旁解释道。
“既然如此,在维娜尔长老背叛您之时,为什么没有选择处死她呢?”姑且犹豫了一下的的艾莎瓦尔还是选择了追问。
“她从未背叛过我.............”坦戈尔转过身去借此回避着艾莎瓦尔那灼人的视线。
【因为我爱她啊,即使她想要伤害我也无妨】
【是的,我就是这样愚昧地深爱着她】
【想要竭尽全力,为她、为她们奉上梦寐的安逸】
“那是因为即便维娜尔如此的伤害王上,即便如此的令王上心寒,可王上却依旧是如故的深爱着她..............”知道实情的拉文霍斯同是无奈地感叹道。
“不可否认在最初我确实动过杀心,但是一看到她那和蔼温柔的笑容...........我下不了手...........如果我当初真的这样做了,现在的我是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纵然怀有我死敌的孩子我也深爱着她,仍希望有一日她能够回心转意...........封锁了消息的我本以为光复次木一定会放弃,毕竟只不过是视自己的生命胜过一切——卑劣的人类而已。”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打探到了关押维娜尔的地方并筹划前来营救。”
“然后呢?”
“对于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又怎能放过,在法治恪守者以及我的亲信部队埋伏下,是除掉光复次木绝佳的机会。”
“可是这样也会............”已然察觉到细节的艾莎瓦尔略带隐晦地说道。
“纵然计划的多么周密也一定会有疏漏和意外,它们会将维娜尔置于危险当中,不过年轻气盛,自认为胜券在握的我并不认为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坦戈尔的神情变得格外的忧伤,就像是再一次经历那噩梦一般。
他闭上了眼睛,神情非常的痛苦............足以见这件事对于他的打击与创伤。
“然而,就是这被忽略看似微不足道的“意外”却害死了王上一生都在守护的挚爱.............”天之眼将话语权接过道。
“!”艾莎瓦尔惊讶道。
【多么讽刺的故事啊,我打败了我的敌人,保护了我的人民,但那却是建立在亲手埋葬我的至爱之上】
“如同最初的计划一样,在压倒性的优势下,胜利的天平倾向了王上。然而不知道光复次木是如何得到封印着恒古之神八苦死海的魔剑,局势顷刻间被扭转,不过尚且年轻的光复次木无法抑制八苦死海的引诱转而被其所控制,迷失心智的他屠杀着自己所能看到一切.............”
“就在光复次木要给予我最后一击的时候,维娜尔推开了我,因自己深爱之人的呼唤而清醒过来意图阻止八苦死海的光复次木却遭到其报复,被贯穿胸膛的维娜尔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没有醒来.............”
“那是我一生的遗恨,如果能有第二次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挡在她的身前去接纳本应属于我的死亡。”坦戈尔不由得望向了一旁,那逃避的视线无疑是他内心的写照。
“在维娜尔的弥留之际,我和光复次木立下誓约,在光复次木领导人类的期间互不侵犯,共同构建和平的未来..........他带走了被再次封印起来的魔剑并将他与维娜尔的孩子留给了我...........”
“这就是雪菲儿公主身上被深埋起来的秘密,整个诺亚族知晓此事的也不过我们几人罢了。”拉文霍斯将话题接了过来,作为和坦戈尔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仅是在一旁听诉,便能感受到坦戈尔内心的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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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可这和现任的水之音长老有什么关系呢?”在感叹之余,仍是有些雾水的艾莎瓦尔再次追问道。
“你知道现任水之音长老忒纳法本来的全名吗?”坦戈尔将视线移回到了艾莎瓦尔的身上。
“难道?!”艾莎瓦尔突然反应过来。
“雪菲莱儿·缪斯蕾白娅·忒纳法,雪菲莱儿·缪斯蕾白娅·维娜尔的孪生妹妹............”拉文霍斯从然地说出这个被深藏多年的秘密。
“!这伤疤是??”
而此时伦普瑞斯·坦戈尔则是解开了自己的长袍,让艾莎瓦尔发出惊叹的是那于胸口处肉眼可见的一条深深的伤疤。
【悲伤会引发事件,而憎恨会延续这些悲伤的事件】
“在她的眼中,我就是杀死维娜尔的凶手,当我抱着她姐姐的尸体回到族群之中时,她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默默地离开了人群...........通过超越常人的努力,很快她成为了像她姐姐一样的人——净水者·忒纳法·水之音。我本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却不想还是太小瞧【憎恶】这份力量了,它竟是那样的顽缠于人心。”
【仇恨不仅会带来无尽的力量,更会让人深陷其中沦为憎恶的奴仆】
伦普瑞斯·坦戈尔示意身旁的大巫女天之眼,随即在众人面前生出的魔法画面中浮现出了一段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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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您在里面吗?父皇?”房门外传来了孩童天真无邪的声音。
“?是雪菲儿啊............来~~坐到父皇的身旁来~~”年幼的雪菲儿高兴地跑到了坦戈尔的身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没有去睡觉,又背着艾莎瓦尔跑出来了?”
“才没有...........只是想问父皇一些事情~~”年幼的雪菲儿撒娇道。
“哦?我们的小公主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呢?”并未察觉到异样的他也和女儿嬉闹着。
“嗯.........对于女儿来讲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雪菲儿故作难为的样子说道。
“嗯?那是什么呢?”坦戈尔并没有意识到接来下所要发生的可怕事情。
“母后她...........其实是被您害死的吧?”原本一脸笑容的雪菲儿突然转变了口吻,神色严重声音低沉地的问道。
“!”被突然的质问的伦普瑞斯愣了一下,正想要解释的却看到了雪菲儿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令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在自己女儿那阴冷的视线下,他竟然连回避都做不到,手不停地颤抖着。
“怎么了父皇?您留了好多的汗呢.............”雪菲儿恢复了方才天真的笑容,十分担心地关心道。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然而被说中软肋,已然心虚的他焦急地追问道。
“是其他族人跟雪菲儿说的............但是雪菲儿并不相信他们的话,明明父皇是那么的深爱着母后,怎么会是父皇害死母后的呢?”女儿的笑容令坦戈尔将仅有的一丝戒心也全然抛逝。
“啊......啊.......没错~~正如你所言,父皇深深地爱着你的母亲,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来?”对于这“时机恰好”的救命稻草,多年沉溺于内心的负担与自责的坦格尔只有死死抓住这一个选项。
“嗯~~我相信父皇的说~~”雪菲儿则是顺势主动地去拥抱她的“父皇”。
“不要多想了~~早点去休...........额!!”他拢着雪菲儿那柔和滑顺的长发,刚要安抚女儿去安睡,可胸口传来的剧痛却将他从这温柔乡中硬生生地拖拽而出,他瞪大了双眼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一枚锋利的冰刃从背后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不要说谎了............真正该去“休息”的人是你............”那冰冷熟悉的声音再次回响在他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