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响的拉文霍斯与狄幽蕾·蓓玖两人也从屋内走出。
“蒂妲米娜长老............”狄幽蕾·蓓玖看着眼神空洞的蒂妲米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
“已经开始了吗?”就这样沉寂了数秒后,望着自己心爱的妻子,拉文霍斯率先打破了僵局。
“嗯,剩下的就拜托你了...........”记忆封存本身就是忤逆天命的禁术,以静谧的柔风将其遮掩,再配以寸断的业火将其隔开,是最初两人所策划的方案,若是搭配曾经封印旧天神,红莲之王Lwaf的魔阵辅助,甚至可以完全抵消对其精神的创伤。
“把祈诺给我吧...........”拉文霍斯上前三两步,便要从蒂妲米娜的怀中将已经熟睡的祈诺“抱去”,然而蒂妲米娜的双手却是死死地拽着女儿的衣襟不肯松开。
“不要这样..........蒂妲米娜...........”拉文霍斯又何尝不知道蒂妲米娜此刻悲痛欲绝的心境。
【就这样轻易地松开,我不能,也无法做到】
【那可是要将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于我生命的长河中即将被硬生生地夺去啊!】
【纵然是同样被我所深爱着的你,不!正因为欲图无情掠夺的人是你,我才更要拼死地挣扎】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
“放手吧...........”拉文霍斯再次示意蒂妲米娜松手。
“就再一会儿,就再一小会儿就好............”强硬地从母亲的手中把她唯一的女儿夺走,即便是她的生父也定是不能被原谅的吧?
接过自己女儿的拉文霍斯转身正准备离去,他的泪水早已旷荡在眼眸的深处。
“再让我看一眼我们的女儿........求你了............”已半步迈出屋内的拉文霍斯却又因被蒂妲米娜的呼唤所停留。
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本应“熟睡”的祈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这怎么可能??正常情况来讲,至少也要昏迷一天,是封印失败了吗?”拉文霍斯内心也是惊恐不已,这样的情况还从未有遇见过。
“有哪里不舒服吗?祈诺?”他担心地询问着怀中的女儿。
“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祈诺好像睡了很久似的,现在头还有一点晕的说...........”年幼的祈诺糊了糊眼睛回答道。
“是吗?”在魔力侦查后,拉文霍斯舒了一口气,看起来并不是封印失败而导致的副作用,只是单单咒术运作过快而已。
“不要紧吧?祈诺~~”蒂妲米娜则是上前一步地站在这父女的身前,焦急地关心道。
“祈诺不要紧的~~不过..........请问您是哪位~~”只是像往常一样的露出本是让人欣慰的笑容,稚嫩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的羞涩。
“!”犹如被夏日所照耀的大海般湛澈的双眸,此刻就像是满附污浊的墨石,重重地压在风之语的心头。
周围的颜色仿佛于这一声质疑一同消失,在这灰白无色的世界中对于此刻的蒂妲米娜来讲所要面对这个结果——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嗯?”对于深陷痛苦之中的“陌生人”,以为是自己有失礼之处的祈诺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嘛~~这孩子真是的~~刚才蒂妲米娜阿姨还陪你玩耍,这么快就忘记了?真是让人寒心呢~~”尽管已黯然失色,但蒂妲米娜却硬是强忍着内心的疾苦,“一如既往”地露出和蔼的笑容,轻刮着祈诺的鼻梁挑逗道。
尽管这笑容在狄幽蕾·蓓玖和拉文霍斯两人面前显得是那样的生硬与虚假,但对于祈诺来讲却是触心的真实与亲切。
“真是十分抱歉!蒂妲米娜阿姨~~祈诺不是有意忘记的,还请您不要生气好不好...........”能够分辨是非,并判断出错责在自己身上的祈诺从拉文霍斯的怀中跳下,神态郑重地道歉道。
“不要紧的哟~~祈诺这么乖巧听话,蒂妲米娜阿姨又怎么会生祈诺的气呢~~”蒂妲米娜蹲下身来使自己能够和祈诺持平,她捏着祈诺水嫩的小脸蛋,亲切地说笑道。
【我穷尽一生所想要守护的存在,如今却因为我那看似“高洁”的懦弱而烟消云散】只能站在一旁目视这一幕的拉文霍斯不禁内心深深地自责道。
“好痒哟~~蒂妲米娜阿姨~~哈哈哈~~”还是这熟悉的场景,还是这熟悉的对白,只是曾经的家人却已不复存在。
“好啦~估计祈诺也玩累了,你先带她回去休息吧~~”蒂妲米娜站起身来爱抚着祈诺的额头,并冲着一旁的拉文霍斯示意道。
自身情感已经临近崩溃边缘的她自然没有留意到言语上的一些细节。
“嗯,那我们就先走了...........过来~~祈诺~~”拉文霍斯示意自己的女儿并转身向外走去。
【若是不在此刻转身,想必我定是会落下无能的泪水吧?】
“那个........难道蒂妲米娜阿姨也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吗?”谁知道祈诺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然而,将人世间悲欢离合作为飨宴的“神”却并不这样想,越是想要逃脱便越会被其所束缚——因为那正是它们愉悦的源泉】
“哎?”被突然这样问到的蒂妲米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蒂妲米娜阿姨对父亲大人并没有称呼为“拉文霍斯长老”啊~~比父亲大人还要高级别的只有坦戈尔叔叔、阿达铭叔叔还有天之眼阿姨和忒纳法婶婶,由此可见,蒂妲米娜阿姨和父亲大人是平级别的人物~~”年幼的祈诺掰着手指一边数,一边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是哟~~蒂妲米娜阿姨也是四大元素长老之一逐风者·蒂妲米娜·风之语和祈诺的父亲大人平级,不光如此我们两人还是挚友呢~~”既感到意外也同时欣慰的蒂妲米娜温柔的回答道。
“果然是这样子呢~~不然像蒂妲米娜阿姨这样的美女怎么可能会和父亲大人这样的人在一起,嗯嗯~~一切都如祈诺推测的一样~~”就像其他孩童一样,尚且年幼的祈诺也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
“要是母亲大人还活着的话,肯定会吃蒂妲米娜阿姨的“醋”呢~~”
【所谓的“童言无忌”指的就是这种时候吧?】
“!”直至此刻,拉文霍斯才彻底明白蒂妲米娜究竟是抱以怎样的心情才将这份“虚伪的记忆”刻印在女儿的脑海之中。
【将这份悲痛讴歌而出的并非是这动人的声线】
【而是浸染鲜血,充斥着哀鸣的皮囊】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祈诺要抱抱的说~~”祈诺在一旁拽了拽拉文霍斯的衣襟。
“?啊......好啊~~”先是一愣的拉文霍斯,随即弯身将自己的女儿抱起。
“即便只能有短短的数个时辰,我也希望在我消失后,我们的女儿最爱的那个人仍是她的父亲............”这是蒂妲米娜最后所能为他的做的。
“.............”然而拉文霍斯却不知道还要再说些什么,还能够再说些什么,只是短暂地停滞了数秒,便抱着祈诺离开了树屋,朝着【圣辉城】——即这旅途的终点走去。
“下次还能来玩吗?蒂妲米娜阿姨~~”就像是魔咒一般,祈诺再次看向了自己问道。
“当然啦~~祈诺想来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哟~~”
【求你了快点........快点带她走吧............】被强硬抑制地情绪已近乎达到极限,此刻她的心中只是不断地祈祷着自己的丈夫能够带着女儿尽快的离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一分钟?二十秒?还是再下一刻就会完全的败露?
“嗯!”祈诺一脸幸福地回应道。
伴随着渐远的身影,祈诺总是不时地侧过头去,望向刚才的树屋,而蒂妲米娜也一直站在门口深望着他们父女。
有些事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解释的,就算是能够抹去并置换新的记忆,但骨肉血脉间独有的情感是任凭怎样的手段都无法割断。
【联系我们之间的并非是遗传学上冰冷枯燥的数列代码】
“怎么了?祈诺?”看着不断望向蒂妲米娜方向的女儿,出于担心地追问道。
“没什么的父亲大人~~祈诺只是觉得很神奇呢~~”
“?”
“倘若母亲大人还活着的话,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呢?”祈诺一脸天真地看着拉文霍斯。
“!”拉文霍斯却是突然止步地停滞在原地。
“怎么了?父亲大人?”
“不......没什么..........”拉文霍斯知道现在的他还不能“倒下”,如果放弃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他不知道面对自己肩上已永远无法卸下,那名为“责任与义务”的【心结】,自己还能够再前行多久?
只是想要尽快地离开这片伤心的地方。
“啊!对了对了~~~刚才忘记和蒂妲米娜阿姨说再见了呢~~~”祈诺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蒂妲米娜阿姨~~拜拜~~下次祈诺会做漂亮的花冠送给您的哟~~”说着祈诺将头探出去,一边挥手一边露出笑容的示意告别。
【啊~~月之女神伊露恩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般残忍地折磨于我?】
站在树屋门旁,深望着身影渐稀的女儿,正准备转身回屋的她却是听到熟悉的呼唤,完全是出于身体的本能。
这熟悉却又陌生的笑容——即是压垮逐风者·蒂妲米娜·风之语近乎崩塌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呜!!!”再也无法抑制真情的蒂妲米娜半瘫在地上倚靠着木门,捂着嘴痛心地哭泣着。
“蒂妲米娜!”蓓玖也顾不上身份,上前试图安抚。
“呜呜.....呜呜......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蓓玖...........呜呜呜......”
“好了~~好了~~我明白的~~蓓玖明白的~~”蓓玖搂着风色余存的蒂妲米娜安慰道。
“那孩子直到最后还看向这边,看着那曾经熟悉的笑容,让我若然无事地接受,我真得做不到啊............”
“没关系~~纵然现在无法接受,可这一切都会过去~~不要紧的~~”蓓玖就像是年长的姐姐,紧紧地将蒂妲米娜搂在自己的怀中,任凭她宣泄积压过久的情感。
“呜呜......呜呜.........”只是痛失女儿的这个打击对于她来讲太过残酷,已经说不出话来的蒂妲米娜匍匐在蓓玖的怀中,承载着这悲痛的心与泪,温和的初风将其散落在【索波璐·月隐】的各处,自然也流进了拉文霍斯的心中。
【真是狡猾啊,只要留有一丝的缝隙便会潜入到内心的最深处,将本是欲图掩埋的真情连根带底地扯拽而出】
“父亲大人..........为什么蒂妲米娜阿姨看起来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是祈诺之前做了什么坏事吗?”依稀察觉到蒂妲米娜异常的反应,祈诺很是不解地问道。
“!.......可能.....是祈诺你的错觉吧?”拉文霍斯试图转移话题。
而祈诺还是不时地回头看去——依旧是瘫倒在门旁,悲伤痛哭的风之语。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却怎样都回想不起来...........”终于,那熟悉的树屋全然消失在视野当中,不再回头探望的祈诺静静地躺在拉文霍斯的怀中,有所思索地自语道。
“?父亲大人,您哭了吗?”就在这时,几滴炽热的泪水滴落在了她的脸上,继而抬头看向了拉文霍斯。
“眼泪............”连拉文霍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早已夺眶而出的心声。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你已过世的母亲,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情绪而已...........”他急忙擦拭自己眼角的泪水,若是就此败露,恐是连这片仅有的安宁之地都将不复存在,这不是他,更不是已然牺牲一切的蒂妲米娜所想要看到的结果。
“不要紧~~母亲她一直都陪在我们的身旁啊~~”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脖颈上的【阿涅摩提斯的玉笛】,里面放着被分为三块其中一块的“伊露恩的泪片”。
“我们一家人永远永远都不会分开~~难道不是这样吗?父亲大人~~”祈诺的记忆已经被改写成了生母早逝,所遗留下来的就是这个“玉笛”项坠和里面的“伊露恩的泪片”。
“啊~~是啊~~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被分开~~你的母亲不是也一直陪在我们的身旁嘛~~”
“不过刚才祈诺倒是有点觉得蒂妲米娜阿姨和母亲大人长得好像呢~~还差一点就认错了呢~~”孩童无心的话语像是粗硬的皮鞭,撕扯抽打着父亲那憔悴羸弱的心。
【伟大红莲之主啊,现在就请降下赤莲的业火将我这懦弱卑劣的灵魂灼烬于此吧】
【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彻底垮掉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拉文霍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在做些什么...........只是一味地感到无力与自责。
“不要紧的~~如果有谁胆敢欺负父亲大人的话,祈诺就会嘿!哈!啾!把坏人全部都打跑保护父亲大人~~”年幼的祈诺比划了几个不太像样的动作,一脸天真地说道。
“啊~~到时候我们的祈诺也会变成像你母亲一样伟大的英雄呢~~”没有什么比自己女儿天真的笑容更珍贵的了,至少对于现在将要失去“所有”的拉文霍斯来讲是这样子的。
然而这却并不能改变什么,用不了多久连这一声亲切熟悉的“父亲大人”都不再复存,她的母亲亲手抹除了“自己”存在过的痕迹,而现在作为父亲的自己也要将那拼命守护“残缺美好的梦”再次无情地敲碎。
【究竟到何时还能再像这样牵起这双温暖的小手呢?】拉文霍斯看着女儿那犹如暮日晚霞般灿烂的笑容,不禁于心中自问道。
................
“哪怕用我所剩的余生都无法弥补对她们母女的亏欠,【救赎】只不过是披着【慰藉】外衣的【谎言】罢了.............”拉文霍斯擦拭着手中那枚当初送给蒂妲米娜的戒指叹息道。
“那夜剑隼将军..........不,蒂妲米娜长老被人杀害也是与父亲大人您.............”燕焰的话还没有说完,奥便于一旁打断道:
“会不会是光复一心为了激昂洛塔萨芙士兵的斗志而故意设计的圈套呢?如果是他的话真的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他大胆地猜测道。
“不..........不会是光复一心的...........”却没想到拉文霍斯斩钉截铁地断言道。
“在现在的局势下,蒂妲莉娜的作用与影响要远远的比重新激发出“洛塔萨芙的求胜之心”重要,能够连破两座城池的光复一心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而最终会变成这样的结局也只能说明一点.............”
“菲纳兹............除此之外老朽想不出其他能够如此迅速击杀蒂妲米娜的人...........”
“在亲手除掉蒂妲米娜后再伪造成是我们所做,【索波璐·月隐】那咆哮于暴风雨中的冲天大火便是最好的证明...........”针对当前的线索,拉文霍斯所得出的结论并非妄言。
“天要亡我诺亚族啊..........哈哈哈哈~~”面对已经既定的事实,被完全玩弄于他人鼓掌之中的拉文霍斯不由得自嘲轻笑道。
“那我们不能够做些什么吗?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们头上?”燕焰一脸焦急地询问道。
然而拉文霍斯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见此状况的燕焰转而看向了一旁的奥,但令她想不到是,一向足智多谋的奥此刻也只是将脸颊侧向一旁。
“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怎么了奥?为什么不说话了?平常的话,你不是有很多方法的吗?这次也一定能想到的对不对?”仍不死心的燕焰不断地追问道。
“正如父亲大人所言本是作为信物,能够证明我们清白的那柄佩剑,从光复一心等人亲眼目睹插在夜剑隼将军胸膛上的那一刻起便已化为锋利的匕首,牢牢地刺进了【圣辉城】的心窝...........就算有其他方法也恐怕不足以说服洛塔萨芙的国王改变初心............”
“即便是我们主动求和以解除【熔岩之墙】放行他们通过为条件都不可以吗?”不愿见到无辜伤亡的燕焰顺势询问道。
“已经太晚了...........因蒂妲米娜的死而衍生出的“怨恨”,恐怕在至高神惑心的煽动下,早已腐蚀了洛塔萨芙士兵内心中仅存的那一丝人性了吧?”拉文霍斯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分析道。
“都是老朽的错,纵然有所防备却还是太低估他了,在计谋这方面他比我以及他的父亲,诺亚族的另一根支柱我那结义的兄长阿达铭更为优秀............”
“那已然沦为“仇恨”食粮的洛塔萨芙会采取什么行动?”
“大概是会像“我们”对待她们的家人那般,以同样的方式“回馈”我们吧?”
“屠城.............”拉文霍斯格外冷静地说出这极具分量的词语。
“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真的是一国之君能够做出的吗?”显得过于天真的燕焰无法接受理解地反问道。
“你没有正面对决过光复一心,会有这般天真的想法并非过错,奥的话能够明白吧?”
“嗯,奥明白父亲大人的担忧.............”
“仅仅是与他对视,便能清晰地看透,光复一心是为达目的连为人之本的“心”都能轻易舍弃,湮寂的邪恶化身——那只能说是一种概念的状态,本是羸弱的眼神却又散发王者的气概,就像是被什么遮盖了一样............”
“憎恶与愤怒衍生出那能够扭曲万物的【污秽】,这才是真正蒙蔽至高神心智的黑暗吗?”因奥的感叹,拉文霍斯猛然间想起了当初天之眼大巫女的预言,他甚至此刻已经看到了血流成河,只剩下尸骸与灰烬的【圣辉城】,他不能,也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也是早已失去一切,纵炎者·拉文霍斯·炎之祸唯一还能够被允许存在的理由。
“奥!你现在就传令下去,【圣辉十字军】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做好随时抵御洛塔萨芙攻击的准备.............”虽然事已至此,但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一族道标,姑且冷静下来的拉文霍斯思路清晰地安排道。
“是!奥明白...........”
“只是再有几日便是父亲大人创建“圣辉十字军”的百年纪念庆典..........”燕焰想起还有这等大事需要筹备。
“庆典照常进行,暂且不要让普通民众知晓此事。我不想引起无意义的恐慌...........”拉文霍斯特意叮嘱道。
“是,女儿明白..........”
“还有...........”
“如果老朽不幸战死,那接替【圣辉城】的城主成为新任长老的便是你,你将以纵炎者·奥·炎之祸的身份代替我继续守护【圣辉城】,保护诺亚族的子民............”令奥和燕焰都没想到的是,拉文霍斯竟会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来。
“父亲大人?!”奥正要说却被拉文霍斯示意打断不要多语。
“只此一点你必须牢记于心!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也要以族人的性命为优先,放弃无意义的抵抗,凭你们两人绝不可能是光复一心的敌手,要尽可能的让光复一心知晓事情的真相,让洛塔萨芙的矛头对准菲纳兹。更要切记万不可妄想替我报仇,你们要做的不是“复仇”而是“引导”,这才是【圣辉城】也是诺亚族唯一的生路............”拉文霍斯却是不容奥多言,神态严肃地告诫道。
“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睁大眼睛才能够看到前方的希望,即便它很遥远,但却能成为尔等前进的信念,纵使感到迷茫也不可停下,更不能回头,因为在你的身后只有欲图将你吞噬那无尽的黑暗.............明白了吗?”原本极具说服力的言语却在此时显得苍白无力,明明此刻的自己就是这样子止步不前地追溯沉沦于过去。
“不要!我不要父亲大人离开我们!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我绝对不要让父亲大人离开我们!!”一直以来都将拉文霍斯当做亲生父亲对待的燕焰以为拉文霍斯现在执意赴死,焦急慌神地她上前两步扑倒在拉文霍斯的身上,悲痛不忍地大声哭泣道。
【仍然是用一副澈亮的眸光注视着我,这份情感令我感到心痛】
“放心好了~~现在父亲大人还不能够就这样撒手而去,老朽还有“最后的使命”需要去完成.............”拉文霍斯也同样早已将燕焰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疼爱,看着她忧心的姿容,仿佛一瞬间看到了当初的祈诺,更是触动心境。
当初收养这个女孩不单单是她的潜能,更多的是自己的私心。
无论是哭笑的神情还是说话的方式,她太像自己的女儿了。在那片废墟中,与那双眼神相互对视的一刻,拉文霍斯便已全然不顾地冲上前去,于他而言“燕焰”就是自己偿罪孽的慰藉,再一次地失去女儿,这是他决不允许发生的。
“呜呜呜...........”燕焰的情绪还没有完全的平复下来。
“好了好了~~去吧~~和奥一起~~”那满布老茧的双手轻拢着燕焰的秀发。
“燕~~走吧~~让父亲大人一个人静一会儿吧~~”奥伸出手来,面带笑容的在一旁示意道。
“但是父亲大人...........”深陷儿女情长娇柔之中的少女自是不愿离去。
而拉文霍斯却是坐回到了软椅上,转过身去并摆了摆手,不再回应地默默地看着窗外倾泻而下的瀑雨。
在僵持了几秒之后,燕焰被奥很是不情愿地带走,两人离开了拉文霍斯的房间。
望着窗外雷雨交加的景象............
“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之后,我便能永远的陪伴在你的身旁了~~等着我~~蒂妲米娜...........”拉文霍斯抚摸着那两枚精湛的戒指,已然有所觉悟地自语道。
如同耀眼白光般的闪电不断地照亮着夜空,在这炽热横跨天际白光下,年迈的老者仿佛与周围的时间相融同步于一刻,那苍老忧愁的神情被挥舞的“笔墨”定格在了一瞬。
雷雨丝毫没有退缓之势,就像是在洗净满是污垢的画板一般,而那映入眼眸的景色定是五彩斑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