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噗!”从其侧方突袭扑上去的三只血犬被斩葬·囚轻易地击飞,纵然是借以旧天神的恩宠,但先天的身体素质确是成为不可逾越的沟壑,在接连受挫下本应意志消磨,但事违人愿。
“可恶..........”五六只、七八只地接来从不同方向猛扑上来,就像是落入犬群的雄狮,虽然一时间还不至于被凶惨的猎犬所撕碎,然而身旁年幼的女孩无疑成为了致命的软肋,只能防御无法进攻的自己完全是单方面地受击,若是再不想法突破这死局,沦为腹餐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果把那个累赘扔掉的话,还是有可以斩杀我的机会~~”倪米亚再次示意“血犬们”停止进攻,故意用很令人厌恶地口吻明示道。
“骑士的道义必将救赎吾的身心...........”然而斩葬·囚却是放弃了这唯一的一次机会,用那粗壮的左手将年幼的孩童搂在怀中,单手持斧大义凌然地觉悟道。
“那么,就和你心中那无聊的骑士道义一起...........去死吧!”
重整势态的血犬们比前几次更加凶猛疯狂地恶扑上来,本就勉强处于均势的斩葬·囚在只能单手抵挡的情况下,自然不再是敌手,裂土的蛮力和迅风的速度在绝对的数量面前渐渐乏力。
噗!!在坚持约十五六秒后,终于顾及不来背部防御的斩葬·囚被血犬的尖牙所撕裂开来...........但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利用体型的优势旋转,将背上的血犬甩飞出去,而同时借由力的作用旋转的巨斧也将身前试图进攻的血犬们逼退。
“真是难缠呢...........这样子又如何呢?”看着自己的家人被如此痛打,不再旁观的倪米亚索性自己也血犬化地冲了上去,相比于其他的血犬来讲,她的体型更大,爪牙更加锋利,猩红的双眸诠释着何为凶暴。
正将三两只血犬一同击飞的斩葬·囚,觉察到一股强烈地杀气。
“不好!”借由太阳的光影所形成的视线差,倪米亚已是近在咫尺,为了保护怀中的女孩,来不及防御的他只得硬生生的转过身去将无防的背部留给敌人。
嘶.........倪米亚直接顺势咬下了一块血淋淋的鲜肉。
“呃!!”被硬生生扯下血肉的剧痛,令这个本是无畏的男人神情一滞。
“咕噜......咕噜..........”倪米亚很是享受地吞咽下去,在重新调整姿势后,借而还想要故技重施的她再次扑上前来。
“只不过畜生而已,少在这里嚣张了!!”然而令倪米亚没有想到的是“斩葬·囚”在失血过多,或是已无法挥舞巨斧,竟索性放弃唯一的武器,将右手的巨斧甩插至地上,借而腾出身位,握紧攥死的一拳狠狠地打在她的腹部。
“噗!吼..........”就算是已经血犬化,肉体强度得到显著提升的她却依然经受不住这样的猛击,一口鲜血顿时从口中喷出并发出哀鸣。
“!”斩葬·囚当即上前一步,死死地捏住倪米亚的身体,欲图就这样结束这罪恶的生命。
而其余的血犬见状纷纷快速地冲上前来,但斩葬·囚却是根本不予理会,任凭对方怎样的撕咬,他的手就像是灌了重铅般,依旧死死地掐住倪米亚的脖颈不肯松开。
然而专注于杀死倪米亚的斩葬·囚却是突然意识到进行束缚的他此时无疑是将怀中的女孩裸露而出。
只需一秒,奔涌而上的血犬就可以将这毫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撕成碎片,但如果现在松手,这样的机会绝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就在这犹豫的片刻,同样察觉到这一点的一只血犬扑向了惊恐失措的孩童。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明明已经被自己死死掐住,已是危在旦夕的倪米亚却是用自己的后腿,踢飞了那只妄图突袭冰冰泗的血犬。
他没有看错,在那残暴被鲜血染红狰狞的面目下竟然流出了一滴真挚的泪水。而也正是这一滴泪水动摇了他坚定的骑士之道,他的手不自主地松开。
“噗!!!”得以挣脱的倪米亚却是立即冲着斩葬·囚的脸部咬去,将他的右眼珠直接啃食而出并借助其身体,跳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猎人与猎物,两人的角色在不断地互换着。
“!”已无力再久战下的“斩葬·囚”,索性选择了豪赌,他将冰冰泗放置在身旁,越是在这般绝境下,越要做出冷静的判断,故意露出自己的弱点,奔袭向倪米亚试图引诱她攻击自己。
求胜心切的倪米亚虽然明知是陷阱却仍是迎了上去,在成功重创了斩葬·囚之余却不曾想斩葬·囚真正的目的是之前被其插落于大地之上的巨斧,拼尽全力的一击将毫无防备的倪米亚击飞了出去。
轰隆!.......砰!砰!砰.........接连的数次翻滚,直至撞在一旁的建筑残骸上才得以停下。
“噗...........”而另一边,斩葬·囚也同样半跪在自己的鲜血所形成的血泊之中,他的肉体与精神均已到达极限。
“斩葬大伯!斩葬大伯!”那名被斩葬·囚救下年幼的女孩焦急地赶到他的身旁。
“抱歉.........大伯没能遵.......守约定...........”重伤成这样,还能够保有自我的意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确是非常了不起了已经。
“呜呜........呜呜..........”女孩哭得非常伤心,此刻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重要之人的消逝。
“又要被杰洛夫那家伙说训了呢............明明自己在洁西卡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家伙~~”亦如风中残烛的斩葬·囚却是很看开地自嘲道。
..................
另一边,受到重伤的倪米亚也无法再维持血犬形态,凭借先天的自我愈合能力,虽然捡回一条性命,但也仅是勉强能够让她站起而已。
失去指示的“血犬化”部队也暂且停止了进攻。
“全员解除血犬化...........”倪米亚呼吸有些急促的说道,她不想让自己的家人身心承受过度的负担。
【获取强大的力量,自然也要支付对等的代价】
“倪米亚队长!您的伤势.............”听从命令,解除变身的血犬部队的其中一名少女急忙跑到倪米亚的身旁,十分担心地上下察看道。
“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你们去看看附近还有没有躲藏起来的诺亚族人...........”倪米亚接连喘息地命令道。
虽然只是简单地略过,但她很清楚,自己已无法再将作战继续下去。
“是!”正准备通过的其他洛塔萨芙士兵却不曾想到,已是身负重伤,甚至连站起都十分艰难的斩葬·囚,用手中的巨斧硬撑起自己残败的身躯,挡在了她们身前。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们轻易通过的...........”模糊的视觉下,勉强维持自己身体平衡的斩葬·囚颤诺地警告道。
“看起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呢............”本就心存善念,想要放过斩葬·囚的倪米亚却是没有料想到对方竟会如此顽固。
“也许吧...........但在那之前,我还是要感谢你刚才出手救了这个孩子..........”然而令倪米亚没想到的是,斩葬·囚竟会在这般情景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即便是付出一只眼睛为代价?”
“你并非真的邪恶卑劣之人............”
“只是你的错觉罢了............”不愿深谈的倪米亚,神色平淡地否定道。
“能够留下那真挚泪水的人,绝不是嗜血喜好杀戮的暴徒,你和我也一样在心中留有并信仰着骑士的道义,这便是我方才犹豫的原因。”
“而也正是这一丝的犹豫,葬送了你唯一的胜机...........”倪米亚反倒是讽刺道。
“已是残烛荧光的我只是想要知道为什么?是什么让曾经也一样渴望过和平与希望,善良仁爱的你们变成这样?”这才是令斩葬·囚最为困惑的疑点,他真得想不懂,究竟要经历什么才会使生灵放弃原本的天性,一味地自甘堕落。
“..............我们的家人被某些人用极为卑劣肮脏的手段残忍地杀害了。”在哽咽了数秒后,倪米亚语速缓慢地解释道。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于瓢泼大雨冲天火光的夜晚】
“那是我们诺亚族人做的吗?”
“是的...........就是被你们信奉称赞于嘴边,被誉为诺亚族“辉煌闪耀的太阳”,披着伪善面孔的“纵炎者·拉文霍斯·炎之祸”............”能够从倪米亚的口吻与眼神中感受到那股憎恨与怨念的情感——幽邃且空洞,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沉沦其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色彩。
“【农夫与蛇】的故事,想必身为诺亚族人的你一定没有听过吧?”
“农夫与蛇?”斩葬·囚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这也是自然,毕竟这是人类孩童时代的故事,只信奉自己一族神话的诺亚族又怎会去了解其他文明呢?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劳累一天的农夫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了一条冻僵的蛇,出于怜悯,于是就将它放在怀中,当他身上的热气把蛇温暖以后,苏醒的蛇露出残忍的本性,用剧毒的獠牙夺去了农夫的性命。】”
“在我们洛塔萨芙人看来,诺亚族人便是那被冻僵的毒蛇,无论你再怎么关怀,无论你再怎么替它着想,终有一日它还是会露出本性,反噬恩主...........”
“...............”然而斩葬·囚却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现在才明白驱使着洛塔萨芙士兵心中杀戮祸心的不是它物,而是被深埋于天性之中,能够湮灭一切的情感——【仇恨】
“血债只能够靠流血来偿还吗?”斩葬·囚不禁感叹道。
“什么啊~~口口声声信奉骑士道义的你不也是相当的明白吗?战争是没有对错之分的,既然都是沾满血腥的屠夫,又何必非给自己冠上“正义”的王冠呢?”倪米亚却是很意外地调侃道。
【正义和邪恶是很难明断的】
“但我们的牺牲还是有价值的...........”虽然本是无妄之灾,但此刻他所流下的血,他的牺牲却是拯救了无数的生命。
【将本是错误行径赋予高尚的理念,被将其歌颂为一种正义,说好听一些是“信仰”,可若是撕开那如薄纱的迷雾,便只是一种纯质的自满而已。】
“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从最初你下达命令让莱灿·冰冰娅带领风铺村村民撤离的那个时候,没有察觉到只有我留驻在这里了吗?”倪米亚很是失望地叹气道。
“?............!”尽管被鲜血所染红,却仍能依稀地看到斩葬·囚脸上的神情逐渐失色。
“主动将自己作为弃子,是为了争取到让你的部下带领村民逃亡的时间对吗?”“............早就被你们看透了吗?只不过按照正常速度来讲,冰冰娅她们应该已经到达【圣辉城】了。”直到这一刻,斩葬·囚还坚信自己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你说得是这个女孩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顺势还有什么看起来像是球状体的东西飞了过来。
咕噜咕噜地滚到了他们的身旁............
“那个是..........”闻声也一同看过去的冰冰泗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不要看!”久经战场的斩葬·囚第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而且他很清楚那是谁的。
滚落到地上的球状物品外面包裹的布巾也随即散开。
“姐姐.........姐姐!!”认出了那是自己最为心爱姐姐的首级,冰冰泗悲痛大声地嘶喊着,连滚带爬地朝着那神情定格于一瞬,将那个——仅剩的唯一紧紧地抱在怀里。
“希古纳姆.............”斩葬·囚看着被奥塞斯·Rola握在手中的另一颗首级,内心沉痛地低语道。
“真是费了不少劲呢~~”奥塞斯·Rola故意不满地抱怨道。
“在最后还要上演激动人心的亲情一幕,说真的奴家都要吐了...........”随即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她们两个已经牺牲了的话...........那!风浦村的村民呢?”斩葬·囚急忙朝着奥塞斯·Rola询问道。
“啊?”然而奥塞斯·Rola却故意装作没听清的不屑回答道。
“我在问你风铺村的村民们呢!!!”斩葬·囚的口吻变得强硬蛮横。
“还用说吗?当然是一个不剩全部杀掉了啊~~”奥塞斯·Rola故意用那令人厌恶地方式回答道。
“!你说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斩葬·囚神情停滞在了那一刻。
“说真的,莱灿·冰冰娅能够一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被屠杀,就这一点奴家还是不得不称赞她一下呢~~”
“精神上的恐惧是有极限的,不断地害怕、畏惧反而会使得这种情感渐渐变淡,真正的恐惧并不是“固定”而是不断“升华”的状态。而这“状态”指的就是从希望变成绝望的那一瞬间,鲜嫩的恐惧滋味真是愈想愈让人欲罢不能~~”
“对了对了~~这个女人在杀死我的第一个影子的时候,因为竭尽全力而战胜敌人,并借此保护家人所流露出来的那张幸福的笑容,配上下一秒被从后面刺穿胸膛,肢解开来那一瞬间惊颤美丽神情的变化,直到现在奴家还忘记不了呢~~哈哈哈~~”奥塞斯·Rola特意将“希古纳姆的首级”拎起,病态、扭曲地癫笑道。
“Kyssa Du GiBoYa”!!”莱灿·冰冰泗冲着奥塞斯·Rola愤怨地喊道。
“果然是姐妹呢~~临死之前说出的话都一模一样~~”
“没错~~奴家就是Kyssa Du GiBoYa(亲吻死亡的魔女),是为了让诺亚族人永记自身的罪孽,囚禁于【鲜血炼狱】尽受永恒之苦所存在的魔女,是你们的死神~~哈哈哈~~哈哈哈~~”
..................
“决不能原谅.......”
“决不能原谅.........只有你.........身为【亲吻死亡的魔女】的你决不能原谅!!啊!!!”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斩葬·囚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气息,愤怒与怨念击垮了他最后依凭束缚自己的理性,挥舞着手中的巨斧冲向了奥塞斯·Rola。
“Rola危险!”已无力阻挡的倪米亚焦急地高喊道。
“去死吧!!魔女!!!”全然舍弃一切的斩葬·囚奋力地顺劈下来,然而巨斧却是停滞在了半空,明明只差一点便可以将奥塞斯·Rola劈成两半却是再无法降下分厘。
“额......额.........”斩葬·囚两颗眼睛瞪大的斩葬·囚死死地盯着身下显得过于娇小的奥塞斯·Rola。
“连仅有的“骑士道义”都抛弃的你,还能够依凭什么来赢得胜利呢?斩葬·囚.............”对于对方的殊死一搏,全然无感的奥塞斯·Rola只是站在原地,轻声鄙夷地讽刺道。
滋滋....滋滋............
手中的“蚩”和“噬”,两者完美的配合将斩葬·囚的巨斧架在了空中。
“啊......啊.........”欲图燃尽自己生命之火也要斩杀奥塞斯·Rola的斩葬·囚仍不肯放弃地继续向下施压,对于已重伤失血过多的他来讲,这是替冰冰娅、希古纳姆以及死去的风浦村村民报仇的唯一机会,他不会,也不可能放弃。
“听到了吗?高贵的骑士道义所发出的那“无声的悲鸣”.............”
“?”这句话不仅击碎了他曾一度守护的信仰,也一并敲响了他人生旅途的葬钟。
“心已茫然的你,与那痛病的哀鸣一同消失吧..........”
“噗!!!”斩葬·囚的巨斧顷刻间碎裂,根本还没有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本是硕大的躯体便半跪在了地上不再有所行动。
“.......斩葬.......大伯.........”即使是在保护自己分神的情况下还能与倪米亚久战的斩葬·囚竟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瞬杀。
恐惧、恐惧,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情感,冰冰泗彻底地被吓傻在了那里。
“赛黎弗...........”在结果完斩葬·囚之后的奥塞斯·Rola轻声叫道。
“怎么了?魔女...........”突然被叫道自己的名字,刚目睹完这一幕的赛黎弗尽管害怕却仍是本能的将自己的妹妹护在身后。
“你想拯救那个小女孩吗?一直保护着你们莱灿·冰冰娅的妹妹...........”奥塞斯·Rola询问道。
“?......当然想!”稍作愣神的赛黎弗当即回答道。
“那样的话,如果你能够拿得起这把剑并答应拜奴家为师的话,奴家就放过那个女孩...........”说着她让人把希古纳姆的【森德鲁的寂静古剑】扔在了他的身前。
“拜你为师?”赛黎弗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道。
“没错~~人类有一句成语是专门被用来形容这个场景的——认贼作父,嘛~~这里应该是“认贼作母”了,奴家会教导你如何才能变得强大,你不是很想杀了奴家替风浦村的大家报仇吗?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的眼前,你可以抛弃所有,只为你的妹妹活下去。”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为了那一分钱都不值得的道义与尊严,和斩葬·囚他们几人一同死在这里。”
“机会不等人~~在奴家还没有改变决定之前回答我..........”
“..............”明明只是一个尚未成年的男孩却是也懂得抉择,毫无疑问,若是拿起剑,不仅能够救下冰冰娅大人的妹妹,还能够让自己变强,甚至有机会能够手刃仇敌,而代价就是要抛下诺亚族人的尊严与名誉,如魔女所言甘心情愿的“认贼作母”。
“哥哥...........”然而真正让赛黎弗下定决心的是妹妹的那一声呼唤。
没错!如果自己不强大起来的话,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所有的恶果只要自己一个人来承担就可以了,只要是为了他的妹妹,无论自己变成什么都没有关系,哪怕是沦为魔女的眷属。
“还没有想好吗?”奥塞斯·Rola有些不耐烦地询问道。
“我答应你...........我赛黎弗愿意成为你的弟子,直到有一日能够亲手杀了你!”说着他便去将希古纳姆的古剑捡了起来,而那柄森德鲁的寂静古剑就像是有所回应一般,明明成年人握起都费劲的古剑,赛黎弗却是能轻易地拿起。
“果然是这样吗...........”见此状的Rola却并不感到惊讶,反倒是很满意地自语道。
“我现在已经按你说的去做了,可以放了她了吧?”
“从你拿起这把剑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是我“奥塞斯·Rola”,亲吻死亡的魔女的眷属,对于我的命令就要绝对服从,现在我要测试你是否已然舍弃掉那些无聊的“包袱”..........”
“?”
“去把斩葬·囚的首级斩下来...........”单薄的几个词语,却令赛黎弗完全僵愣在原地。
“Rola!!”倪米亚对此并不能认同,她知道Rola和自己一样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得不露出一副令人讨厌的嘴脸,本身却并非喜好杀戮之徒。
就像方才,即便是在自己危在旦夕之时却也优先出手救下那个诺亚族小女孩一样,可执意让一个还是孩童的少年亲手砍下拼死保护过他们的恩人首级,单就这一点,并不符合她们洛塔萨芙一贯的宗旨。
“倪米亚你好好地在一旁看着就可以了~~”奥塞斯·Rola示意倪米亚不要插手。
“怎么了?是没有听清楚,还是说做不到?”奥塞斯·Rola看着迟迟没有行动的赛黎弗再次逼问道。
“那种事.........我怎么可能做的到?!!”赛黎弗大声否定道。
“你当然可以做到,如果你已经舍弃了诺亚族的身份,真心是作为奴家【Kyssa Du GiBoYa】的弟子,这种事情不应有任何的犹豫,奴家现在已经是在训练你了,面对敌人不能有一丝的仁慈...........即便曾经是你的家人,但在这一刻,他是你的敌人!”
“..............”然而,赛黎弗还是站愣在那里,他下不了手。
“是吗?那.........就给你一点动力吧~~”奥塞斯· Rola示意后面的士兵把优米涅带了过来。
“哥哥!”奥塞斯·Rola一把将赛黎弗的妹妹,优米涅搂在怀里。
“优米涅!可恶!你要是胆敢伤害我的妹妹,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就像是被碰到了逆鳞一般,赛黎弗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方才还停留在脸上的犹豫与迷茫顷刻间便消失了。
“没错!就是这样的表情!动手吧~~然后坠入这令人愉悦的罪孽之中~~”而奥塞斯·Rola却是一脸兴奋,甚至于露出愉悦的笑容。
“斩下那已是尸体的首级就能救回你的妹妹!你还在犹豫什么?”
“.............”赛黎弗走到了斩葬·囚的身前,手中紧握的古剑在颤抖。
“不要啊哥哥!!”优米涅知道,如果这一剑真的砍下去,可能自己的哥哥就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故而痛哭着试图阻止道。
而已经死去,却依旧不肯倒下的斩葬·囚就像是在不断质问着赛黎弗一般,无形的精神压力不断涌上这个尚且年幼的身心之上。
“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赛黎弗将森德鲁的古剑高举在空中,他还需要有人轻轻地“推”他一把。
“动手!”“动手!”
“动手!”“动手!”
“动手!”“动手!”
“动手!”“动手!”
“动手!”“动手!”
“就是现在!动手!”奥塞斯·Rola丝毫不给他喘息的契机。
“..............啊!!!”在痛苦煎熬的内心挣扎过后,赛黎弗高举着手中“森德鲁的古剑”用力地砍了下去。
炽热的鲜血顿时喷溅了赛黎弗一身............
“.......呼呼......呼呼.......”斩葬·囚的首级掉落至他的脚旁,精神上还没有完全缓和过来的他大口地喘着粗气。
“做得很好~~”看着那沾满族人鲜血本是纯白光芒的古剑蒙蔽上一层昏暗的血光,奥塞斯·Rola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现在将他的首级拿给那个女孩并告诉她带着莱灿·冰冰娅和希古纳姆,一起前往【圣辉城】..........”说着奥塞斯·Rola挥了挥手,示意士兵牵过来一辆马车。
“由我?”赛黎弗再次询问道。
“没错~~就是你..........告诉她这是洛塔萨芙的国王,光复陛下送给他拉文霍斯以及圣辉城百年建诞的一点薄礼,还希望他老人家能够笑纳~~”
“.............”短暂的迟疑后,赛黎弗便按照奥塞斯·Rola的命令,将森德鲁的古剑扔在一旁,抱着斩葬·囚的首级,拎着一个布袋子走到那已被吓傻的女孩身前。
“这个............”双手微颤的将斩葬·囚的首级放到她身前后,方才被压制下的内心驱使着自己的身体不自主的动了起来——双腿跪在了地上磕头道歉道。
“对不起!真得非常的对不起!!”赛黎弗内疚地等待着她的回应,沉默了数秒过后,但莱灿·冰冰泗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声。
或许是出于疑惑,他缓慢地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那如墨池般空洞无色的眼神,正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自己...........这直逼的视线却是比锋利炽热的刀刃还要灼痛赛黎弗的内心,如果能够被她所指责,所辱骂的话,自己也能够些许地好受一点。
在对视了数秒后,女孩只是很木讷地接过来“斩葬·囚”的首级,并拿自己的衣袖擦拭着他满脸的血迹,随即将其和“希古纳姆”的首级一起放进了布袋当中。
抱着自己姐姐的头颅默然地走向了马车,什么也没有说。
“要记住我的话哟~~莱灿·冰冰泗小妹妹~~”奥塞斯·Rola顺着车窗伸手去擦拭着沾在她那早已失去血色的脸颊上赤红的鲜血,用那甜美愉悦的声音特意嘱咐道。
“嗯............”莱灿·冰冰泗看似是听懂般,机械地点了点头,便不再有其他反应。
“真是好孩子呢~~”奥塞斯·Rola心血来潮地亲吻着冰冰泗那稚嫩的脸颊,就像是亲密的姐妹一般。
“好了去吧~~驾~~”对此结果非常满意地奥塞斯·Rola走到前面,轻轻地拍了一下马屁股后,马车便自己向着【圣辉城】的方向离去。
“不派人看守的话可以吗?”倪米亚届时走过来问道。
“放心好了,动物可是比人类更熟悉回家的道路呢~~”
“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皇兄大人还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
“嗯...........”临走之际,倪米亚不禁回首望向了身后已是面目全非的风浦村,不知为何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流窜于心中。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伤痛的血腥味,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倾诉出你的“罪孽”吧.............即便那连一瓶都无法装满】
【它都能使你了解自身的污秽,都将成为证明你的存在】
【倘若在那之后你所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并无其他色彩的世界】
【那一定是因为演绎这“罪孽”的艺术家只有你一人吧?】
【是自己抹去了那份“罪”?】
【还是说本就没有意识到那就是“罪”呢?】
【若想要追寻自己已经失去的“罪”】
【就再一次的将其重塑——再一次接纳从那之中流出的“馈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