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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战败了吗?”
“即便不惜动用这份忌讳的力量,即便将自己最为重要的家人都不惜献祭的我还是战败了吗?”
矗立于内心世界那满溢鲜血的池塘之中,是一丝不披,全然坦露的奥赛斯·Rola。
“魔女!”
“这个肮脏的魔女!”
“祸害的源头!!”
那是曾经对于自己而言再熟悉不过得声音。
“不是的!我不是,我不是魔女的转世..............”
“哪里不是了??被自己的私欲所操控,接连害死每一个亲近自己的家人,为你那渗人容颜染上这份愉悦的,不正是这份至死都不愿舍弃的初心吗??”
“你生活过的家乡,你的哥哥,以及洛塔萨芙的大家,哪一个不是被迫地因你而所谓“心甘情愿”地赴死??”
“但这正是你所期待的结局不是吗?享受着深受他人信赖却遭以背叛——扭曲的恶之花.............”
“不是的,不是的,我从未没有期望过这样的事情!!”
“不!这正是你所期望的,难道不是吗?奥赛斯·Rola............”于回响声音的阴影中,慢步显露的是熟悉的身影。
“莱灿·冰冰娅?”
“因自己的无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为重要的家人惨遭屠戮的滋味,想必一定是如仇敌喷涌的鲜血般甜美吧?”
“毕竟让我见识这“地狱”的人,可就是此刻矗立于家人身旁的你啊~~”
“不是的,不是的............”被冰冰娅逼问着不禁后退两三步的奥赛斯·Rola仿佛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被剜去双目,却依然空洞着睁开眼眸直视着自己的西九条楠木的首级。
“楠木........姐?”
“呐,Rola~~想必现在的你,终于紧紧地将那份一直所追寻向往的“幸福”握在手中了吧?姐姐我真心地为你感到高兴呢~~”
“但姐姐真的好痛,真的好痛............被活生生地剜去双目,割断四肢,甚至被在腰斩后还被魔法强行续命数日,真的好痛啊Rola,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救我呢?”那残败的身躯争相地向上爬来。
“为什么明明已经得到“幸福”的你,却不愿像当初我拯救你一样的来拯救我呢!!!”原本是温和的声音,突然转变为鬼嚎的嘶鸣。
“不,不是那样的楠木姐,我只是,只是...........”
“是吗?我明白了,Rola,其实你是盼望着这般的结局对不对?”
“不要再说了...........”
“醉心于涅澪的哀伤,聆听那悦耳的嘶鸣...........”
“不要再说了..........”
“你,还真是不折不扣的恶之女啊~~亲吻死亡的魔女,GIBOYA~~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再说了!!啊!!!!!”彻底崩溃的奥赛斯·Rola失心地哀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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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少女关闭了名为“心”的世界】
“Rola...........”灰白色的黑暗中,蜷缩浸泡于血池中的是已然失去“生气”的少女。
“Rola...........”孤零存活于黑暗之中的她,是否还会奢望那一缕救赎的荧光呢?
“是谁...........”
“是我啊Rola~~”未曾露有神情的脸颊上,传来的却是这般亲切的慰藉。
【即便是在这份沉重锁链下,也依然奋力爬行够触】
【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不要单方面地走进我的内心,但凡是与我这背负“亲吻死亡的魔女”之名的接触者,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无一例外地被这份诅咒所吞噬了.............与其变成那样,永远孤独地活下去才是唯一的解脱。”方才一缕黎光的世界,伴随着再度失色至霾黯的双眸,单调地渲染着心声。
“不是的~~”于少女的后背传来熟悉的温暖。
“什么孤独地一人活下去,若是只能迎来这般结局,未免太过残酷了不是吗?”
“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蜷缩的少女缓缓地抬起头,本是昏暗扭曲的空间就像是破碎的琉璃,于这幽闭之下的,是浸沐于日光——湛蓝的天空。
“这是...........”
“这才是你内心所向往的世界,是被藏匿于心底,只属于Rola的纯真与善美~~”
“不惜一切,从未放弃地前来救我,真是谢谢你了呢~~Rola~~”
“!”被那呼声所吸引,映入目光的是久别的家人。
“楠.......楠木姐...........”
“怎么了?少见地看到我们的小魔女露出这样伤痛的神情呢~~”不知何时走至其身前的西九条楠木侧蹲下身来,轻拭着Rola的伤泪。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我能够再快一些,再强大一些的话,楠木姐就不会,就不会...........”如同决口的江堤,心的旋律于少女的眸光泛响。
“你在说什么啊~~你已经很努力了不是吗?甚至不惜去依靠曾经伤害过、剥夺你最为珍视的这份诅咒.........”
“楠木姐是发自真心地感到欣慰呢~~因为,即便是当初那样无助、那样孤苦的孩童,如今也找到了自己前行的方向,也在为理想与信念而拼搏努力~~”西九条楠木拢了拢少女的柔发,温和地夸奖道。
“更何况,即便没有了我,不也还有同样珍视着你的家人吗?”
“!”
“Rola~~”
“Rola姐~~”
“Rola~~”接连现身于“魔女”身旁的是洛塔萨芙的大家,那一张张亲切的脸庞,流露着温和的呼唤。
“心~~”那曾是一度被自己舍弃遗忘的节点。
“!!烬哥哥.............”
“心,不~~现在是不是叫Rola更好一些呢~~”
“哥哥!!”
“乖乖~~乖乖~~”久逝的少年将奔向自己怀中的妹妹温和地搂在怀中,依如往日般地爱抚道。
【也许曾一度舍弃,也许曾一度遗忘】
【但深埋于血髓之中的羁绊,只要有一丝重获天日的缝隙】
“哥哥~~心好想你,好想你,呜呜呜呜~~”
“嗯~~哥哥是知道的~~毕竟我们可是身心想通的兄妹啊~~”
【便会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烬哥哥,心,有好多好多地话想跟你说~~”或许是心中太过期盼,也或许只是出于原始的本能,Rola紧紧地将烬搂在怀中。
【因为痛苦本就是难以忘却的,更何况是支持前行的心呢?】
“哥哥也是有好多的话想要跟心说呢,但对于心而言,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嘛~~”少年顺势将头侧向一旁示意道。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站在磐石之上,全身心地眺望远方,一度熟悉的背影。
“去吧~~他在等你~~”
“但是............”
“不要紧的~~只要我们兄妹依旧是心系彼此,终于一日还会再次相见~~”
“去吧~~我最为挚爱且唯一的妹妹~~”少年轻吻了下少女的额头。
.................
“兄长大人~~”
“真是令人陶醉的风景啊~~”
“啊,是啊~~这是曾经我和烬哥哥一起生活过的故
乡...........”稍愣半秒地Rola也随即走上前来感叹道。
“不愿意离开的话也是可以的~~”谁曾想光复一心却是突然转口道。
“哎?那是什么意思?兄长大人?”
“就是字面意思~~相对于我所给予你的人生,这被深藏于你内心的过往或许才是Rola所渴望的“未来”吧?”
“美好的时光之所以能够称之为美好,不是因为生活的安逸,也不是因为无忧无虑的享乐。”
“单单只是因为对于自己最为重要且珍视的人陪伴于身旁而已~~”
【曾一度拥有且又失去的我再明白不过这个道理】
“不是的!”
“对于Rola来讲,兄长大人和烬哥哥是同等重要的存在!都是无可替代,最为珍视的家人!!”
“真是抚慰人心的话语啊~~”
“并不只是在特定场合所作出的合理言行,洛塔萨芙的大家给予我新的生命,而皇兄大人则是赋予了它意义。”
“即便是饱含着利用和欺瞒吗?”
“!!”
“擅自将认为是“救赎”的人生强硬地套加在你的身心之上,甚至还逼迫你做出那些泯灭人性,伤天害理的暴行,全然地将你作为实现目的的工具..............”
“但那是.............”
“是Rola自愿的是吗?”光复一心全然主导着话语权,丝毫不给Rola辩解的机会。
“无论是怎样奢华的辞藻都无法改变事物的本质,披上华美的外衣也只是暂且遮蔽了它的简陋,却绝无法消除内在的腐臭。”
“那,皇兄大人的意思是,如果Rola没有继承这份不洁的诅咒之力,无法成为一枚应心称手的棋子,皇兄大人也会像其他人那样,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旁,漠视着这幽闭的泥沼将奴家吞噬淹没吗?”看着伴随着自己征战沙场的爱刀,Rola少见地对于她而言是绝对意识、绝对服从的“神”提出了疑惑。
“啊,是啊,如果Rola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朕定是不会出手相救。”没有想到的是,光复一心竟未曾有半分的迟疑,神态平缓地回答道。
“不是的!皇兄大人在说谎!!”
“奴家确是非常的清楚,纵然皇兄大人言语是这般的伤人,纵然那冰冷的面容依旧不夹杂情感,但那始终如蔚蓝的大海般澈亮的双眸,此刻所闪露出的却尽是满溢悲伤的色彩——从和皇兄大人相识至今,Rola总共只见过三次。”
“第一次是皇兄大人的养母,莱米德芙尔·雅夫人离世之时,第二次是皇兄大人的至爱,岚姐姐的离去,而第三次就是此刻面对着迷失本心,将自我全然封闭,自暴自弃的奴家............”
“皇兄大人只是为了让Rola在选择的时候不要那么的痛苦,不要因为“未来”就轻易地将“过去”斩断。一度曾失去皇兄大人再清楚不过,这份割舍究竟是怎样的苦痛,我说的对吗?皇兄大人~~”
【感情这种本就无法像物质一般掌控的实物】
“.............啊~~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吗?”本是“无情”的脸颊再次露出笑容。
【却往往是一旦形成就绝无法再改变的存在】
“确实,现在是美好的,有洛塔萨芙的大家,楠木姐、沫秋、碧塔她们的相伴,能够尽情地于阳光下奔跑呼吸,但那只是朕,或者说是我们所认为的,如果获得这些的代价,是将你永远地囚禁于这份诅咒之中,永远背负着“GIBOYA”的宿命,那并非是朕所所愿看到的结局。”
【看起来美好的事物,或许正是苦难降至的祸源】
“果然皇兄大人是这样想的——虽然想这么说,但一方是温愉安逸却已然失色的过往,另一边是满布荆棘却充满色彩的未来,Rola也不知道究竟怎样选才是正确的,怎样选才能够在日后不会发出后悔的哀叹。”本是稍作缓和的脸颊却又再次显露踌躇。
“你只要选你认为正确的道路便是~~”
“烬哥哥?”
“无需感到烦恼,因为无论是怎样的选择,都不会将我们从你的心中抹去,这份亲情的羁绊,便是支撑着“心”前行的不竭动力~~”
“烬哥哥.............”Rola在回应的同时,也看到了站在烬身后众多的洛塔萨芙家人,每一个人露出的是亲切且包容的笑容。
“嗯!说的没错~~无论变成怎样,这流淌于血脉中的亲情是无法被斩断的,这份意志,无论是作为心,还是作为奥赛斯·Rola,奴家都会贯彻到底,而这幸福安逸的霞光也定将照落在回忆中的每一片故土~~”
“走吧沫秋~~大家还在等着我们呢~~”Rola抹了抹眼角,随即重振地示意道。
“嗯~~”在彼此的牵绊下,向着那通往现世的光门奔去,本就娇小的身影越发渐远。
“那孩子终于追求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呢~~”望着已然消失的大门,烬走上前来搭话道。
“这样真的好吗?”
“自愿献上灵魂,予以“蚩”、“噬”,两把魔女双刃人格理念的,不正是身为她的孪生兄长,隐世于历史长河之中,予那祸世魔女熟睡的聆语,灰土的磷光,悲慈的颂赞者——烬..............”
“哦呀哦呀~~不愧是现位至高神阁下,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啊~~”
“不过,现在陪伴着那孩子的不是我,本就只存于回忆的亡者,不应再对现世有所眷恋,更不能成为她前行的阻碍。”
“不怨恨朕吗?曾一度将那孩子当做“棋子”.......”
“怨恨吗...........夺去了那孩子的孤寂与悲伤,赋予了她新的人生与理梦想,若是连这也算作是“利用”的话,想必这世上也再无真善了吧?”
“虽然结果上来讲并无出入,甚至于还要远好于预测估值,但在与你交谈后,确是朕“失算”了~~”被完全说中心声的光复一心不禁将头侧向一旁,借由眺望着这片美丽的故土感叹道。
“是吗?可烬倒是觉得,单是站在那里就能够改变人心,这就是所谓“角色力量”。”
“于数千年前一样,能够抚平大地创伤,予这残破世界的万物生灵真正安和的“神迹”,此刻依旧是如此地闪耀且令人向往~~”
“真是振奋人心的话语啊~~仅是聆听就仿佛能够将早已至瓶颈的潜能更升一层地攫取而出~~”
“朕甚至能够看到,若是能得你相助,那所谓的理想便不再是理想,而是切手可得,真实的存在!”光复一心的眼中充满着期待。
“承蒙至高神阁下的厚爱,但就像烬方才所言,留存于那孩子的心中,才是这残存魂魄的向往,更何况相比侍奉大地之母盖娅数千年之久的特来涅米一族的神代巫女【萤心歌姬】,烬的才能犹如这平川之下的沟渠之水,纵是无法得到也无需遗叹~~”烬则是谦逊地婉拒道。
“哈哈哈哈哈~~真是有够平凡,却又真赤如金的回答啊~~”
“嘛~~暂且就保持原样就好~~”
“但朕相信,会有一天,世间的众人会像你感染朕这般,受到朕的这份理想所鼓舞,真是让人期待啊~~”光复一心在作出定论后,随即便化为幽兰的磷光,随风消逝在这片美丽的故土之上。
“鼓舞吗?真是位了不起的“王”呢~~”同是眺望这幅景象的烬也不禁发出感慨。
与此同时,本是昏倒于沫秋怀中的奥赛斯·Rola缓缓地睁开了眼睛...............