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到了..........”本是静坐在结界当中的光复一心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将那霜气逼人的至高神剑顺势拔出。
“不要再做垂死的挣扎了!就算是祸世的至高神,想要冲破这由我们二十八位法之恪守者所释放的【盛辉绽放的光瑾壁垒】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还真像是反派说的话呢~~~知道吗?人类有一句俗语..........叫的越欢死的越快............”对于已经亲身逾越诸多“不可能”的光复一心而言,自是弃之以鼻的轻蔑道。
“死到临头了还如此猖獗,果然你是不洁的存在!!”从未受过如此羞辱的法之恪守者们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难道你们没有察觉到吗?所被束缚的并非我们...........”
“若是指急速奔驰而来的索拉尔·铃御·星咏,那我还是奉劝您放弃这天真的想法..........”明明星咏还未显身影却早已被察觉。
“而是站在结界之外,沾沾自喜的尔等啊~~~并未理会对方的光复一心只是很简单的挥舞了一下至高神剑。
“这算什么?过家家的游戏吗?姑且就算是逗得我们开心吧.............”
“哈哈哈~~”
“哈哈哈哈~~”法之恪守者们不仅讥笑起来。
“仅是这简单的一击,就想要破解仅次于【生命壁垒】这最坚固的结界吗?真是天..........”相对于其他法之恪守者而言略显沉稳的队长也是持相同见解,但可惜的是他的话却是骤停在一半。
“!..........不......不可能............刚才的一击............”他知道并非是索拉尔·铃御·星咏破解了结界,只可惜他察觉的太晚了。
噗!噗!噗!噗!!
“王上.......非常......抱歉,我等辜负了您的期待...............”这名队长直至最后,仍是心系他所忠于这个国家的主人。
“拉莫德!”全然目睹这一幕的坦格尔不禁心痛地呼喊道。
于结界外的二十八名法之恪守者被全部秒杀,分裂成块状的尸体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倒地便被炽热而又极寒的冰焰所吞噬,连残渣都没有留下的随风消逝,于那烈驰的幽焰飓风中依稀地闪动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看到这一幕于【圣树之心】的众人不由得冒出了冷汗,虽然早已知晓结局,可亲眼目睹这一瞬间连诺亚族的王鲁夫特·伦普瑞斯·坦戈尔也因震撼而不由得退后了三两步。
“堪称完美的一击~~”同位于光复次木级别的筱野狂霸焾自然也是参透了方才的一击,贯彻“霸道”的他并未克制自己的心境感叹道。
“这怎么可能!仅凭借一击而已.............”已经知晓星咏的出现只不过是障眼法的雪菲儿却也一脸震惊的愣在原地。
“想必以你现在的阶层是无法看透的吧?一心他刚才轻舞地一击,已是瞬出了三百二十二刀..........”光复次木在一旁解释道。
“哦呀~~看起来光复陛下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呢~~”
“菲纳兹长老的意思是?”被指出细节疏忽的光复次木反倒颇有兴致地看向了菲纳兹。
“准确的来讲是三百二十一,最后的一下是被身在结界之外的索拉尔·铃御·星咏所补,而这一击便是【盛辉绽放的光瑾壁垒】的死穴。”
“父皇............”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的雪菲儿,忧心忡忡的望着坦格尔。
直至现在,发生了很多让坦戈尔出乎意料的事情,但身为治理一国的王,他不能,也不可以流露出惊慌的神色。
但此刻于雪菲儿眼中所看到却是他父皇颤抖的身躯——诺亚族的王第一次畏惧了。
坦格尔必须承认,自己以及整个诺亚族都太过低估洛塔萨芙的王了,在震惊感叹之余,继而让年迈谨慎的他不由得去多想,自己的老对手是否也是于这庞大的计划之中的一枚棋子呢?越是这样想就不禁让他后怕。
他输不起,诺亚族也同样输不起。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儿子啊~~”光复次木虽然嘴上这样讲,但能够依稀的感受到他内心那一丝的喜悦,那是人类天性中极少被保留下来的情感——父亲对于儿子的认同与自豪。
疾驰于幽霜之中的飓风渐渐消散..........
“那个身影?”
“是星咏!”
“是星咏将军!!!”
“星咏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早已调整好心态的星咏半跪在地上,神情严肃地说道。
“怎么不见倪米亚和洛奇儿?”
“她们在进攻扎拉诺歧所驻守的【瓦拉几亚城堡】战斗中负伤较重,故而星咏让她们先行撤退与艾莎瓦尔将军的部队汇合后再依情况而定,自己先行赶来。”
“是吗...........现在【盛辉绽放的光瑾壁垒】已破,诺亚族仅剩下还能够被称之为战力的法之恪守者也被一举歼灭,胜利的女神已经朝我军露出了微笑!!”对于星咏的回答,光复一心只是平淡的一带而过,他转过身看向了跟随他一起深入敌腹的将士们。
“不要畏惧!不要退缩!随朕一同去救出我们的家人!!”
“哦!!!!!”洛塔萨芙联军的士气被煽动至高潮的临界点。
【甘甜的美酒只要半杯就好,既使人想要细细品尝,也不会满溢而出】
“陛下..........”在光复一心动员所有将士后,星咏却是情绪略显低落的轻声示意道。
“你的神情在告诉朕,一定还发生了什么.............”本是按计划急袭【刀锋要塞】的光复一心并未急于行动,而是走到了星咏的身旁,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其实还有一件事出乎了我们预料之外.........是关于“落樱微笑”绯樱,楠木姐的消息.........”
“楠木姐她怎么了!!!”就像是被触碰到逆鳞的奥塞斯·Rola情绪突然变得十分激动。
“.............”但看着Rola那双真挚闪动着泪光的眼神,星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讲,她不知道是什么能够让人能够在面对这双天真无邪的双眸,还依旧能够面色平淡的欺骗。
【或许是因为太渴望被“爱”吧?】
【所以才做出与爱截然相反的行径.............】
“你倒是说啊!!!”感觉到情况不对劲的Rola甚至完全不顾场合的拎起她的衣领大声的斥吼道。
“楠木姐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或许撑不到我们的救援...........”一边说一边将脸侧过,回避着那灼人的视线。
【不是的,我所想要做的并不是这种事,我只是想要保护我所珍视的人而已】
“!你凭什么这么说!??”先是一愣的Rola几乎只迟疑了半秒,随即坚定的否决追问道。
“我是从扎拉诺歧那里得知的...........菲纳兹为了得到我军行动的情报,对楠木姐进行了非人道的拷问,但没有想到楠木姐凭借坚定的意志硬撑下来,他是出于对这份忠心的尊敬,所以才告知于我.........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这种动摇军心的行径当然是兵家大忌,更何况是以她们的将军,她们奉上生命宣誓效忠的王的妻子的身份。
“第二小队,跟上我!”听到这里的奥塞斯·Rola无法再抑制自己内心的冲动,那仅剩的理智也被这“愚昧的真情”彻底地淹没,不顾沫秋的劝阻快速地朝着【刀锋要塞】赶去。
“等等,Rola!不要冲动!Rola!!!”而一贯沉默寡言的沫秋却是少见的大声叫喊道。
“你给我放开!!!”根本没有察觉到内有变数的奥塞斯·Rola已是全然不顾,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出自己的家人,无论代价多么高昂。
“如果Rola因此而丧命,这无形的锁链将成为你永远的牢笼...........血蛛女皇索拉尔·铃御·星咏还请你牢记这一点........”看着快速疾驰奔向【刀锋要塞】的Rola,尼雅克·沫秋转过身来用那本就冰冷无情的声音警告道。
从那唯独露在外面眼神能够感受强烈的怨恨与憎恶,它正在腐蚀着【拥护真理的圣女】那纯洁无垢的心。
而这自然也是光复一心所想要看到的,只是这份心悦无需表达出来。
“好了.........事实已然如此就不要再争执了,星咏你现在立刻返回【马拉罗背矢】与艾莎瓦尔汇合,既然对方利用“楠木”设下了陷阱,想必【刀锋要塞】定是要有一场血战,当下的兵力最多只能做到牵制,告诉她不惜一切代价增援【刀锋要塞】!!”
“是!星咏遵命!”得到王命的星咏快速的朝着【马拉罗背矢】的方向赶去,而光复一心则是率领部队追赶奥塞斯·Rola进而兵逼【刀锋要塞】。
“二十八位法之恪守者...........”说不心痛那定然是假话,要知道法之恪守者不仅需要极为罕见的先天资质,且还要忍受常年驻守冰雪禁地阿刻戎城堡的枯燥与无味,可以说能够胜任此一职的无论身心都是极为坚定、刚强之人,莫说千里就是万里也未必有一。
“少见的你会因外人的死而悲伤痛心呢...........”光复次木此番话虽然听起来是有讽刺挖苦之意,然则并非他的本意,实质上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掩饰一些还没有被注意到的细节。
“的确如菲纳兹所言,吾确实没有资格做王,让吾的人民因吾错误的抉择而发出悲鸣,令忠贞勇猛的战士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这种王权若是被推翻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吧?”经历了太多悲伤事件的坦戈尔已经变得脆弱不堪,仿佛只要再置上一缕绒毛便可将其压垮。
“维.........雪菲儿?”他那苍老褶皱满布的手上突然传来了一股亲切的温暖,不由得令他顺势望去,这感觉就像是数十年前第一次和维娜尔相约在【萨兰瑟雅】般,令人感到异常的温馨。
“父皇是一位能够体恤民间疾苦,并被人民爱戴讴歌的君主,是真正当之无愧的王,这点雪菲儿至始至终都从未动摇,我想母后也一定是这样认为的!!”那双清澈美丽的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坦戈尔,这便是于此刻孤立无援的坦戈尔最大的救赎,此时离去想必也是无憾了吧?
看着自己女儿那双真情闪动——萤光的双眸,坦戈尔回想起了当初维娜尔所询问过他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的要这么辛苦的去拼命争取呢?】现在的坦戈尔就像是陷入流沙之中,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只是等待着时光的流逝。
【我只是希望我所喜欢的人能够健康幸福地生活下去,只是这样........】他还记得当初自己的回答,所换来的是维娜尔欣慰地依偎在自己的怀中,那时的自己觉得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的心声就渐渐地被封闭起来,幽深到连他自己都听不到那挣扎、哭泣的呐喊。
【一定是因为自己失去了什么吧?失去了促使当初那个“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初心.........】
“父皇?您不要紧吧?”看着自己那满脸沧桑已无当年威严的父亲,雪菲儿内心也或多或许地感到辛酸,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好女儿,她的父皇固然有错但那并不能成为自己污蔑对抗他的理由,于这【圣树之心】之中,唯独还能够支撑鲁夫特·伦普瑞斯·坦戈尔不倒下去的“靠椅”只剩下她这个诺亚族的公主。
【亲情是无法斩断的,正所谓“血浓于水”,就像是父母再怎么责骂孩子,孩子再怎么忤逆父母,可无论哪一方突然病重摊倒在床上,那么另一方一定会守在一旁细心照料一样】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那是我的父母,而她是我的孩子】
“啊........或许会是雪菲儿你所说的那样吧,至少还能够证明,吾还算是一名称职的父亲~~”坦格尔久违地露出笑容。
“只是,为此连那最后的一缕【王的光耀】也悄然地黯淡而逝........真是可悲啊~~你说是吧?光复陛下.........”坦戈尔一边苦笑一边自嘲道。
“唯独这一点,朕不想也没有资格反驳............”与坦戈尔做出相同选择的光复次木自然也深有感悟,他理解这份苦楚,王是“孤独”的,没有“自由”。
不,应该说正因为成为了王,它们才失去了予以世间万物的那份“恩泽”。
“差不多要开始了,伴落着散漫的樱花,由魔女上演的惨寰歌剧,一定会痛彻心扉吧?”那本不应从坦戈尔的口中所说出的话语,却是清晰地传达到了雪菲儿的脑海之中。
“!您......您刚才说什么.......”她不由得从松开了坦戈尔的手,是踌躇?是恐惧?还是诧异?她的眼中仿佛是要将这所有的情感一并涌出。
现在就连这唯一的慰藉,他都要无恋地舍去。
面对质疑坦戈尔却并未作出解释,只是单单的望着半空之中的画面,那是光复一心与奥塞斯·Rola朝着【刀锋要塞】疾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